110 兩人

110兩人

子車世繼續編着,速度之快不見五指,聲音也一如既往的平和緩慢不見漣漪:“她自然不會說……”衝撞太子妃,單這一條罪名她們已經死了:“明日下令,不再讓僕籍以下的人進入靈山。”人龍混雜始終不太好,若是周天有意治理,還是約束爲妙。

“是,少主。”

子車世手裡的草墊慢慢成型,圓形套着圓形十分古樸,子車世驟然放下手裡的活計,看向山峰處高翔的大雁,太子妃?確實有先天的優勢。

子車世緩慢的低下頭,驟然沒了編草的興致,就像兒時的玩伴突然說再也不與他來往一樣,空落落的背叛感清晰的讓子車世都想笑,子車世規律的敲擊着扶手,若是在意他當如何做,若是不在意他又當如何……問題是,他想先想不在意,陷進去對他可沒什麼好處。

子車世思索着,在是與非之間不確定的徘徊:“小童。”

“屬下在。”

“去看看頁雪少爺那裡需要什麼?必要時向我彙報。”

小童眼睛一亮,莫非少主要給夫人報仇了?不過隨後一想不可能,夫人下令,後院禁止爭鬥,少主可沒膽違逆夫人,那少主看着頁雪少爺做什麼?又想幫忙?

小童想到這一點,有氣無力的道:“是,少主。”

靈山腳下的宋依瑟好奇周天在問什麼,一方石頭很稀奇嗎?

周天回過頭看看不遠的涼亭,那裡戒備森嚴,坐滿了高髻羅衫的夫人和姑娘,談笑言言、舉止有度,周天想起這或許就是依瑟所說的女子才亭。

周天想去找人,可帶着依瑟有些不便,況且以依瑟的才華留在此地未嘗不可:“賀惆,去打聽一下前面是誰家涼亭?”

“是。”

周天轉而對向依瑟:“等賀惆回來後,你去那裡坐坐,我看那裡有不少年輕人和婦人,你應該認識,若是不方便你跟我說。”

“沒有,多謝主子安排。”

賀惆回來在周天耳邊說了什麼,周天笑笑,親丞相派應該不會錯:“依瑟,我帶你過去。”

宋依瑟微微俯身:“是。”勉強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應付所有人,今日非同往昔,料想這些人不敢給她難看,何況太子親送,這些人必不會爲難她,只是宋依瑟知道自己的出現肯定會破壞了她們的氛圍,宋依瑟心想,只能怪她們倒黴了。

守衛看到腰牌自動讓路。

幾位靠着邊坐的夫人見有人過來,好奇的轉頭看去,年紀小些的夫人髮髻平順,眼睛帶着少女的天真,耳朵上墜着兩枚‘淚翠’看起來高貴小巧,她有些不解的問身邊的姐姐:“姐姐,你看來的人是哪家的少爺、小姐?我怎麼沒有印象?一會可別失禮了?”

距離她遠一點的,年長些的夫人一聽有少爺,濃眉立即挑起,眼角隱隱顯露皺紋卻被厚重的粉底蓋住,她聞言立即斥責道:“竟然有男子!誰家孩子不懂規矩擅闖女子亭,這裡可有很多姑娘,不行我去攔一下。”

年輕些的夫人皺皺小鼻子,心裡偷偷的說了句,跟娘一樣管的寬,但心裡卻知道男子擅闖確實不好。

周天跟依瑟邊走邊聊的走入衆人的視野,剛站起身想阻攔的夫人頓時嚇的心跳猛頓,瞬間跪在地上,不顧隱生的皺紋和高貴的美態,急忙跪地磕頭不敢擡臉:“臣婦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宋小姐安。”

笑鬧的亭子瞬間鴉雀無聲,頓時朝亭口拜去,響起一片瑟瑟發抖的跪拜聲:“臣……婦(女)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宋小姐安。”

許多沒見過太子的姑娘們跪在地上嚇的魂不附體,太子要殺光她們的旨意猶記在心,此刻……此刻她們一樣怕死,各個躲在母親身後不敢吭聲。

跪着的人羣中有位縮在亭角的身影頓時有些說不出的興奮,她想擡頭卻沒那樣的勇氣,只能期許來人能多看她幾分,她一別她往昔的美麗嬌豔此刻有些較弱的楚楚可憐,父親貶官、姑姑過逝、歐陽將軍遭太子斥責種種不利的傳言攻擊的她喘不過氣來,林家的待遇更是一落千丈,平時上門的門人此刻一個不見,似乎都註定她林家沒了翻身的餘地!

林微言不懂那些人爲什麼那樣認爲,但她堅信林家不會就此沒落!他們不是都怕太子嗎!不是都因爲太子不喜他們家而沒人敢靠近嗎!若是太子喜歡了呢!他們還敢不敢小瞧林家!

林微言驟然有種說不清的情緒,她絕不會讓林家就此沒落。

周天牽着依瑟上前,帶着她越過跪着的衆人,把她帶到明顯年邁的夫人那裡,溫和的開口:“辛老夫人可安好。”

跪着的年邁長者詫異的擡頭,白髮如山高高束髻,紅光滿面祥和慈愛,一身深紫子夾衣繡花小襖襯得老奶奶無比精神幹練:“這,臣婦不敢當。”

周天親自扶她起來,爲了不讓依瑟接下來難做,周天對老婦人非常恭敬,大聲在老太太耳邊道:“您是兩朝老嫗,看着我父皇長大有什麼敢不敢當的,辛老婦人快請起。”

辛老太太被太子的禮遇驚的心肝惶惶,心想這是咋了要殺她兒子嗎?還是太子摔傻了?

但不管辛老太怎麼想也沒膽表現出來,只能顫顫巍巍的被扶起,等着這位傳說中陰晴不定的太子做些什麼,莫非他是看上了哪家的兒子,現在來捉那兒的母親!

周天扶着辛老太坐下,牽着依瑟的手上前;“老夫人,你還認識瑟瑟不?丞相家的依瑟。”

辛老夫人不聾不花,但是自己認爲其實有些聾了,但認人還行:“瑟瑟……可是巖尰那娃的小女兒?”

“正是。”巖尰都是幾個孫的爺爺了還娃:“這是她的小女兒,本宮未來的太子妃,本宮想讓她在此叨擾老夫人片刻,老夫人可方便!”

辛老夫人被太子禮遇的戰戰兢兢但更飄飄然,心裡想着太子這主子不錯,說話客氣人也俊俏:“好,好,承蒙殿下看得起老身。”

宋依瑟急忙乖巧的屈膝行禮:“依瑟見過老太君,老太君安康。”

辛老太君立即把丫頭扶起來,她可不敢在太子面前讓太子妃真拜下去,但這份虛禮得請她領依瑟的,說來依瑟這孩子也可憐哎……“好孩子,長的果然漂亮,跟殿下真乃天生良緣。”

宋依瑟不好意思的垂頭一笑:“老太君謬讚!”

周天見狀心滿意足:“就麻煩辛老夫人了!本宮還有事,先行一步。”

辛老太君聞言急忙要跪地相送。

周天趕緊把他她扶起來,歷朝歷代都有尊年長者的風俗,周天還是知道的:“快別了,從今以後本宮特准老太君見了本宮和皇上不用行禮,享受焰國高夫俸祿!”

距離辛老夫人最近的辛家兒媳立即興奮的跪謝:“多謝太子恩賞,辛家一脈定爲太子鞠躬盡瘁。”

辛老夫人呆了一下回神,眼睛光閃閃的高興,她九十多歲高齡,本以爲踏入棺材的時候都不會有封號,想不到今日……“老身一定爲太子照顧好太子妃。”

周天笑了:“多謝太君了,瑟瑟照顧好老婦人,我先走一步,老太君告辭!”

羣人跪:“恭送太子。”

角落的人影頹然的掐緊自己的手指,怨恨的目光稍縱即逝,爲什麼那人不是自己!爲什麼他看也沒看自己一眼!那個瞎子有什麼好!

周天離開,亭內在依瑟的一聲:“老太君請起。”的聲音頓時長長的鬆口氣,雖然心驚太子今日的好脾氣,但紛紛上來恭喜老太君,捉摸這辛家今天可有了高枝。

也有人把目光落在了微笑的宋依瑟身上,太子今日禮賢下士可都是爲了她不受排擠,莫非太子斥責將軍是真,重新愛上太子妃也不假,沒有兒子在宮的夫人們立即高興了,有誰願意看到一國儲君喜歡男人的。

因爲太子的這點好,人人都會太子有了輕微的改觀,太子只有娶妃、有子纔是焰國有福。

那些被趕到角落的人更加被擠的遠,教唆貴妃出軌這是多大的罪名,被太子殺了也是他家活該,如今太子不過是看在將軍的面子上貶了他家幾級,不過如今看來,將軍的面子也只能撫及這麼點了,以後他們林家可要當心了。

角落裡有人狠狠的撞了林微言一下。

林微言頓時看去,但每個曾經的閨友似乎都有嫌疑又似乎沒有,林微言扶着柱子站好,心裡對所爲的‘人’總算有了認識,當初這些人怎麼對她,如今又是怎樣的嘴臉!宋依瑟不受寵的時候誰知道她是誰!不過是太子的幾分施捨,如今便如此目中無人!

宋依瑟心裡比更多的人能體會人間疾苦,但不踩低不自憐她亦能做的很好,即便此刻人人與她笑着她依然客氣的保持特定的距離。不過多親近也不失了顏面,依如瓊林宴上的她。

林微言看着宋依瑟,怯怯的對身邊的友人道:“我……我不敢讓太子妃替父親求情,太子妃看起來似乎……不太好說話。”說完林微言垂下頭更顯的楚楚可憐。

“這也沒辦法的事,她是太子妃自然有太子妃該有的架子和威信,何況宋小姐又是丞相之女,所學所授均有做派,我們無法企及也是情理之中。”

林微言狠狠的攪着手裡的帕子,心裡說不出的噁心,什麼叫‘無法企及’她宋依瑟以往什麼待遇這些人能摘的清,現在拍馬匹一個個都挺在行,她林家曾經也出過貴妃,教養也是首屈一指!

老太君心裡高興,簡直把宋依瑟當閨女一樣問東問西,興致來了,甚至請昔日的才女爲大家親自演繹七步成詩的妙趣。

宋依瑟不好推辭,何況她剛陪太子從才子亭出來,聽了十餘首詩詞,心裡自然早已有數,沒讓衆人失望的三步即成。

衆夫人頓時一陣誇讚,亭裡的鬥詩會頃刻間成了誇耀依瑟和老太君的盛會,每位夫人熟練的展示着三寸不爛之舌直把兩位誇的如天仙般重要。

林微言坐在角落裡,恢復了她慣有的甜美,側耳傾聽着衆人的讚美,濡慕的望着高位上的太子妃,心裡已經有了該有的主意。

涼亭之外的地方依舊在引經據典,周天沒有在亭子間耽擱看到喜歡的詩詞也不出手,她心知若是鬧了笑話,依瑟爲她印證的‘金手指’將不負存在。

周天把玩着手裡的石頭,納悶了:“蘇水渠那笨蛋跑哪去了,虧老子扔下女人給他買了石頭。”

賀惆、賀悵四下看着,他們快轉一圈了都沒看到人:“少爺,莫非蘇大人走了?”

周天覺的不可能,蘇水渠逛‘祈欠會’能凌晨纔回來,雖然這裡不如祈欠會有他喜歡的東西,但逛到晚上才符合蘇水渠的性格:“走,去那邊看看。”

周天突然在一座有守衛的涼亭前停下:“咱們沒進去過吧。”

“回少爺,沒有。”

“進去。”

守衛立即面無表情的攬住他們:“每人五十兩。”

周天深知焰國的物價,頓時道:“你搶啊!五十兩夠買兩個你!”

守衛繼續重複:“每人五十兩!”

周天很想一人給他們一拳讓他們滾蛋,敢在她地頭收費想死了!不過還是掂出了一百五十兩扔他們身上:“小心點,別讓爺在盛都內見到你們!”

周天走出很遠,兩位守衛面無表情的道:“這人是從外城來的。”

“是,現在已經是下午的低價還這樣斤斤計較,應該是仡佬城來的。”

“嗯,沒見過世面在所難免。”

周天耳朵動了一下,忍了再忍纔沒返回去就想找那兩人算賬,但她多走了幾步立即明白那兩人爲何如此說,這座偌大的涼亭外坐滿了各色錦衣玉袍的人,整座場地如一座戲院,桌椅齊全吃食衆多,臺上的人被唱人以不同的價值衡量着,沒桌的客人都在琢磨臺上人的價值,

周天一眼在人羣中看到了蘇義,雖然這裡人最多,看蘇義坐的位置最顯眼,想不注意他都難,只見他坐在最前排,叫了三次價,把臺上的文人收入囊中。

周天挑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人羣中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比周天更有氣質的人亦有之,周天隱沒在人羣中反而並不被人注意。

周天連續看了兩場,終於知道這是幹嘛了,這裡是拍賣門客的地方,被買回去的人多是給花錢捐官的老爺當師爺、或是門客,爲無知之輩出謀劃策。

周天喝杯茶,聽到身邊的人道。

“今年的人貴了,你還是這價位買一個吧。”

“早知這樣我就前段時間出手。”

“你爭不過那些出手闊綽的,你看前面那人他幾乎把所有人都買走了,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也許家裡買官的人多,或許是捐了高官,現在上面管制度管的嚴,沒有才學的人人自危,不多買回去幾個誰也不安心。”

“這到是。”

周天喝着茶,心裡到不反對這個市場,畢竟短期內她不能換下那些臣子,有人出謀劃策總是好,但蘇義買這麼人幹嘛?參加秋闈!周天無奈的心想肯定是,他還真敢做這些買回去的人都是終身奴僕,就算蘇義不要他們的賣身契只是讓他們去考秋闈,這份人情就能讓這些人記蘇義一輩子。

周天嘆口氣,頓時覺的此事不該交給蘇義去辦,但周天不會無這點容人之能,給就給了。

賀惆搜索一圈人,附在太子耳邊道:“殿下,您左手邊四丈處是蘇大人。”

周天放目放去,若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是蘇水渠,見他身後以立了位有標籤的人,料想買了門客,周天端着茶杯走過去。

被買的人剛要提醒周天這裡是他老爺的桌子。

蘇水渠已經起身想跪。

周天強硬的扶他起來,坐到他身邊:“怎麼樣?有你喜歡的嗎。”

蘇水渠見狀也不拘謹,以往在河繼縣兩人也如此坐着,他了解太子不是拘泥形式的人也不再客氣:“有,少爺身後的人師承樑畫大師,屬下想將來應該用的到,何況南門水利上有些圖案裝裱也不錯。”

周天點頭,樑畫是有集大成者的,古來跟隨偉大建築留名的往往有些木質大師和壁畫大師,因爲少所以更加彌足珍貴,但周天相信背後的人應該不具備爲標誌性建築作畫的能力,蘇水渠用他應該有其他作用,蘇水渠不說周天也不在問。

周天靠近蘇水渠:“蘇義買多少人了?”

蘇水渠不意外周天會問,蘇義把位置坐的那麼明顯,就是擺明不想有人跟他爭:“除了一兩個他不喜歡的,幾乎都買了,從屬下坐到這裡到現在,一共買了三十六人。”

周天哦了一聲,蘇義打算在這裡湊夠一百啊:“覺的這些人素質如何?”

蘇水渠道:“看少爺想在哪方面用他們,如果太高的位置,就如少爺所說,也許需要下些功夫。”

周天早已料到,突然想起給蘇水買了石頭,周天從衣襟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給,據說是天河撿的,打算送去打磨如今還沒動,給你了。”

蘇水渠愣了片刻,心情複雜的看了石頭好一會握在手裡,眼裡露出一抹笑又散去,儘管他袖筒中有一塊一模一樣的也還是覺的這塊更加好看:“多謝少爺。”

“不用,知道你喜歡這些,南城的進度如何。”

蘇水渠摸着是石頭的棱角,似乎能想到太子與人討要時的樣子,再想想自己也被那老闆騙了,不禁有些想笑,枉他們兩人自認聰明卻都栽在了一塊石頭分明是‘路邊撿的’不過此刻蘇水渠覺的它比真正水河的石頭更彌足珍貴。

周天靠近蘇水渠急切的問:“怎麼了!喂!你聽到我問話了嗎!蘇——”

蘇水渠回神,笑着道:“南城一切還好,除了頁雪總惹惱滕修以外沒什麼不妥。”

“覺得滕修這人如何?”

蘇水渠看了太子一眼,實事求是道:“脾氣很好,無奈子車頁雪喊他即便喂,他都很有耐性的重複自己的名字,他看地位很準,應該修習過正規的明經書籍,若水渠沒有估錯,他應該來自正統且大匠學發達的國度,他對明經這一行的理論常識跟少爺一樣,高人一籌。”

周天若有所思的玩着指上的扳指:“你看出來了?”

蘇水渠在這一行很有自信:“不難推測。”

周天心裡有數,只是有一點不接,聞香院的機關不可能出自他一人之手,滕修手下爲什麼會有那麼多機巧工匠?周天看着臺上的人,驟然想到了沈飛。

但周天隨即微微皺眉,沈飛膽小怕事,應該沒膽子在孫清沐和歐陽逆羽眼皮底下做文章,何況焰宙天掩殺天池的那些工匠已經好些年,沈飛不可能有機會把他們救走?若是有,這沈飛未免也太……

周天對沈飛多了絲考量,到底是能稱首的人,外貌遠比作爲磊落。

蘇水渠捏着手裡的石頭,錯過了周天眼裡一閃而過的陰沉。這或許會是他收到的最想在意的禮物,亦是他願意無悔追隨的決定,可以不計任何閒言的跟着太子。

周天找蘇水渠還有件事想問:“水渠,你覺的宋家的大兒子和三兒子如何?”蘇水渠在基層應該對兩個人有所瞭解,且即便自己此刻問了,蘇水渠也不會多說,他不是喜歡多嘴且諂媚的人,她若有政治上的動向問蘇水渠比問很多人放心。

蘇水渠的確沒有多想,只是在想這兩人如何,宋巖尰身爲丞相他的兩大兒子卻不在高位,當時蘇水渠確實詫異了一番:“人品不錯,家教很嚴,公務上聽說有些怠慢,不過都是外人傳出來的,那天大雨屬下親眼見宋官令出來查路,應該是個勤懇的人。至於宋三少爺,屬下接觸不多,無能爲力。”

周天瞭然,她想對依瑟有動作也要先了解這些人的人品,萬一弄上來一羣吃喝無忌的頭疼的還是她:“宋六少爺人品如何?”

蘇水渠想了想,認真的思索了片刻道:“回少爺,宋六公子人品也不錯,可能是家裡的原因,他甚至更謙遜一些,比之宋大老爺會做人。”

背後站着的青年被兩人的對話,弄的一愣一愣的,總覺的他們說的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可是聽他們說的如此隨意又像在議論家長裡短,不像是在談重要的事,青年人立即振作精神,儘量不聽兩人說了什麼,能買了他就是他的主子,主子們的事,他還是不要插嘴爲上。

周天調查過宋六的身份,他小的時候身份不高,母親雖貴但不正,他十歲時還在看丫頭臉色過日子,這樣的人,當然能有眼色更能將心比心,與他母親一樣也是很會做人的人,只是對宋依瑟母親那一脈偏激了而已,若不是如此,他們當他們的宋家老夫人沒什麼不好。

周天撿起粒堅果。

蘇水渠趕緊接過去爲周天剝開。

周天反而有些羨慕宋巖尰了,能教導出如此出色的兒女,不愧是焰國第一相府,但周天考慮最多的還是宋依瑟,她若想朝臣知道她對依瑟的在乎就要在宋家老大和老三身上下點功夫,否認別人都以爲宋依瑟是擺設了。

蘇水渠剝完堅果,總算想起什麼般的問了句:“少爺,問這些做什麼?”

青年人心臟抽了一下,心想他不會跟了個傻瓜主子吧,這麼重要的問題現在才問,就連他不混官場也知道應該先觀察少爺的喜好再說話,他的主子可好,說了半天現在才問!希望自己不會在跟了蘇老爺的第二天就被政敵鬥死。

周天道:“沒啥。”但隨後又壓低頭小聲的道:“你說我娶了依瑟怎樣?”

蘇水渠瞬間被果殼夾了一下,食指上的肉陷了進去都沒發覺,只是傻眼的看着周天。

周天道:“我考慮了一下,我再這麼下去也不是事,我爹身體不好、性情不好,我若再不爭氣的胡鬧,總歸是沒有家的樣子,男人我看的多了,還不就那樣,我若娶妻,想必會給家裡一個新的氣氛,緩和下多方的矛盾,讓我爹也趕緊歇歇。”

蘇水渠握着手裡的小石頭,心裡說不清什麼感覺,人人都說他該跟牧非煙爭寵,其實他並不具備讓太子承諾他什麼的能力。

蘇水渠垂下頭,瞬間拋開自己的個人問題,爲周天想他娶親的可能,從心底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少爺若依從了婚事,家裡人必對少爺刮目相看!對家裡的未來和少爺個人在家立足有至關重要的影響。”畢竟從心裡畏懼轉爲敬畏太子是不同的心理:“少爺想好了。”

周天勉強只能看到蘇水渠頭上的髮髻,嘆口氣,玩着手裡的堅果:“還在想。”宋依瑟一輩子的幸福不是兒戲,但不娶就這麼耗下去算什麼,周天頓時沒了喝茶的興趣。

蘇水渠依然低着頭剝堅果,默不作聲的也不說話。

人羣嘈雜的爭議着前方的蘇義,可顧忌着蘇義的身份無人敢強言什麼!但當蘇義立即表示不要臺上拍賣的人,下面頓時爭成一片,紛紛想納入自家懷中。

周天心煩的看着臺上的人,靠文人都被這樣賣,她還在這裡糾結個屁!娶了就娶!大不了走一步算一步。

蘇水渠一直低着頭給周天剝堅果,不吭聲也不說話,整齊的髮髻全甩給周天,就是不給一點叫臉色的東西。

日頭漸漸轉弱,隱隱有風起之兆,午後的陽光散去,外面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的離開,只是這裡依然沒人移動,相對回去後無法交差不如多等等,看看那可惡的蘇義能不能放他們一條生路。

前方的蘇義攪合衆人痛苦不已,太子勵精圖治若沒有門人,死的就是他們的老爺,可惡的蘇家奸賊,擺明是要跟全盛都爲敵。

可惜這次他們難得冤枉了蘇家,蘇義真不想跟他們在這裡掉價,他蘇家門客衆多稀罕這些歪瓜裂棗,但他也是被逼無奈只能連這地方都鑽,可惜剛纔被蘇水渠搶走了樑畫青年,否則他進獻給太子做南部水車,定能得太子一分賞識!想不到他一個外地來的官員竟然有百兩銀子跟他爭!可惡!

蘇義想到這立即回頭惡狠狠的瞪蘇水渠一眼!可瞬間又硬生生卡住,眼珠愣是定在眼皮裡不敢多瞪一下,因爲與他對視的赫然是他的衣食父母、祖宗主子太子殿下!

蘇義頓時收起唯我獨尊的面容,臺上的人也不爭了,急忙向後面擠去。

周天冷哼一聲收回目光,看看天色道:“你隨意,我去接依瑟回去。”她想起依瑟穿的不多,不易受涼。

蘇水渠依然給了周天髮髻,未曾起身的嗯了一聲繼續剝手裡的堅果!

周天也未在意直接帶着賀惆、賀悵離開。

樑畫少年真被買自己的人和剛纔的少爺弄懵了,這兩人到底誰是主子誰是僕,爲什麼買自己的老爺不送口口聲聲喊着少爺的公子?這兩人到底怎麼回事,所談又是什麼亂七八遭的內容!

蘇義快速擠了過來,撥拉過蘇水渠問:“人呢?少爺人呢!你——”

蘇水渠彈回去,繼續剝堅果,兩眼無神的根本看不到找事的蘇義。

蘇義惱火萬分:“跟你說話聽到沒有!人呢!蘇水渠別以爲你跟了少爺兩天就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蘇水渠真不想知道,在河繼縣挺好,見太子不用傳召,吃飯沒有規矩,儘管人人都傳太子應該更喜歡牧非煙但太子始終讓他追隨的時間更長,哎!蘇水渠長長的嘆口氣,終於放下了手裡的堅果,如蘇義所說這裡是盛都!

“少爺人呢!”

蘇水渠指指遠處:“走了!”

蘇義聞言很想抽面無表情的蘇水渠兩巴掌,但想到太子剛纔跟他在一起的舉動又生生落了下去,他不能這時候再跟蘇水渠過不去,否則他協助丞相一職也沒了:“你給我等着!”早晚收拾他!

蘇義不爭臺上的人,急忙拖着還在疼的屁股向遠方追去!

樑畫呆呆的看着蘇義跑遠,頓時覺的自己這些年白活了,竟然猜不透買自己的老爺是何種身份,能讓當朝蘇家的小奸賊受了委屈也不敢說話,他到底是誰,可看他坐的位置實在不像有高官位之輩?

樑畫撓撓頭,老老實實的給自家老爺倒杯茶,什麼也不敢說的侯在老爺身後不說話!

衆人的目光頓時紮在蘇水渠身上。

蘇水渠恍然未覺的坐着,全部的精力都用來淡忘手裡石塊上的溫度。

……

蘇義追着太子跑去,千萬不能讓太子誤會他有不敬之心,剛纔那眼不是再瞪太子,真的不是!可惡的蘇水渠,太子在他也不說一聲讓他像傻子一樣在喊價,萬一太子回去後問她銀子哪裡來的咋辦!

最驚悚的是,太子若不讓用這麼人蔘加秋闈,他到哪裡再找一百人頂上!蘇水渠這事咱們沒完!

蘇義前面跑,後面跟了一羣他買的門客,整整五十六位,蘇義跑他們就跟,斷斷不會不認賬。

蘇義跑的累了停下來一看,md險些沒罵了髒話:“誰讓你們跟着!不想活了是不是!拿上你們的賣身契去蘇府報名!誰敢再跟着別怪我出手無情!”煩人

衆人聞言瞬間一鬨而散,但對蘇家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可如今被這麼無良的人買了,他們能怎麼辦,只期望別做作奸犯科的事纔是。

蘇義不敢耽擱,快速追去:“少爺!少爺!你等等小的!小的對你赤膽忠心!一片心意爲少爺,少爺千萬別聽信挑撥啊!——”

蘇義側身飛奔,衣帶隨風高飛,器宇軒昂、一副英勇就義的架勢,嘴裡高喊:“少爺!等等小的,小的真沒瞪你,真的沒有都是蘇水渠那人居心叵測!少爺!你一定要相信小的!天地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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