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個時辰之後，早已坐下的曲流殤纔回過神來。
“所以耿兄你......就這麼破了七劍絕陣？”
“嚴格來說並沒有。”
李疏鴻十分謙虛，不過在曲流殤表情少有好轉之時才真誠說道：“只不過他們覺得與在下實力差距太大，所以就不打算自取其辱了。
“說起來你們春秋劍閣也挺有趣，只要不跟我打就是沒敗，那在下大概明白爲什麼七劍絕陣從未被破過了。”
曲流殤臉上有點兒掛不住，“耿兄，不若與我練練？別看那些人都是我師兄師姐，但實際上劍閣同輩弟子之中最強的人是我。”
李疏鴻扭頭問那個拎着兩壺酒送過來的中年人軟劍客，“這位兄臺，他說你們都不如他來着，真的嗎？”
那中年帥大叔眼角微微抽了一下，咬牙切齒，“真的。”
曲流殤得意洋洋，“都說了我是這代弟子中最出色的你還不信。”
李疏鴻咧咧嘴角沒說話。
最出色？
以後有兩個人可是會狠狠打你的臉！
沒錯，說的就是林霽塵跟她師父！
說起來這曲流殤也挺丟人的。
大家都在組織裡混，怎麼其他人全都當上了各自勢力的老大，就你曲流殤只混了個長老？
就這還敢說“最出色的弟子”？
李疏鴻打了個哈欠，站起身拿起旁邊放着的小樹枝，“來吧，讓在下見識見識你所謂的‘劍道天才’到底是否名副其實。”
“粗劣的激將。”曲流殤不屑一顧，“耿兄，你不會覺得這樣就能激怒我好讓我在切磋中心境產生波動繼而露出破綻吧？”
“嗯？”李疏鴻愣了一下，爾後搖頭失笑，“曲兄想多了，對付你沒必要用心理戰術。在下之所以不用兵刃實則是不想太過欺負你，方纔在下闖關之時用的便是這跟隨手撿來的樹枝。”
曲流殤一怔，扭頭看向正打算離開的軟劍客。
那這位中年人師兄面露苦笑未曾說話，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孰料曲流殤大喜過望，他一雙鋒芒畢露的眼眸之中滿是見獵心喜，“我原本覺得同輩弟子無一人在劍法上是我對手，下一步我便只能去挑戰長輩們了。未曾想在劍閣之外居然能見識到一位可與我不相上下的少年劍客！耿兄！請！”
“請。”
兩人躍出涼亭飄然落至紫竹林內的空地上，伶舟卿接着品酒賞竹。
他對打打殺殺一向不感興趣。
空地上，曲流殤拔劍在手斜指李疏鴻。
他瞥了眼李疏鴻手中那殘破樹枝，朗聲道：“耿兄欲要託大，不過對我來說無論面對什麼人都會與我的劍並肩作戰。耿兄，小心了！別三招之內被我拿下就怪沒換趁手的兵刃！”
話音方落，他已如利劍般鋒芒畢露直殺向李疏鴻面門！
............
一刻鐘之後。
涼亭之中——
“唉......”
“媽的......”
“唉......”
耳朵裡一直聽着曲流殤唉聲嘆氣的伶舟卿無奈打斷他，“勝敗乃兵家常事，頂多就是你太過自信被打臉了而已，何至於此？”
“你懂個屁！一招啊！”曲流殤終於找到了發泄渠道，“老子一招就敗了！”
嚴格來說，是好幾次一招。
曲流殤總共與李疏鴻切磋了七次，次次一招秒，而且是被換着花樣秒。
老實說，一開始曲流殤的心態完全崩了。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過來。
想想看吧，雖然自己也是被一招打敗，但堅持的時間好歹比師兄師姐他們強。
這樣一想，又感覺不是那麼無法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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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發癲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之前太自信，然後被秒打臉！
也幸虧他臉皮足夠厚所以才頂了下來。
而且......他也發現了過去未曾發現的很多自己身上的不足之處，那是與同輩師兄弟們切磋之時無法體會到的感覺。
“耿兄，一會兒能否再與我切磋幾次？”
李疏鴻微微一笑，“自然可以。”
老實說，他的收穫也很大。
過去的他就像是玩兒遊戲直接花錢“叮”到了滿級，而且還學會了全遊戲最強的那些技能中的幾個技能。
但問題的關鍵是......他只會這幾個技能！
所以他打算在春秋劍閣也待個幾天，一方面是可有接着切磋的由頭來鍛鍊自己的基礎劍術。
反正只要速度夠快、力道夠強、角度夠刁鑽，那就足夠了。
而且他有種感覺，自己彷彿就像《海虎》中空有磁場轉動匹數的高手一樣，此刻正朝着領悟“完全境界”的方向而去。
春秋劍閣這麼好的陪練場所可不多見，他得把握住機會才行。
最起碼這樣出去以後在先天境界之前他的實戰能力也能更上一個臺階。
至於另外一點......那就要看那位現任春秋劍閣閣主能否回來了。
............
李疏鴻二人在春秋劍閣已逗留數日，閣主仍未回山。
不過李疏鴻卻與曲流殤也混熟了。
這傢伙......還真是永遠都是少年。
二十四歲的現在頭鐵喜歡說大話還不着調，四十多歲的時候同樣如此，就連快六十歲的時候估計也沒什麼變化。
這人......也算是活的通透了。
“曲兄，在下最近在劍閣獲益匪淺，之前在下認爲劍閣不過如此的想法有些過了，還望曲兄海涵。”
有一說一，李疏鴻這幾天確實收穫不少。
春秋劍閣的高手們都是一心追尋自己的劍道，因此聽說他的存在之後除了那少數幾個冷眼旁觀之輩，其餘無論輩分實力皆會來尋李疏鴻切磋。
而李疏鴻也是來者不拒。
現如今的他算是高強度夯實基礎中，若與未入此次劇本的自己相比，他覺得自己能一個打十個。
但最後都殊途同歸罷了。
打個比喻，就好比三歲小孩子拿着核彈發射按鈕與一個世界格鬥冠軍拿着核彈發射按鈕一樣。
老實說，若非劍身劍聖比武之日已差不了幾天，他還真想多在春秋劍閣賴一會兒。
“哪裡哪裡，在下也收穫頗豐。”
曲流殤哈哈大笑。
待灌了口水之後他才繼續道：“反倒是耿兄提起的那些境界劃分我更感興趣些。”
說到這個李疏鴻也覺得有趣。
未來江湖上人所共知的境界劃分，在此刻居然還比較模糊。
除了先天與後天有着較爲明確的分割線之外，現如今居然把鍛體、凝脈、開竅那些步驟全都算作“後天”境界。
“那些以後可以慢慢說。”李疏鴻道，“貴閣閣主仍未回來，那在下便不久留了，我二人還要前往京城一趟。”
“我與你二人同去。”曲流殤正色道，“雖未曾見過，但那什麼劍神劍聖也都是我劍閣內的兩位師伯，於情於理我都要去一趟。況且當世兩大劍道強者的生死之戰，身爲劍客又有誰不想親自去看一看呢？”
李疏鴻點點頭，“那咱們今夜休息一晚，明日便出發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