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狠的元載淳,將手攥緊了拳頭,眸子中的怒火幾乎可以吞天滅地。
“回府。”
“是。”
流扶跟在元載淳的身後,低着頭,不再說話,可是突然想到了步生蓮當時的模樣,同鍾時如出一轍……
或許鍾時是爲了提醒元載淳?
想着,流扶欲要出聲提醒,轉念一想,愣是給憋了回來,生怕會被人察覺到似的。
奈何,站在他身邊的元載淳,只是餘光一掃,便知道流扶有話要說,淡淡道,“想說什麼便說吧。”
“這……”
流扶猶豫萬分,畢竟步生蓮雖說現在在府中的地位很是尷尬,但是再不濟也算是一個主子了,雖然人人都喊姑娘,可是都認定日後會成爲最起碼的侍妾。
不過,現在看着元載淳的態度,倒是有些不同。
思索萬分後,長出一口氣,“爺,其實,當時屬下瞧見,步姑娘搶了郡主的院落時,用的也是這樣的招數。”
元載淳身子一僵,彷彿想到了什麼,很快恢復正常,卻未曾說話,這樣的表現讓流扶有些拿不準,乾脆低頭不在開口。
紫荊宮中,喬卿雲獨自一人給鍾時治療,這種事情不能讓太醫知道,誰知道太醫是誰的人,萬一想要將鍾時殺人滅口怎麼辦?
“郡主,哥哥不會有事吧?”
紅纓紅着眼睛,極爲擔憂的詢問着,連眼神都不敢眨一下,就怕一不小心錯過了鍾時的最後一眼似的。
“放寬心,本宮一定會救了鍾時的。”
說着,喬卿雲手氣針落,一針一針護住了他的心脈,好在喬卿雲的銀針技術極佳,不一會,傷口原本還在出血的地方,竟然緩慢下來,算是給他們爭取時間。
“麻沸散。”
青蘿趕忙翻了出來,迅速遞給了喬卿雲,瞧着女人熟練的模樣,心中逐漸有了底。
若是喬卿雲都手忙腳亂的,怕是這個病情就會更復雜一些。
當着衆人的面,女人伸手將蠟燭上的罩籠拿開,將針線遞上去互相焚燒一會,穿針引線後,對着鍾時的傷口便開始縫針,越是縫針越生氣。
胸膛上竟然活生生被刺出了一個口子,雖說不深,但是一旦感染,必然要命啊!
想着,手上的戾氣竟然也變得更大了,想起元載淳的臉,她便恨不得要將其拆骨入腹。
果然,皇家沒幾個好人!
“小姐,您小心點,不要刺到了您自己。”
“沒事,放心吧。”
終於在兩刻鐘後,喬卿雲將針線斷開,用了麻沸散敷着,減緩一會鍾時醒來的疼痛。
“應該沒事了。”
女人長出一口氣,身旁的婢女也看不下去了,趕忙提醒道,“郡主,您的衣裳髒了,請沐浴更衣。”
這是最爲嚴格的要求,若是身爲皇室的人身上的衣服髒了,必須要立刻換下來,不然,就是在打了皇室的臉。
“等到鍾時醒過來再說,你下去吧。”
喬卿雲煩得很,尤其是對於這種說話不經大腦的人,雖說辦事伶俐,但是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辦的很好。
“是。”
婢女知道自己沒理,只好低頭應答一聲。
另一邊,太子府呢。
元載淳剛回府,誰承想迎面步生蓮就跑了過來,面上帶着笑容,絲毫看不出任何虛情假意,身上穿的衣服,更是曾經給喬卿雲做過的款式。
一時間讓元載淳莫名厭惡。
“給殿下請安,殿下回來了?姐姐喜歡麼?”
步生蓮欣喜若狂的模樣,彷彿喬卿雲吃了她的糕點會有多高興似的。
雖然心中篤定了喬卿雲不會吃,可還是裝模做樣地詢問道。
“沒吃。”
說罷,男人大步流星的朝着殿內走去,不經意間,未曾見到步生蓮冷笑的模樣。
“爺,您是心情不好麼?還是姐姐惹您生氣了?肯定是因爲蓮兒的緣故。”
步生蓮低着頭,有點委屈的說着,可不知爲何,今日的元載淳莫名煩躁,“本宮什麼都沒說,怎麼就知道是她惹得本宮生氣?”
“這……”
這話說的步生蓮啞口無言,竟然下意識看了一位一直跟着他們的下屬,意識到自己的下意識動作時,步生蓮趕忙低頭,卻被觀察仔細的流扶看清楚。
元載淳在意的點不在這裡,所以懶得去觀察,然而,流扶倒是不同,很多事情從一些細節就能暴露出來究竟此人是什麼想法。
“今日本宮乏了,你也去歇息吧。”
說完,元載淳轉身就走,不再回頭,跟在後面的步生蓮越想越生氣,最後乾脆一跺腳,狠狠的瞪了一眼給她傳信的人。
她可是花了不少錢纔算是買通了一個,誰承想竟然這樣無用!
“說,爲什麼要騙我!”
等到其餘的人都走了,步生蓮對着眼前的侍衛發火,侍衛卻滿臉無奈。“屬下沒有撒謊,都是爺和流副將一起進去的,並且,當真聽到了打鬥聲。”
“那爲什麼如今爺還要袒護!”
這纔是她心裡不平衡的地方,明明都已經被惡語相向,甚至要兵戈相見,怎麼就能如同沒事人一般呢?
“這……屬下就不知道了。”
進入書房後,流扶看着元載淳煩躁的模樣,低聲不語,男人捏了捏自己的鼻樑,想到今日喬卿雲滿含恨意的目光,彷彿要將他碎屍萬端時,心裡竟然刺骨的疼痛。
“爺……”
“說。”
元載淳對流扶的話更加相信了,若非是因爲流扶,或許還發現不了這麼多的問題。
流扶沉吟半刻,似乎在思索着什麼,緩了好一會,擡頭道,“爺,方纔屬下看到……看到步姑娘似乎和一個侍衛對視一眼,還有步姑娘知道的未免也太多的,所以……”
“你懷疑她在本宮身邊安插眼線了?”
元載淳猛然睜眼,眸子中的冷意幾乎要將人凍結一般,流扶沒說話,只是看着元載淳,模樣幾乎要默認了似的。
“這,屬下不知。”
一句不知,便是將所有的責任全部都推開,免得還要被人責怪,只是等着元載淳自己拿主意。
片刻後,只聽男人到,“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