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說着，無意間擡起頭看他的臉，然後一下子愣住了僵在那裡，無法置信地對上了那雙明亮的眸子。
“唐譽！你醒了！”
唐譽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眸子裡滿是懵懂，神情怔忪，似是非常困擾。
接着，在冷靜震驚不已的目光中，他緩緩垂下眼瞼，視線落在她的手上。
冷靜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自己正把他的長褲脫到一半，頓時窘的滿臉通紅，收回手扯了一旁的被子蓋住他。
“你覺得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冷靜生怕剛纔是幻覺，盯着他急問，難以形容此刻心裡的激動。
唐譽眼珠子轉了轉，環視着周圍，然後看向她，神情很不確定地開口，“你……是誰？”
因爲長時間沒開口，他的聲音非常沙啞，陌生的語氣讓她從頭涼到尾，如同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近年來有很多心臟外科手術之後導致神經和心理功能異常現象的病例。
當時醫生就很擔心，涉及主動脈弓部的手術會造成腦部併發症。
此刻，冷靜坐在診室裡，認真聽着醫生的講解，儘管心內焦急不安，但是臉上卻完全沒有表現出來，唐譽現在已經很不安了，如果她再表現出緊張的樣子一定會影響到他。
剛剛做完檢查的唐譽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的身旁，很努力想要聽懂醫生說得話，但是因爲冷靜急着帶他去做檢查，還沒來得及跟他說前因後果，所以他還是一臉茫然。
醫生安慰道，“這種損傷被稱爲‘術後神經認知缺陷’，大多數是暫時性的，具有自限性並能夠完全恢復。
剛纔已經檢查過了，他的身體其他方面都很正常，現在配合藥物和心理輔助治療，以後的恢復不會有大問題。
我建議你現在就可以帶他出院了，讓他多接觸以前生活的地方，這樣有助於他的恢復。如果有什麼特殊的情況及時反饋到我這裡，定期過來做檢查……”
冷靜點頭，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
唐譽亦步亦趨地跟着她，生怕跟丟了。
冷靜拉着他的手在牀沿坐下，“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唐譽堅定地搖了搖頭，他的腦子裡空空蕩蕩的，一片空白。
唐譽的臉有些紅，“你是我的什麼人？”
冷靜咬了咬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是你的……朋友。”
“普通朋友嗎？”唐譽眨着眼睛，下意識地追問。
因爲他醒來的時候她在脫他的衣服，他還以爲是很親密的人。
冷靜沉默了半晌，有些艱難地點點頭，“你最好的兄弟之一，是我的哥哥。”
唐譽點頭表示明白了，原來是好哥們的妹妹……
“那我有親人嗎？我是幹什麼的？我有老婆孩子嗎？爲什麼我……”
冷靜一一跟回答他所有的問題，告訴他有關他的事情。
唐譽拖着下巴，覺得有些奇怪，“剛纔我在走廊裡照了鏡子，覺得我長得還是挺帥的，還有護士美眉跟我拋媚眼來着，爲什麼我會沒有女朋友呢？喜歡的人也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