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對方的架勢,就知道是藝術館的保安人員。
黃非心想,老子連城管都不怕,還怕你們?
見他一副毫不理睬的樣子,胖保安急了,帶領兩名保安開始動手,摘牆上的油畫!
黃非和甄劍立馬阻止,場面變得混亂起來。
甄劍憤怒地斥責:“在外面掛畫,礙你們啥事!”
胖保安邊搶油畫,邊嚷嚷:“牆是藝術館的,你們不能掛!”
甄劍被瘦保安推了一把,猛地撞到牆上,手被釘子刮破,鮮血直流。
黃非勃然大怒,擡腳把瘦保安踹倒,摔了個狗吃屎!
另一個身強體壯的保安趁機偷襲,抱住黃非的腰,甄劍紅了眼,掄起錘子衝向壯保安,嚇得胖保安躲到一邊。
“甄劍!別砸!”黃非厲聲制止,不願把事情鬧大。
圍觀的羣衆這纔看明白,大家不樂意了,紛紛指責保安的野蠻行爲。
正僵持時,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王隊長!別打了!”
黃非扭頭,只見一個穿着米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從人羣中走出。
她年約二十五六,身材苗條,長髮披肩,瓜子臉高鼻樑,洋溢着淑女的文雅氣質,還有幾分甜美。
壯保安一看連衣裙女孩,忙放開了黃非,胖保安和瘦保安露出恭敬之情。
甄劍的手被釘子剮掉一層皮肉,傷口不是很深,但鮮血嘩嘩地流淌,一隻胳膊被染紅了,黃非沒帶銀針,只得拽自己的T恤幫甄劍擦拭。
“用這個。”連衣裙女孩遞來一隻手帕,繼而吩咐保安,“快送他去醫院!”
三個保安對女孩挺敬畏,之前的囂張氣勢早沒了,忙攙着甄劍往外走。
黃非正準備跟上,連衣裙女孩攔住他,笑吟吟地問:“你的油畫不要了?”
黃非不由地瞅着地上的畫,又看看甄劍。
“別擔心,讓保安送他去醫院,你趕緊把油畫收好。”連衣裙女孩邊說,邊給了黃非一個提示的眼神。
黃非這才醒悟,如果匆忙離去,油畫肯定會丟失!因爲,已經有人拿在手中觀賞,露出極爲喜愛的神情,恨不得馬上據爲己有。
黃非忙走到車前
,對甄劍說:“老弟,你先去醫院,我過會找你。”
甄劍點點頭,他冷靜了許多。
胖保安滿臉的諂笑,討好地說:“不好意思啊,我們也是工作需要,領導要趕你們走,我們不得不服從命令,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
等甄劍離開,黃非才返回,見連衣裙女孩正忙着收拾油畫。
她笑着問:“一共二十幅,沒少吧?”
黃非感激地說:“沒少,謝謝你!”
忽然,有人問:“哎,你的畫賣不賣?”
“對啊,賣不賣……”其他人立刻圍過來,眼中充滿期盼。
“不賣,不賣,我只是擺出來,讓大家欣賞欣賞!”黃非立即拒絕,故意作出清高的姿態。
其實,他內心竊喜,沒想到自己的作品如此受歡迎。
連衣裙女孩盯着油畫,突然說:“你把畫拿到藝術館,我給你找個地方展示。”
什麼?黃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地看着女孩。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長長的睫毛撲閃着:“怎麼,你不願意?還想放大街上?”
黃非當然願意,忙向她道謝。
連衣裙女孩抱起一幅油畫,熱心的人們紛紛幫忙,一起進入藝術館。
畫展設在二樓,進門的休息區內,擺放着長形沙發。
幾位貌似領導級別的人物,正板着臉端坐,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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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連衣裙女孩抱着油畫進來,一個戴眼鏡的領導騰地站起,大聲問:“安雅,你幹什麼?”
名叫安雅的女孩沒回答,率領黃非和衆人,走到展廳的中間,小心地把油畫放在柱子邊。
黃非迷惑不解,目不轉睛地看着安雅。
中間區域,專門展示重量級畫家的作品,而且已經掛滿了,哪還有空位?
安雅累得雙頰泛紅,對緊跟而來的眼鏡領導說:“爸,這面牆的所有畫,都摘了。”
“什麼?都摘了?”眼鏡領導瞪大眼睛,非常吃驚。
“對,把我的畫都摘了,掛他的油畫。”
安雅說完,回頭對黃非莞然而笑。
眼鏡領導一把拽過女孩,氣呼呼地問:“安雅,你瘋了啊?”
安雅昂着頭,跟老爸對視了長達十秒左右,最終,眼鏡領導認輸。
他無奈地搖搖頭,喊工作人員過來,摘下展廳中部牆上的畫,把黃非的油畫掛上。
黃非這纔看清,此處展示的多爲中國畫,以山水風景和寫意花鳥爲主,意境悠遠,繪畫功力頗深,並且一手好書法,悄然間,他對安雅刮目相看。
“我叫謝安雅。”安雅大方地介紹自己。
黃非忙把視線從牆上移開,見謝安雅的老爸已經離開了,便笑着說:“我叫黃非,你的畫都摘了,放哪裡呢?”
謝安雅笑得很親切:“跟你的畫相比,我的畫不算什麼。”
於是,兩人客氣地聊了起來。
原來,謝安雅是藝術館館長的女兒,怪不得保安們對她言聽計從。
而且,謝安雅經營着本市最大的藝術畫廊,很多客戶都是國外的收藏家。
這次畫展,由謝安雅的畫廊跟省藝術館聯合籌辦,因此,纔在展廳的顯要位置,掛上她的國畫作品。
謝安雅小聲地說:“剛纔,是我爸派保安趕你走的,因爲很多嘉賓跑出去,看你的油畫,領導好尷尬呀!真不好意思,害得你朋友受傷了,我代表老爸向你道歉!”
黃非大度地說:“沒關係,我朋友會諒解的,其實,我也沒想到,這麼多人喜歡我的作品。”
接着,謝安雅對黃非的油畫大加讚賞,特別欣賞其中的一幅靜物。
畫面中,描繪了一隻破舊的油畫箱和一束綻放的白色百合。
謝安雅說,畫中的色彩和光影,有種夢幻版的詩意,靜靜地看着這副畫,讓她想起很多的往事。
黃非豪爽地說:“這幅畫送給你吧。”
謝安雅高興極了,像個孩子似的拍手:“太好了,謝謝你,我一定好好收藏。”
此時,圍觀黃非作品的觀衆越來越多,大家舉着手機拍攝,沉寂在優美的畫面中。
而展廳的其它區域,則顯得極爲空曠。
一些畫家,佇立在自己的作品前,挺直了腰桿,等待粉絲們前來索要簽名,但無人問津。
他們的表情尷尬,臉色一會青一會白,恨恨地敵視黃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