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小玲心裡卻隱隱覺得,登基之事或許會有變故。
不過,她並沒有將這份顧慮告訴兩個大男人,免得他們多想而不高興。
張北行依舊在病房裡守候着。
他堅信,幕後黑手一定是個反對水清黎當國主的人。
因爲水清黎平時應該沒什麼個人恩怨。
看來問題就出在那個女人身上。
轉眼到了晚上,張北行已經飢腸轆轆。
但他不想離開,生怕發生什麼意外。
他決定僱個護工,專門負責幫他買東西。
不過,這樣一個護工只負責買東西,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他立刻給趙無極打了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如果已經在路上了,就順便帶些飯過來。
趙無極說他已經想到這個問題了。
就算張北行不說,他也會帶飯過來的。
半小時後,兩人碰了面。
趙無極帶來了一些飯菜。
張北行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吃完後,他纔開始詢問調查進展。
趙無極說,憑藉他的身份,最終從那邊調取了一些監控。
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他用手機拍了下來,上面有個打扮得很洋氣的女人看起來很可疑。
“或許她就是那個女人。”
趙無極對張北行說,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像貌是真是假,畢竟現實中還有易容術這種東西。
張北行皺了皺眉,如果真是這樣,那調查起來可就難了。
但趙無極表示,他已經派人去調查了。
趙無極又問,張北行今晚要不要在這裡陪牀?
張北行點了點頭。
“在她們醒來之前,我是不會離開這個房間的。”
“其實張先生,你也不用太勞累,我們可以派人輪流過來值班,就是不知道你信不信得過我們?”
張北行表示,再怎麼着,也不如自己在這裡更安心。
趙無極拗不過他,只好讓他留在這裡。
“好了,你也辛苦了,趕緊回去吧。另外,如果民間有什麼神醫,也可以把他們請來。我也會從九州帝國看看能不能找到神醫。”
趙無極點了點頭,隨後便回去了。
張北行覺得自己十分窩囊,他甚至感覺到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如果自己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可就丟大人了。
雖然他也可以一走了之,但至少吳金花是跟他有關的。
這時,吳金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張北行看了一眼,居然是吳金花的母親打來的。
他也不知道該不該接。
任由電話鈴聲響着,最終卻自動掛斷了。
過了一會兒,孫娟又打來了第二遍。
無奈之下,張北行只好接了起來。
“咦,你是方浩嗎?我女兒呢?她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裡?”
“是的,阿姨,我是張北行。她今晚休息得早,我正好在她旁邊守着。”
孫娟聽了更加疑惑了。
難道張北行和女兒在一個房間嗎?
他們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
不是聽女兒說張北行不喜歡她嗎?
張北行心裡明白,這下人家肯定是誤會自己了,他竟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纔好。
“那行吧,我明天再給她打電話。”
孫娟掛斷了電話,很快就把這事跟吳玉說了。
吳玉也覺得這事不太可能。
就他對張北行的瞭解,張北行應該不會喜歡自己女兒的。
孫娟說,說不定情況會有變化呢。
張北行則在一旁犯愁,這該怎麼辦呢?
要是明天對方再打來電話,自己該如何應對?
要不把對方手機給關了?
可這也不行,那樣的話,對方肯定還會接着給自己打。
要是長期關機,他們肯定會起疑心,這可如何是好?
張北行只覺心煩意亂,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助。
時間慢慢流逝,夜已深。
張北行在陪護椅上坐下。
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自己留在這兒,就是擔心有人會對三個女人不利。
那自己能不能假裝離開呢?
如此一來,說不定能試探出那個暗中作祟的人。
說不定對方就會露出馬腳。
對,就這麼辦。於是,他暫時離開了病房。
他躲在一個角落裡,一直偷偷觀察着這個房間。
可一個小時過去了,沒有任何人出現。
會不會有人知道自己在暗中監視,所以不敢現身了呢?
這下可如何是好?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發現了異常情況。
一個男子從樓梯口走了出來,徑直走進了房間。
張北行迅速衝了進去,只見那男子穿着一身黑衣。
他進去的時候,那男子正站在牀頭櫃旁。
張北行立刻上前,掐住他的脖子。
“你想幹什麼?你是什麼人?”
那人立刻轉過頭來。
張北行大吃一驚,原來竟是趙無極。
“趙無極,怎麼會是你?”
難道趙無極要害水清黎嗎?
趙無極說:“張先生,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壞人了?”
“那你鬼鬼祟祟進來幹什麼?”
趙無極表示自己並沒有鬼鬼祟祟,只是換了件衣服而已。
張北行這才鬆開他。
“這麼晚了,你怎麼又回來了?”
趙無極笑了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個符。
他說這是一位高人送給自己的。
說這符能保平安,他心裡一直惦記着國主,就想着把它掛在牀頭櫃上,說不定能讓國主早日醒來。
張北行立刻接過符。
仔細打量着他。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幹嘛要騙你?張先生,我之前就說過,我們飛鷹隊對國主忠心耿耿。”
張北行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好吧,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張先生,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一直惦記着國主,所以纔會患得患失,我不會怪你的。”
張北行覺得自己應該相信科學,怎麼能相信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但他也明白,這是人家的一片好意。
“好了,把符放下,你直接走吧。”
趙無極點了點頭。
說道:“對了,張先生,你可以讓醫生來檢查一下,這個符沒有任何毒性。”
“好好好,我知道了。”
趙無極離開後,張北行還真給值班的醫生打了個電話,讓他立刻到病房來檢查一下,這個符到底有沒有問題。
醫生檢查後,說沒問題。
但表示,這只是起到一種心理安慰作用,實際上沒什麼用。
“這位先生,我說話比較直,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不會介意的,好了,謝謝你了。”
張北行回想起抓住趙無極的過程。
他原本以爲真的找到了幕後黑手。
那一刻雖然有些生氣,但心裡還是有些高興的。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空歡喜一場。
他甚至感覺那幕後黑手在背後嘲笑自己。
直到午夜,他終於有些困了。
才躺在陪護椅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陽光明媚。
但對於張北行而言,卻彷彿天氣格外陰沉。
值班的醫生和護士過來,進行例行檢查。
張北行問他們,研究了一天,到底有沒有結果?
幾個醫生也很無奈,但他們表示,院長已經說了,只要他們研究出藥物,就會進行治療。
在此之前,所有費用全免。
“我們需要的不是免費,而是希望她們能儘快好起來。”
“是的是的,我們理解你。”
他們感覺張北行有些魂不守舍。
檢查完後,他們就離開了。
時間漸晚,張北行打算休息了。
可他剛躺下,門外就傳來敲門聲。
他以爲是醫生或護士,便喊了聲“進來”。
門開了,進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孩。
張北行一愣。
“你是誰?”
小孩規規矩矩地說,有人給了他一封信,讓他交給張北行,還給了他不少錢。
“叔叔,信在這兒。”
小孩很有禮貌,雙手遞上信。
張北行問:“是誰給你的?”
“我不知道,那人裹得嚴嚴實實的。”
小孩說,那人戴着帽子、墨鏡,根本看不清長相,連身高都看不出來。
當時小孩在車上,只記得是輛黑車,連車牌都沒有。
張北行明白,對方是有備而來。
這封信會不會和水清黎有關?
他接過信,讓小孩離開。
小孩走後,張北行想跟出去看看。
小孩卻回頭說:“對了,那人還說了,你跟蹤我也沒用,我送完信他就走了。”
張北行覺得自己好像被算計了,一舉一動都在對方掌握之中。
他相信小孩沒撒謊。
但他也知道,那人所謂的“走了”,肯定不會是真的,說不定還有人盯着呢。
他點點頭,讓小孩走了,自己回到房間。
他仔細檢查了信,應該沒問題。
拆開信,裡面的字是打印的,顯然對方不想留下字跡,看來是個老手。
信上寫着:“想知道水清黎中毒的經過,立刻到金沙灘找我,凌晨兩點前必須到,否則你永遠不知道真相。”
張北行心想,果然和水清黎有關。
但僅憑一封信,他就去嗎?
這信是真是假?
他去了,會不會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
而且他不能離開這裡。
他有些後悔,白天應該給沈峰元打電話,讓他來守着。
現在他只能信任沈峰元。
至於趙無極,雖然表面上對水清黎很恭敬,但如果他心懷不軌呢?
他可以讓趙無極來,但信上明顯是讓他去。
如果不去,對方什麼都不會說。
他左右爲難,實在難以抉擇。
他感到頭疼欲裂。
現在給沈峰元打電話也來不及了,就算他趕來,也要好幾個小時。
而自己如果去金沙灘,肯定會錯過時間。
他知道那個地方,前幾天還路過過。
他決定賭一把,給趙無極打電話,讓他來守着。
但他又想,如果趙無極真的有問題,和對方是一夥的,自己豈不是中計了?
他感到孤立無援,彷彿被無數箭矢射中,動彈不得。
又好像被無數石頭砸中,無法擺脫這種痛苦。
萬一這只是個騙局,自己去了金沙灘,什麼也見不到呢?
張北行啊張北行,你怎麼這麼沒用?
他心裡不斷問自己。
但他知道,不能猶豫。
最終,他給趙無極打了電話。
趙無極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電話響很不高興。
但看到是張北行,趕緊問:“張先生,是不是國主出事了?”
“你馬上來醫院,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趙無極什麼也沒問,表示一定會來。
他老婆問他:“這麼晚了,你去哪兒?還有任務嗎?”
“老婆,你等着,我必須去一趟。”
張北行看着熟睡的三個女孩,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
“你們仨快醒醒好不好?我快撐不住了。”……
最近這段時間,和水流相處下來,張北行已經對她產生了很深的感情。
當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友情。
水清黎這人,真的很不錯。
尤其是現在,爲了能讓那片海島歸屬自己,她竟然做了在大家看來“大逆不道”的事。
人家是爲了自己才這麼做的,自己不能無動於衷。
而且吳金花是自己人,要是換作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愛咋咋地,他才懶得管呢。
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煩意亂。
趙無極承諾最多十分鐘就到,可張北行覺得這十分鐘簡直度日如年。
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那麼慢。
對方就送了封信來,也沒留個聯繫方式。
他也沒法跟寫信的人商量。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終於,八分鐘後,趙無極匆匆趕來了。
“張先生,有什麼吩咐?”
張北行把信遞給他,還特意仔細觀察他的眼神,想看看他是不是和這事兒有關。
趙無極看到信,一臉詫異。
“張先生,要不我替你去吧。”
“不行,我相信人家指定要我去。”
可趙無極又擔心起來,要是張北行去了有危險怎麼辦?
自己可以帶幾個士兵一起去。
張北行搖搖頭。
“信上說得含糊,但我覺得,如果不是我去,或者再帶人去,他們估計不會說答案的。”
張北行覺得,就算知道這是個陷阱,自己也得往裡跳。
趙無極嘆了口氣。
“張先生,其實你也不用爲國主的事這麼着急。”
“你這說的什麼話,最近我把水清黎當朋友了。”
趙無極很感動。
他說既然這樣,自己就守在醫院。
“放心,沒人會對國主不利的。”
他還告訴張北行,對方這麼做,就是想讓他們亂了陣腳。
但這個時候,他們絕不能亂。
趙無極還說,雖然今天才認識張北行,但聽說了他不少事。
在別人眼裡,他是個英雄,從來沒像今天這麼焦慮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