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谷聽對方這麼一說，忍不住道：“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些只需要花幾個魂靈石或者是用自己的元魂代價的逆襲，他們的靈魂並不能夠回到自己的身體中？”
小Z腦袋上的小尾巴又點了點，“你說對了一半。其實這兩種情況這之間有一個很明顯的界線。”
“……？”
“想必當時你也看過那些事務所散發的宣傳單了，還有格式化的契約書。上面只說了達成委託者的心願，說白了，只是讓他們安心，讓他們的靈魂中不再充滿怨恨而已。”
芩谷點點頭，回想當時拿到的那些宣傳單，的確如此。
小Z：“對於所有的原生靈魂而言，死後的十魂靈石是一個分水嶺。”
“一般來說，如果魂靈石少於十個，則表明其在原本的世界中肯的是有所虧損的。而超出十個，則表示是功大於過。”
“所以，如果當這個原生靈魂的魂靈石多餘或者等於十個，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讓他們飛灰湮滅耗盡所有能量消散在這個世界上。那些事務所的格式契約，實際上並不是真正的進入委託者的世界，進行逆襲……”
芩谷驚異道：“什麼，你，你是說……任務者不需要進入委託者的身體，也不需要進入委託者的世界？那，那要怎樣爲他們的人生逆襲？難道是讓委託者自己進去？”
小Z頭頂的小尾巴搖了搖：“讓他們自己返回自己的人生和小世界？當然是不可能的。首先是時空穿越便是一筆不小的費用，若是距離的遠，光是空間穿越就要上百魂靈石的能量。再則，那些本來在原來的人生就是對世界有所虧損的，再次帶着怨恨和不甘心進入，你覺得會怎樣？恐怕不僅是他/她周圍的人，甚至整個世界都會被折騰的不安寧……”
芩谷：“可，可是……我看到有些靈魂說可以成爲事務所的任務者……既然如此，他們成爲任務者了，可以去爲別人的人生逆襲，爲什麼不能進入自己的身體爲自己的人生逆襲呢？”
小Z畢竟是智腦，對於芩谷不厭其煩的問題也不厭其煩地回答。
應道：“這只是表面上的東西，實際上想要成爲任務者就必須簽訂靈魂契約，若是在任務中違背了上面任何條款，或者沒能完成任務，或者在任務中出現虧損，源靈就會直接歸於事務所。”
“簡言之，飛灰湮滅。”
“嘶——”芩谷倒吸一口冷氣。
芩谷還是第一次聽到，事務所會直接將那些契約的源靈吞噬掉，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若是完不成任務，或者出現虧損……是不是也要被時空小屋吞噬了源靈啊？
她下意識看了眼那間破敗的卻給她莫名親切感的小屋，不由得打個寒顫。
小Z就像是感應到芩谷此時所想，“……你要是完不成任務或者虧損了，還輪不到時空小屋吞噬靈魂，你就會直接消散在委託者的小時空中……因爲你根本就回不來了。”
就像上一個掌櫃一樣。
唉，想起上一個掌櫃，小Z就一陣唏噓。
一時感情用事，竟然爲了一個人而與天下人爲敵。
最後因爲孽債太多，即便耗光以前所有的魂靈石也無法彌補，最後便在那個小時空中魂飛魄散。
以至於最後時空小屋也差點在那個位面之間徹底散架了……
芩谷又道：“那……對於那些本身魂靈石很高的靈魂，若是她們要求自己再次返回自己的人生呢？”
小Z：“你說的那種情況就是委託事務所的時空傳送，不過，就像我們這種最基本的空間穿越，少則都需要三五十個魂靈石，多的上百。也就是說，即便能夠將她們的靈魂傳送回去也是在她們死亡之後了。單獨的靈魂在陽間是沒有任何保護的，很容易就消散在天地間了。而且她們並不是和時空小屋綁定的，所以管家也不能將她們的靈魂融入到屍體中。除非……”
“除非怎樣？”
“除非是在死亡之前……也就是說，在委託者死亡之前，將她們的靈魂穿越回去一段時間，擁有之後一段時間的記憶……可以理解爲重生。不過這個的代價實在太大。根據我之前所瞭解的價格，時間回溯一般都是按照小時計算，回溯一個小時大概是一百個魂靈石，回溯的時間越多所需要的能量越多……”
芩谷深吸一口氣，代價這麼大啊。敢情自己之前還有些沾沾自喜的一百多魂靈石，在這些面前簡直就不夠瞧的啊。
“而且還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必須當時空小屋達到Ⅲ級以上纔有穿越時間的能力。”要不然怎麼叫時空小屋呢。
芩谷聽了管家的解釋，心情不由得凝重起來，看來委託者和任務者之間相互約束，逆襲，是一件嚴肅且攸關靈魂的事情！
小Z稍稍緩了緩，繼續：“現在我要跟你說是格式契約和獨立契約。格式契約就是之前你在靈魂中轉站看到的那種像發傳單一樣的契約；而我們與委託者之間就是獨立契約。”
“前者，因爲並不需要穿越時空以及進入實實在在的小世界中，所以只需要很少的能量就可達成委託者的心願。”
芩谷忍不住又問：“並不需要任務者進入小世界中？那，那要怎麼幫委託者完成心願呢？”
小Z：“那個，也需要時空小屋達到三級以上，才能在時空小屋中開闢出虛擬空間，我們將那個虛擬空間稱爲願望池，只需要將委託者的記憶投射進入願望池中，就能根據其記憶模擬出一個虛擬的世界，然後再放入任務者的一縷意念進入其中，調動其中的人物活動等等，以委託者所期望的方向發展……如此，便滿足了他們的願望。當委託者的願望實現後，就沒有牽絆，便徹底消散……”
芩谷：“又是徹底消散？”
如此說來，當對世界有虧損的靈魂，最後結局基本上都是消散啊。
小Z：“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這個說起來就太廣闊太複雜了。
“剛纔說了原生靈魂的十個魂靈石是一個分水嶺，當高於這個數值的，原則上是不能讓對方付出源靈的代價，當然……若是那個靈魂實在是對自己生前放不下，一定要完成心願的話又另當別論。畢竟如果他們自己硬要選擇那種只是完成自己的心願而浪費魂靈石的話……反正對於事務所而言只不過是開啓一次虛擬空間而已，總不可能拒絕送上門的魂靈石吧。”
芩谷很是認同地點點頭……其實很大程度上是因爲那些新死的靈魂，他們對這些還並不瞭解。
而且纔剛剛脫離人生，很少人能馬上釋然不再牽掛。
那些傳單上描述正好迎合了他們的想法，哪裡會知道現實虛擬以及靈魂是否返回現實世界之間的區別啊。
小Z：“但是，像我們這種獨立契約，一般而言，至少也要二十個以上的魂靈石酬勞纔敢接手。這其中消耗之前你也親身體會過了，萬一在委託者的世界難有成就，那麼投入的那些魂靈石就必須從酬勞中扣除，酬勞不足，就是吃老本……吃老本的事情，誰願意？”
芩谷長長哦了一聲，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可是，我第一次委託任務，酬勞不是隻有十個魂靈石嗎？”
芩谷不由得想到之前兩次任務，委託酬勞都只有十個魂靈石。
想來這對於絕大多數的事務所都是不願意接的，因爲知道獨立契約的成本太高，而契約的酬勞太低，更何況委託者的年齡很小，很難有所大的作爲，一不小心便要自己掏腰包了，所以纔會拒絕。
看來不僅是她很幸運有任務可以接，何嘗不是那些委託者的幸運……十個魂靈石便能再次回到自己的人生。
小Z：“那次，是我們已經沒有選擇。而且，我掃描了一下，委託者很年輕，並且有父母和師長的助力，只要把握機會，贏面還是很大的。你雖然是第一次任務，不過…你完成的很好。”
得到管家的肯定，芩谷心中竟莫名浮現一絲很溫暖厚重的感覺。
這是芩谷第一次與時空小屋的管家的長談，感覺把之前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
加上也沒有那些委託者人生的駁雜記憶干擾，感覺整個靈魂都變得輕鬆起來，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小Z最後補充道：“不過，雖然能夠在委託者的人生賺取額外的功德值，但是你也看到了，當達成逆襲條件的時候，對方是非常迫切回到自己的人生裡。”
“你或許會說：可以故意將任務拉長來延遲完成逆襲，但是……這其中會產生的變數太多了。”
“就拿你上一次的任務來說，若是你在瘴氣林中沒能把握機會將他們幹掉，那麼，整個藥師谷所有人都會牽扯進那場混亂中，甚至會將委託者的母親也連累…那樣一來，不僅玩不成逆襲，甚至把自己也可能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