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現在不管要不要去執行任務,都會連累一大批的人。一大批無辜的人都會成爲這場權力爭奪戰裡的炮灰。
唯一辦法就是——殺掉那些興風作浪的。
只是,對方的實力太強,還拿她最重要的人做要挾。直接槓上無異於以卵擊石。
……小柔在做最後的權衡:她不可能去殺一個好人,還是自己心之所愛的好人;
但她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撫養自己長大的乾爹以及多次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姐妹因爲自己而死。
所以,她打算打算做一場局,進入關押乾爹和姐妹的地牢中將他們救出來。
即便救不出來,至少也能死在一起!
這一次的臨淵之行,權當是她與這個世界最後的訣別。
小柔望向迷惘的遠山,神情堅毅,轉過身,正要躍上馬背時,驀地腦袋傳來一陣眩暈。
緊接着,她恍惚聽到一個從靈魂深處傳來的聲音:到朝陽城南十五里的異事委託行……
次啦——
誰——
幾乎是同時,小柔強忍着腦袋裡的不適,刷地抽出佩刀,戒備地喝出了聲。
她四下張望,空谷幽幽,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識海中的聲音並沒有因爲她的戒備而淡去,反而像是烙印一樣刻在靈魂中,十分清晰。
小柔收起刀,總覺得什麼地方變得有些怪怪的。
她感覺眼前的一切恍惚有一組重疊的影像,自己腳下踩的石頭,還有上馬時掀起的披風差點掛到樹枝上……都讓她莫名其妙的有種似曾相似的熟悉感。
就像是…這一切她都經歷過一樣。
她使勁兒眨眨眼睛,那種似曾相似的影像重疊的感覺並沒有消失。
搖了搖頭,難道是自己這段時間太過本命出現幻覺了?
可是之前並沒有這種感覺啊。
小柔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當她穩下心神,那種視覺恍惚的感覺慢慢消退,只剩下對周遭景物莫名的熟悉感。並不影響她對事物的判斷和行動了。
她躍上馬背,策馬奔向關押乾爹和姐妹地牢方向。
可越靠近目的地,她腦海中的那些重影就變得越真實。
——她恍惚看到了自己的死亡,也看到了乾爹和姐妹的死亡……慘烈的戰鬥,無比真切地,血淋淋地,一一呈現在她眼前。
她早已知道自己此去必死無疑,但是能夠在重影中如此真切地“看到”自己和親人們的死亡場景,仍舊讓她心驚不已。
“到朝陽城南十五里的異事委託行……”
“到朝陽城南十五里的異事委託行……”
“到……”
識海深處,那個聲音就像魔咒一樣重複迴響。
小柔心下一狠,反正自己前路必死無疑,那朝陽城南十五里並不遠。
也不差這一會兒時間ꓹ 索性先去看看再說。
勒轉馬頭,“駕——”一夾馬肚子ꓹ 驅馬疾行。
……小柔看着這間嶄新的單間的小木屋,突兀地立在路邊的一塊空地上。
簇新的木質,鬱鬱蔥蔥的野草ꓹ 一點也沒有行人踏足的痕跡。
就像是小屋憑空從這裡冒出來的一樣,孤零零的小房子ꓹ 掩映在一片茂密的草木之間。
門楣上掛着一面牌匾——異事委託行。
果真有一間“異事委託行”,她半年前還從這裡經過時ꓹ 這裡什麼都沒有ꓹ 還是一片荒草坪,沒想到有人竟然在這裡開了一家……委託行了。
門口掛着一個風鈴,微風吹過,風鈴輕輕飄着,卻並沒有聲音。
門扉右側就像是從牆壁上長出一個與木屋同顏色的木頭箱子,寫着“信箱”。
她左右打量一番,沒錯了ꓹ 意識深處的那個聲音便是將她指向這個地方。
小木屋處處透露出詭異是氣息,不過ꓹ 她已經到如今地步ꓹ 還有什麼好怕的?!
她心中疑惑ꓹ 識海中的那個聲音讓她到這裡來幹什麼?
委託行?難道是……她可以請求這間小屋的主人爲自己解決目前困境?
可是……
不管了ꓹ 反正自己已經到了無計可施的地步,來都來了ꓹ 權且一試吧。
叩叩叩——
小柔手拿着門上的把環ꓹ 在類似一截凸出的樹枝的座子上輕釦了幾下。
難道沒人?
沒有動靜ꓹ 就在小柔拿着把環再次扣動把環時,木門“吱呀”一聲朝外面打開了。
她本能地往旁邊一閃ꓹ 微微側身,手臂做格擋姿勢,手腕已經搭在腰間的刀柄上了。
一個穿着灰色長衫的,瘦削的就像木頭人一樣的青年男子打開房門。
男子不僅瘦削,還異常的白,看見她時一點也沒有意外,對她的反應更是不以爲意。
滿臉堆笑地側身將她讓進屋:“喲,你終於來了,我們掌櫃的已經等你很久了,快請進……”
小柔滿腦子疑惑:這男子看起來很恭敬很親和,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對方臉上笑容讓她怎麼看都有些彆扭……怎麼說呢,顯得十分僵硬,就像是在一塊木頭上雕刻出的笑容一樣。
掌櫃的?
小柔的思緒還沒收回,目光下意識打量屋中情況,便驀地被一把清越柔和的聲音拉回。
“來這邊坐下吧,你的訴求我已經看到了,這是我爲你準備的東西,或許能幫到你。”
順着聲音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女子坐在一張類似地塌又有點像椅子的位置上,坐墊和靠背看起來十分鬆軟,讓女子整個身體都要陷進去一樣。
“啊,你,你是……”
小柔有些結巴地說道:“我們素昧平生,你,爲什麼要幫我?”
……芩谷沒想到對方趕來的這麼快,他們纔剛剛穿越重重時空壁障,讓小屋在這裡落腳,自己和枳的形象以及小屋裡得陳設還沒完全弄好,對方便敲門了。
不過看小姑娘一臉懵的樣子,想來她此刻腦海裡只有疑惑和震驚,並沒有注意到其他吧。當然,就算是注意到了,也只是讓她更疑惑而已。
芩谷微笑着道:“我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幫你了。看來你並不記得自己幾個時辰後所發出的訴求了,不過這不要緊,我們的契約效力還在,就算你不記得我仍舊會幫你。你把這個拿去,它能助你完成你想做卻無法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