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低笑了一聲,將花秧攬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讓她感受自己心口強烈的心跳,道:“秧兒,你聽,這是我愛你的證明!”
嘭、嘭……花秧一直勾揚着嘴角側耳聽着王胸口的跳動,然後感受着自己的心跳頻率。
“嗚……”
一陣笛聲不知從何方傳來,花秧擡起了頭,離開了王的懷抱,心頭紊亂了起來。
抑制不住的悲傷快要將花秧的心窒息……這是爲什麼?爲什麼她要受這種苦痛的折磨?前世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秧兒,你怎麼了,秧兒!”王焦急的呼喚着,更加抱緊了花秧,大聲道:“太醫,快傳太醫—”
王眸裡忽然聚起了濃濃的陰鷙,那眼神好像死神的目光,他不要讓花秧死,就算是閻王跟他搶,他也不允!
經過的太監立即去找太醫去了,王剛纔的表情,若是遲了一步,見到這一幕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王抱着花秧的身體,像是抱着一件極爲珍貴的寶物,深邃的眼眸裝滿了情深,花秧看着王,心裡的波動漸漸平息,能被一個這樣的人珍惜着,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吧!還好,她第一眼看到的、遇到的人是他……
那笛聲忽清晰忽模糊的鑽進花秧的耳朵裡,她的脣蠕動了一下,卻終究什麼也沒說出口。
“秧兒,有什麼話是你還不能跟孤說的嗎?”王的臉上忽然出現了落寞,線條變得有些僵硬。
花秧搖了搖頭,道:“王,你有沒有聽到—笛聲?”
“笛聲?”王疑惑的看着臂彎中的她,道,“沒有啊!”
怎麼會,明明就有!花秧瞠大了靈動的眼睛,豎起耳朵,咦,笛聲呢?剛剛心裡的刺痛感明明是那麼明顯,怎麼會……這是怎麼搞的?
花秧掙扎着,激動的道:“王,讓我下來!”
“不行,不要亂動!”王蹙眉,這女子怎麼這麼不安分?手不自覺緊了緊,不讓她胡來,她剛剛的樣子,真的嚇到他了,若是她真的有什麼,他……才認識這個女子一天還不到而已,他便只想讓這個女子呆在自己的身邊,擁有她,給她自己從未安定的心。
君王坐擁三千佳人,但是王知道,他比普通的男子更加寂寞,寂寞在心裡根植過深。生在帝王家,勢必就要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在這裡呆久了,心自然而然的麻木着,不讓任何人觸碰。然而,遇到她,是他意料之外的事。彷彿從看到她那一刻開始,自己的心門便已經豁然敞開,這種感覺,他只覺得好像是放下了千斤重石,不必再害怕,不必多想,就看着眼前的她,便已滿足。
“王,我只是想下來走走,讓我下來吧!”
花秧苦起了臉,她可不想承認自己纔剛剛二十四歲就有幻聽現象了!但是王的手勁讓她沒有一點掙扎的餘地。
王瞪了她一眼,道:“不許!”說着,懲罰性的湊上花秧的紅脣,他不喜歡現在的她,不喜歡她的抗拒,好像她在這一刻不屬於自己一樣。花秧掙扎着用力的推開王,自己則因爲太用力而跌坐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即使他這一刻對她如此溫柔,但是他終究是不屬於她的,那麼不如就此斷了他的望想。
雙手將花秧的身子擁得更緊,這讓花秧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慌,接着,笛聲忽然尖銳的如針一般穿透花秧的耳膜,她的心驀地劇痛,微微偏過臉,忍不住叫出聲音。
“不要,不!”
王的雙手抖動了一下,花秧也因爲這一動跌在了地上,看着倚在欄杆上的花秧,王居然有一種莫可奈何的感覺。
“秧兒,你到底怎麼了?”之前自己也曾吻過她,不曾見她有如此反應啊!
花秧虛弱的搖了搖頭,道:“擎鷹,不要管我了,我的心、我的頭不知爲何很痛!”
王聽了忙上前扶住她的雙肩,道:“以前可曾有過?”
以前……花秧搖了搖頭,以前的回憶她不想再想起,她只想在這裡幸福快樂的活下去啊!爲什麼這麼小的心願在現在看來卻如此難成呢?
她微閉着雙眸,心卻受着啃噬的痛楚……
“未央宮”。
看着柳眉緊擰的花秧,王的心緊繃着,幾乎沒有呼吸,他忐忑着一顆心,任周圍的宮女忙活着,他的視線就那麼盯着她。他要看着她,要守護着她,他不相信他貴爲天子還不能保護自己心屬的女子。
“王上……”
跪在地上的人身着布衣,他的頭低垂着幾乎要貼上地板,雙手伏在地上,身後還跟隨着兩個青衣小廝。
“不必多禮,快點起身幫她把脈!孤要她安然無恙!”王轉身微擡手,眉頭依然沒有鬆開。
那人趕緊站起了身子,快步走到榻前坐下,爲花秧把脈。跟在後面的小廝也拿着藥箱等等跟進。
纔剛剛把着脈,那人的神色開始變了,額上沁出了細汗。
“怎麼回事?”王見他神色不對,趕緊上前一步追問道。
那人被王這一聲問嚇得滾下了牀沿,趴在地上道:“王……她,這女子沒有脈象!”
“你胡說什麼?”王拽起了那人的衣襟,眼迸出了兇光。
那人被王的目光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不停的搖着頭,身子抖得像篩子,這抖動似乎波及到了身後的小廝,他們的頭更低了,幾乎呈五體投地的姿態。
“你這庸醫!滾!”王怒斥着,將他甩落在地上,“嘭”的一聲,震動了宮殿,這回連四處走動的宮女們也都停止了動作。
所有的聲音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似的—那太醫馬上站起了身,戰戰兢兢的道:“是,是……”他不敢在這裡逗留一刻,帶着跟他來的那兩個小廝倉皇的逃走了。
“你們!”王指向那些定了身子的宮女們,他眯了眯眼,“給孤再去召太醫來,若是不能令孤滿意,孤要你們人頭落地!”
那些宮女像是接到了什麼燙手的山芋一般,紛紛奔出了“未央宮”,分頭找起了其他的太醫,此外,一定要讓那些人閉緊嘴巴,絕不能讓他們再觸碰到王的禁忌!
王的手指落在花秧的白皙的臉上,輕輕的描繪着她的臉的輪廓,好象要把她的樣子鐫刻在心底一般。
“秧兒,你聽清楚,孤不准你離開,你若是敢睡,就是違抗王命!孤絕不會饒過你!”
堅決的話語落在花秧的耳中,心裡涌起陣陣暖流,她輕吟出聲:“王……”
他是這樣的在乎着她,這樣溫柔深情的一個人,而且他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她該如何對他說拒絕呢?
“啊,秧兒,秧兒,孤在這!”王激動喜悅的抓住了花秧的柔荑,緊緊地,生怕在下一秒就失去了她。她輕柔的呼喚在一瞬間便撫平了他心中的焦急。
“王……”
王的眸黯淡了下去,將她的右手放到他的臉龐上,眼裡的疼惜和不捨泛着柔和的光。
此時,“未央宮”裡又多了許多太醫,他們一起向王行禮,但纔到一半,王就揮了揮手道:“快給她把脈,若是不能把出個什麼來,你們就提頭來見吧!”
眸子裡的無情,好像賜他們一死是最平常不過的事。
他們聽了趕緊一上前把脈,他們把完之後都是面如土灰,因爲他們所得到的答案與前面的太醫所得到的是一樣的,可是,他們怎敢說出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