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
花秧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明顯的火光,這纔是活生生的她!
尹駿風揚起脣邪邪的笑了,說:“看來你也很期待我的,不是嗎?”
花秧的眸別了開來,腦中驀地又閃出一個想法,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若尹駿風是花國的將軍,理所應當的,他也應該死了,不是嗎?
難道說……
尹駿風沒有忽略花秧面上一閃而過的疑惑,當時冰冷的一笑:“你很聰明!”
“你……”
花秧看着尹駿風愣住,未想到他承認的這麼快。忽爾目光變得不屑:“沒想到,你甘當亡國奴!”
“亡國奴?”尹駿風皺了皺眉,一絲煩悶閃過他的眼底。
知曉在她的心底,他如此不堪,他心裡就是不舒坦,這實在是有別於以前他什麼也不在乎的性格。
尤其引起他情緒波動的人還是一個女子……
花秧不在意他是否真的是亡國奴,不可否認的是,她真的不喜歡這個男子!不喜歡他身上陰鷙的氣息,不喜歡他時而認真時而不屑的態度,不喜歡他……此刻的眼神。
“起來吧!”
一雙手就這麼伸到了花秧的面前,那樣寬大、白皙的手掌……
花秧有那麼一刻的恍惚,她又想到了擎鷹那雙寬大而溫暖的手也曾如此的攤開在她的面前。
她的手緩緩地伸出來了,幾乎就要放在那掌心之上,但是就是在那一刻她看到了尹駿風的目光……如觸電般的,她厭惡的蹙了蹙眉頭,迅速的將手縮了回去!
幾乎是同一速度,尹駿風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無論她如何掙扎,也無法逃脫。
“放開我!”
尹駿風戲謔的一笑,那眉宇中又有了些不正經:“你以爲我握着一雙柔弱無骨的手有可能會放開嗎?”
情景似乎又回到了在“未央宮”前的那池邊……
花秧失魂落魄的走在“未央宮”的過道上,這裡兩側都是池子,池水清澈幽深,池中有着星星點點的荷瓣。
“是你!”
前方的聲音讓花秧擡起了頭,那個人近在咫尺,他的眼裡帶着探究,是尹駿風,嘴角還殘留着戲謔。
花秧懶得跟他說話,想從側面過去,未料尹駿風猿臂一勾,花秧便落在了尹駿風的懷中。
“你做什麼?”花秧定定的看着這個人,臉不紅心不跳,他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再加上以前對他的印象極差,別說抱了,就是吻,她也不會對眼前的人有感覺。
“哼,想不到你如此大膽!”
尹駿風的長眉揚起,他心裡對於花秧的鎮定有些不舒服,或者,從看到王與她的親密開始,他心裡就已經不舒服了。
桃花谷中的花秧足以擄獲每一個見到她的人的心,他或許也不例外,但他不承認,死也不承認!
“將軍,你逾矩了!”花秧一字一字的道,隱含警告。
“所以?”
“呃!”
花秧看着尹駿風扭曲的臉笑道:“希望尹將軍以後調戲女子的時候看清對象!”
尹駿風的臉更加鐵青,他的腳!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真是一點勁道都不留!該死,他怎麼會一點也沒提防這個女子?
花秧看也不看他的大步離開,尹駿風三步兩步趕上前,一把抓住花秧的手臂,跟着左手也扣在花秧的後腦上,一低頭,便吻住了花秧的脣!
尹駿風這個人似乎總是如此,越是不能得手的,他越是要得到手,偏偏花秧最痛恨的就是這一類型的人。
難道說世界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要如你所願麼?你以爲你是上帝還是耶穌?
上帝和耶穌也有遇到劫難的時候呢!
不猶豫的,花秧猛地一口咬了下去,尹駿風疼得抽了一口氣,立即將手扯了回來,一看手腕上已經有深深的兩排牙印!
“本將軍倒是不知道你如此急於在本將軍身上留下印記!”
尹駿風收了手,未曾皺眉,反而輕笑,心裡浮起了微薄的喜悅。
他總算能夠擁有這女子給他留下的異樣記憶,即使是不好的,也總好過什麼也沒有,不是麼?
日後,他可以守着這記憶,將這喜愛埋於深底,直到忘卻了這女子的模樣……第一個令他心動的女人!
花秧悠然的一笑,丹鳳眼眯起,眸底盡是嘲諷:“小女子也不知道大將軍竟是如此恬不知恥之人!”
尹駿風聽了面色鐵青,這女子這張嘴永遠如此毒辣,他不由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恬不知恥?你說對了!”
說着,手上猛地用力,將花秧的身子一把扯了起來,而後用冷冷的目光看着花秧:“知道惹惱一個比你強大的男人的後果是什麼嗎?那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心裡的怒火一路狂燃,一張脣猛地砸在了那紅豔豔的脣上,尹駿風雙手緊緊地鎖住了花秧略帶香馨的身子,脣胡亂的從白皙的臉頰上移到粉頸,不斷地發泄着心裡的不滿。
“唔……唔……”
花秧幾乎手腳並用,但是這對於尹駿風來說似乎只是抓癢,他手上的力道絲毫沒有放鬆,她心裡暗叫不好,胸中的一股酸意也侵襲而來。
一滴滴冰涼的液體順頰而下,滴落在了尹駿風的手背上,令尹駿風的手不由一顫,力道不由得就鬆了下來……
花秧的身子如秋天的葉晃了幾晃,一股疲累席上她的腦際,眼前頓時一片漆黑,身子也不由向後仰倒!
尹駿風馬上摟住了她的腰際,若有若無的嘆息了一聲,這女子既逞強也倔強!
他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纔好了!
“啪!”
尹駿風警覺的轉過了頭,只見地上掉了一把香墜扇,它那柄上系的紅麥穗攤了開來,扇面也撲於地面之上,一下子空氣變得撲朔迷離……
尹駿風將花樣的身子置於一旁的榻上,而後走至門前拾起了那把扇子。
只見上面畫着一張“人面桃花”圖,圖中的女子嬌羞的半掩着面容,如花似玉。
一旁清秀的字跡提着一句詩,“人面桃花相映紅”。
尹駿風的眸子一閃,不論這人是誰,他都不能留他!
一面將扇子收入了懷中,一面走入屋裡將花秧抱了起來,右轉進入了那東面華屋之中,他未曾察覺一雙眼睛正在迴廊的柱後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眼帶憂傷與疑惑。
“秧兒……”
花秧聽到了這熟悉的聲音,眼睛不由得馬上睜開,看着四處,卻未看到擎鷹的身影。
“擎鷹,你在哪裡?”
花秧大聲問道,生怕擎鷹聽不到。
只是,過了許久擎鷹依然沒有任何迴應,手上的紫色鏈子不停地散發着光芒,花秧的眼眶溼潤了,她太想念擎鷹了,剛纔的聲音不過是她的幻想罷了,是嗎?
擎鷹,你到底怎麼樣了,爲什麼我總能感覺得到你就在我身旁呢?如果你真的就在我身旁,爲什麼不肯出來見我?你可知,你不在的時候,我是多麼的想念你?
花秧默默將鏈子握緊,它竟然就那樣纏在了花秧的手腕之上!花秧心裡一陣訝異,將鏈子翻了過來,一個心形的鎖就那樣扣住了花秧的雪腕。
這太奇怪了,難道說這條鏈子是件神物?
花秧的手尖觸着那鏈子上的花紋,那正是王宮牆面上的浮雕,或者這是上天送她的禮物,讓她能夠睹物思人……
她開始抱着一線希望,她一定要找到擎鷹,即使這之前要呆在這令人厭惡的地方。
彎脣笑了笑,當他們再次相見的時候會是什麼情形呢?他們緊緊地擁在一起,會有說不完的話語,會狂亂着……親吻?
一想到此,花秧的臉便開始發燙了,擎鷹曾那樣溫柔的吻着她,胸膛裡溫暖舒適,還可以傾聽他怦怦的心跳聲,感覺與她的心跳頻率一樣,滋味幸福極了!
“醒來了?”
一抹夾着複雜情感的輕柔聲音傳入了花秧的耳朵,她的眼皮不由翻了翻,入眼的那張熟悉的討厭的面孔讓她一陣噁心,她怎麼會覺得剛剛的聲音裡有着着急、擔心呢?
尹駿風見花秧不說話,心裡頗不是滋味,她剛剛還一臉笑容,看到他之後就像看到了瘟神!他到底做了什麼讓她如此討厭他?
“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想要的就直接告訴我。”
他轉過了背,然後拿了一把劍,轉出了門。
花秧皺了皺眉,心想,這人果然很奇怪,一會兒喜歡捉弄於人,一會兒又似乎是正人君子,弄不懂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一翻身,花秧便坐了起來,只見這間房子寬大而簡單,這裡最值錢的要數自己身下的這張牀了,紫色的檀木上雕着各種飛禽走獸,而且每一分都雕得恰到好處,多一分則繁雜,少一分則不美。
陽光恰恰射到了那張足有一尺多寬的黃色桌上,一卷已經打開的書在光下閃着點點光芒。
花秧忍不住好奇的看了看,沒想到那上面全是些她根本看不懂的文字,她只能走到了門口,只聽見一陣刀兵之聲。
反正也沒有事,花秧循着那聲音左轉,一張半圓形的門後有着一顆松樹,倒是別有意境。
走進門中,就見那松樹上的針葉一片片相交着飛舞着飄下,綠色頓時*了花秧的眼。
而那個舞劍的人似乎只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時間清影與劍光已是分不清了。
花秧只是呆呆的看着這舞劍,她向來是喜歡看古裝片的,更夢想着能夠在某一天學得一兩招劍術,那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時時刻刻的提心吊膽了。只可惜,她看不出他這劍術的路數,想學也是枉然吧!
不知何時,尹駿風已經收了劍,走向了花秧,冰冷的眸子帶了些柔色:“怎麼不在屋中休息?”
花秧這才反應了過來,睫垂了垂:“我並無大礙。”
那時候是因爲得知擎鷹很可能死去,所以她纔會太傷心了,如今,她總抱着一線希望,期待可以找尋到擎鷹,她不允許自己再如此頹廢下去。
“是麼?昨日你……”
花秧知道他要說什麼,於是馬上截斷道:“我想學你的劍術。”她決定賭上一把。
尹駿風倒是沒有想到花秧會有這樣的要求,單眉挑了挑:“真的?”
“當然。”花秧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眸裡的明媚也是不見了,“任何事情都要代價,我不會隨意請求你。”
尹駿風垂下眼看着劍,搖頭道:“即使我肯教,你也未必能夠堅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