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將軍。”
花秧不意外的看着紅衣,這一點她早已知道,此時此刻她告訴她這些,是爲的什麼?
“你可不可以離開將軍?”紅衣纔剛剛說出這句話,眼淚便落了下來。
花秧自然知道紅衣這句話裡的卑微態度,但是她能夠幫她什麼?即使她離開了尹駿風,尹駿風就會喜歡上紅衣嗎?即使真的喜歡上了,還有流雲琴,她又會善罷甘休嗎?
花秧用衣袖擦去了紅衣的淚,嘆息一聲道:“你這是何苦?你明知就算我離開將軍,他也不一定會喜歡上你……”
紅衣怔怔的看了看她,咬了咬脣,拳頭緊握着,說:“難道就因爲奴婢是下人,就連爭取的權利也沒有了麼?”
“是,你與他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是永遠不會有交集的!”
與其給她期望,不如一次毀了她的夢幻!
紅衣一個蹌踉,不可置信的看着花秧,問:“姑娘,你又何必要如此中傷奴婢?就算你不說,奴婢也無法與你相爭啊!”
花秧執起了她的手,說:“紅衣,不論你相不相信我,我勸你,離尹駿風越遠越好!”
尹駿風並不是一個能給人以安全感的男子,在他身側,總時時刻刻能感到威脅的靠近,再加上他本身的性格陰晴不定……她確定,他是一個十成十的危險人物!
紅衣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掙開了自己的手道:“奴婢有自知之明!姑娘請吧!”
花秧心裡一沉,知道紅衣是不會再聽她的了,暗暗也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她也少了一份牽扯。日後紅衣若是受傷,她不必內疚,畢竟她曾經警告過她。
深深的看了紅衣一眼,花秧走上了青色的階梯。
紅衣的眼瞼垂了垂,怎麼也揮不去心裡的那份不甘,本來她不打算將花秧作爲犧牲品,只是此回她無論如何要博一次!
大廳裡。尹駿風一眼就看到了尹肅雲雙手揹負在背後的身姿,他暗暗吸了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
“叔叔!”
尹肅雲轉過了身,一掌便打在了尹駿風的臉上,空蕩的廳裡,餘響不絕。
他皺了皺眉,臉側於一邊,火辣辣的感覺令他莫名的憤怒,然而打他的人是自己的叔叔,他平日最尊敬的人,他不由忍住了火氣,悶聲問:“爲什麼?”
“你還敢問爲什麼?”尹肅雲瞠大了眼睛,舉掌便又要甩下去,此次卻被尹駿風抓住,四目對視,互不相讓。
尹肅雲冷笑了數聲,道:“好啊,好極了!現在你長大了,自然也就可以不將叔叔放在眼下了!“尹駿風放開了尹肅雲的手,低首道:“侄兒不敢,只是若要侄兒不明不白的捱打,侄兒不服!”
“不明不白是麼?”尹肅雲猛地一步走近了他,聲如洪鐘,震得他的耳膜隆隆作響,“你最近是不是跟那妖女走得很近?”
“妖女?”
“就是那個花秧!”
尹駿風擡起首,雙眼閃光反駁道:“她不是妖女!”
“你還在這裡?”
尹駿風走出大廳,卻正好遇上了花秧。
花秧回過頭望了他一眼,之後又回了身,仰望着墨黑的夜空。
本來是要進屋休息的,只是躺在木榻之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腦海裡總想着紅衣的那些話,便只好和上衣,再次立於走廊之上。
從前往事清晰的在她腦中一幕幕上映,有歡欣、有淚水,在這裡的日子長得好像已經過了一生。
尹駿風放輕腳步靠近花秧,與她並肩而立,看着她的側臉,道:“在想些什麼?”
花秧垂了垂眼,忽然笑了一聲:“沒什麼。你不去睡?”
尹駿風的眸子閃過懊惱,這女子最擅長的只怕便是轉移話題了,有些賭氣的道:“睡不着。”
“我也是。”花秧聳了聳肩,“不如我們現在練練劍?”
“嗯?”尹駿風怔住,沒料到她的心思轉得如此之快,突然笑了開來,“好。”
任何可以靠近她的方式,他都願意去嘗試,更何況現在機會難得!
“那就開始吧,我記得上次你教了幾招基本的劍招,那些路數我還沒有時間好好練習,有些不記得了,你再演示一遍看看!”
花秧退在了一邊,視線望在了尹駿風身上。
尹駿風隨意折了一條柳條,刷刷的舞了起來,雖是夜色之中,花秧仍看得清他的動作,只是更爲吃力。
“看清楚了麼?”
尹駿風演示完一遍,雙眸閃亮的看向了花秧的臉,脣稍稍揚起,臉部線條便得柔和。
花秧點了點頭,接過柳條,頓了一會兒,道:“你該多笑笑的!”
尹駿風的身子微微震動了一下,有些緊張的看着那個努力模仿自己剛纔的劍術動作的女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說他該多笑笑……這女子定是不知道,他於其他人面前從不輕露笑容,除她之外……
不過,他也會努力的笑給她看,練習只給她一個人看的笑容。
夜靜如斯,人心卻躁動不安。
尹肅雲又笑了一聲,帶着無盡的嘲諷,道:“還說不是妖女,都把你迷得團團轉了!那女子來歷不明,說不準就是哪個敵國安插的細作,告訴你,如果你想命長一些的話,最好離那個妖女遠一點!”
“我再說一遍,她不是妖女!”
尹駿風昂着首,後五字說得鏗鏘有力,帶着無比的堅信。
“你!”尹肅雲眯了眯眼,忽而點了點首,道,“不管怎麼說,你知道她是誰要的人嗎?”
“誰?”尹駿風的雙手緊握,指甲陷入了肉中,卻感不到疼痛。
“王上!”
僅僅只是兩個字,卻是重重的敲在了尹駿風的心上,口中再也說不出任何維護於她的話語,未看到尹肅雲嘴角的那絲滿意的笑。
這侄兒,註定這一生都要活在謊言之中了!
“你還在這裡?”
尹駿風走出大廳,卻正好遇上了花秧。
花秧回過頭望了他一眼,之後又回了身,仰望着墨黑的夜空。
本來是要進屋休息的,只是躺在木榻之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腦海裡總想着紅衣的那些話,便只好和上衣,再次立於走廊之上。
從前往事清晰的在她腦中一幕幕上映,有歡欣、有淚水,在這裡的日子長得好像已經過了一生。
尹駿風放輕腳步靠近花秧,與她並肩而立,看着她的側臉,道:“在想些什麼?”
花秧垂了垂眼,忽然笑了一聲:“沒什麼。你不去睡?”
尹駿風的眸子閃過懊惱,這女子最擅長的只怕便是轉移話題了,有些賭氣的道:“睡不着。”
“我也是。”花秧聳了聳肩,“不如我們現在練練劍?”
“嗯?”尹駿風怔住,沒料到她的心思轉得如此之快,突然笑了開來,“好。”
任何可以靠近她的方式,他都願意去嘗試,更何況現在機會難得!
“那就開始吧,我記得上次你教了幾招基本的劍招,那些路數我還沒有時間好好練習,有些不記得了,你再演示一遍看看!”
花秧退在了一邊,視線望在了尹駿風身上。
尹駿風隨意折了一條柳條,刷刷的舞了起來,雖是夜色之中,花秧仍看得清他的動作,只是更爲吃力。
“看清楚了麼?”
尹駿風演示完一遍,雙眸閃亮的看向了花秧的臉,脣稍稍揚起,臉部線條便得柔和。
花秧點了點頭,接過柳條,頓了一會兒,道:“你該多笑笑的!”
尹駿風的身子微微震動了一下,有些緊張的看着那個努力模仿自己剛纔的劍術動作的女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說他該多笑笑……這女子定是不知道,他於其他人面前從不輕露笑容,除她之外……
不過,他也會努力的笑給她看,練習只給她一個人看的笑容。
夜靜如斯,人心卻躁動不安。
“咚,咚,咚!”
花秧皺了皺眉頭,一大早是誰在敲門?尹駿風?
花秧輕輕推開了門,卻什麼人都沒有看到,只見門口放着一支短小的碧劍。
她有些欣喜的彎下腰拾起它,這支碧劍長不到二尺,碧色的劍鞘十分耐看,抽出劍身,卻看到了劍鞘裡藏着一張薄薄的紙,字跡略略潦草。
“花秧:在下尚有任務在身,不能時時相伴左右,特贈‘碧草劍’與姑娘,以備不時之需。歌敬上。”
花秧有些驚訝,她本以爲這劍是尹駿風送的,沒想到卻是……
歌應當還沒有走遠纔對,花秧立即奔出了房中,四處尋找着歌的身影,來來往往的奴僕倒是不少,環看各面屋頂,卻沒有看到那陌生又熟悉的人。
罷了,等他們有緣相見時再向他道謝吧!
紅影從花秧面前晃過,花秧禁不住開口喚她:“紅衣!”
紅衣頓住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看她,她心裡也搖擺不已,對於花秧,她是她第一個合得來的知己朋友;對於尹駿風,他是第一個令她心動的男子,這叫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花秧。
但是,她真的要與花秧從此陌路嗎?
花秧將她的猶豫看在眼裡,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問:“我們還是朋友麼?”
紅衣握了握拳,望着她,反問:“那你又願意離開尹將軍?”
花秧不禁吸了口涼氣,抓住紅衣的手:“難道我不願意離開尹駿風,我們就不可以是朋友了?”
紅衣沒有回答,眼眶卻紅了。
“好吧。”花秧漸漸鬆開了紅衣的手,她的眼眸也漸漸轉冷,迅速的轉身離開。
紅衣呆立在原地,不知道爲何,淚水便止不住的往下掉了……
花秧拼命的往前走,只怕一停下來,冰涼的情緒便會卷遍自己的全身。她不斷的提醒自己,如今的花秧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了,要更堅強、要更快樂!
挺了挺背脊,臉上努力勾起一抹微笑,酸澀還是控制不住涌了上來。
人要擁有一份純粹的情感就是這麼難麼?如紅衣,如尹駿風……
迷朦的眼看向了綠綠的桑樹上,枝椏之間似乎有着異樣……
花秧踮了踮腳,手剛好夠到那黃色的紙張,上面都是她看不懂的文字,很像是西域文,這裡怎麼會有人會寫外邦人的文字呢?
“是你!”
那略略滄桑深沉的聲音!
花秧立即轉過了身,然後確定他便是那夜酒宴上出現的人—流雲族前王,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