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老葛突然間問我肚子餓不餓?我這才意識到今天僅僅只吃了一頓午飯,而且主食還是2個饅頭。說實話,每當跟着特案K組辦案,那就成了一種歷練。睡覺和飲食幾乎是沒有規律的,很難想象這種日子和苦行僧比有什麼區別。可是,這就是刑警該過的日子。
我苦笑了一聲,告訴老葛這一天肚子裡除了煙味就沒其他的了。老葛摸了摸肚子,又說那我們去食堂吃點東西吧。
由於局長的關照,在我們特案K組辦案期間,食堂是供應夜宵的。我和老葛各自點了一份豬肉燉粉條,那是一頓猛吃。我比他年輕,食量要比他大得多。吃完一大碗粉條,還覺得不夠,於是又叫了一個饅頭。北方的饅頭是實打實的,直把我吃得打飽嗝。
吃完東西后,我們兩個人又鎖在了辦公室裡。我和他之間算是達成了一種默契,那就是在分析案情的時候,總要先點上一根菸。老葛還喜歡玩弄他的Zippo火機,時而敲打一下桌面,時而在手裡搖晃幾下。這樣子看起來漫不經心,熟悉的人都能看出來,彼時他的思路正向跑車一樣疾馳。
“小楊,你先來整理一下案情。”他繼而吩咐了一聲,這活原本是該由老王來做的。
“是的,領導。”我點了點頭,將手裡的香菸掐滅了。這起案子錯綜複雜,可以說已經超越起初的人皮屍案。不過,我已經比之前成熟許多。跟着老王學習一段時間後,已經能夠勝任。
“那我就先從阿俊自首說起吧。”我接着開始緩緩說道。
正是由於他的自首,我們才接手了整個案件。然後,陳博士利用先進的刑偵理念,根據阿俊的描述以及現場的證據,拍下了一部紀實風格的恐怖電影。在此過程中,看起來似乎沒有可疑的地方。因爲,阿俊陳述的內容沒有虛假,幾乎和現場一模一樣。殺人相機的說法有兩名死者佐證,可謂是板上釘釘的。我們雖然不相信真有這種事情存在,可也找不到揭穿它的理由。
然而,問題就出現這裡。只因爲這起案子太過巧合了,兇手和被害人之間配合的太過默契了。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這起案子並非是一起意外殺人事件,而是人爲籌謀已久的局。
後來,我們再次去了殺人現場,挖掘出了喪屍。經過法醫部吳教授的研究,這些喪屍被注入了一種新型的病毒。他是長年奮鬥在生物學界的權威專家,都說不出這類病毒的名字。可見,這種病毒是最近才被人研究出來的,就連研製者本人都不知道它真實的威力到底如何。因此,需要試驗品。於是,我懷疑那一片荒墳地就是試驗場所。
接着,把老王他們在學校得到的線索添加進去。根據同學們的描述,阿俊等人會在每月15號定期在河邊點放孔明燈,作爲一種祈福。爾後又從胖虎說夢話時吐露的心聲,釋先生,老祖宗還好嗎?我又懷疑,他們釋先生就是屍老。他們很有可能是組織的人,並且被屍老賦予了任務。所以,他們四人才會一起出發前往那片墳地。
通過人皮屍案,我們已經見識到那個神秘組織的厲害。他們辦事情很有套路,爲了達到目的總能不擇手段。所以,阿俊等人爲了完成這個任務一定是籌劃了好久。因此,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起詭異的案件是這四人外加組織的部分力量所製造的。
其實,整個案件應該倒過來看。首先有屍老的任務,然後纔有這起案子,而四人真實的目的是爲了掩蓋這片墓地已作爲試驗場的事實。
我一口氣分析完案情,老葛已經抽了不下十根菸。他的肺部似乎已到了飽和的狀態,陡然間猛烈咳嗽了起來。我看着他*的臉,心中不由擔憂起來。
“領導,抽菸可以,但請不要抽得太多了。”我關心了一句。
“沒事的,老王說我是一杆大煙囪,你哪裡看到過大煙囪被煙燻死的道理。”老葛笑了笑,露出一排發黃的煙牙,“煙囪堵住了只要捅一捅就好了。”
“還得洗一洗。”我跟着打趣了一聲。
“怎麼洗?”老葛好奇的問道,剛拿起的香菸又給放了回去。
“洗牙啊!”我嘿嘿一笑,露出了自己的牙齒。不過,我的牙齒也沒他好到哪裡去。他見了調侃了一番後,便把話題領回到了案情上。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老葛點了點頭,接着說道:“如果要我憑現有的線索來整理案情,可能也會和的內容相差無幾。看來,你在陳博士那裡學習的成效很明顯啊!”
我聽完笑了笑,並不打擾他接下去的話。
他說:“可是,這起案子還是存在幾處不解的地方。第一,是那個守墓老者是誰?他在整個案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會不會是組織的人呢?第二,娜娜爲什麼會活着逃出來。既然我們推斷整起案子是經過人爲事先籌劃的,那麼娜娜並非是無緣無故活下去的。她身上一定肩負着什麼,或者說任務最後是要由她來完成的。阿俊、胖虎、阿麗三人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爲了配合她。第三,就是他們製造病毒的真實意圖是什麼?組織到底在圖謀着什麼?”
“還有那個介錯人。”我聽完又補充了一句:“我們甚至都不能確定他的身份,他會不會是組織在暗中的力量呢?”
“也不是沒有可能。”老葛點了點頭,然後放肆的伸了一個懶腰,“時間也不早了,距離天亮也就2、3個小時,今天就到此爲止吧。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的事情只怕會比今天更多。”
其實,老葛不說,我也會提出要休息一會的。剛剛分析完案情,已經把我最後一點精力用完了。
“好的,領導。請你也早點休息。”我說着,起身向門外走去。
然而,當我才邁出一步。老葛的手機鈴聲響了,他隨即叫住了我:“等等,是吳教授的電話。”
我立刻停下腳步,轉身望着他。
他與吳教授的通話時間很短,大概也不會超過十句話。但老葛聽完電話後,整個人就完全僵住了。似乎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就連他也感到害怕了。
“怎麼了?吳教授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急忙問道。
“吳教授說,對於屍體病毒的研究他們有了最新結果。”老葛吐了一口冷氣,臉色幾近蒼白,“要培養這類病毒需要的宿體不是死人而是活人。”
“什麼?”我聽完也被嚇出一身冷汗,“也就是說這類病毒必須寄生在活人體內?”
“不錯。”老葛捏緊了拳頭,嚴肅的說道:“不管如何,我們必須盡最快速度找到娜娜。”
原來,吳教授在電話中告訴他,這類病毒需要活體作爲培養皿。老葛邏輯緊密,思維迅捷,他很快就能聯想到阿俊等人前往墳地的目的,不單單是爲了掩飾那麼簡單。準確的說,他們四人中存在培養病毒的活體。
我後知後覺,才推斷出活體是娜娜。因爲,其他三人都已經死了。這就是她爲什麼可以活下來的原因,培養病毒的活體是不能夠死的。至少在病毒真實的威力還沒被製造者確認前,她是不能出任何差池的。
“可是,如果娜娜已經被組織的人接手了。我們是很難找到她的。”我想了想,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不會,組織的人不會在這個時候接手她的。”老葛目光如炬,望着我說道:“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娜娜把病毒擴散開去。”
“那……那可不得了。”我眼中彷彿看到了一場生化危機。
“走!我們還得去吳教授那兒!”老葛說着,火急火燎的衝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