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流沒有再追問，手裡扇子打開一點又合上，又打開又合上，如此反覆着。
眼睛卻盯着孫家和朝陽王世子那一桌，豎起耳朵聽着那邊的交談，一向不怎麼正經的神色，今天正經得有些嚴肅。
……
朝陽王世子夫婦入桌坐下，韓墨看着依舊喜着男裝的孫紅綃，沉吟了一陣笑着打了招呼。
“紅綃，好久不見了。”
這些年，他都未曾嫁人也未招婿，他心裡總有些過意不去，卻不想今日一早滿城都傳着她昨日成婚的消息了。
世子妃蘇秀清嬌俏溫婉，微笑着問侯道，“表姐，聽說你昨日成婚了？”
孫紅綃眉目疏冷，“世子，世子妃，咱們沒那麼熟，還是叫我一聲孫將軍妥當些。”
以前是與韓墨有過那麼一段，但現在看到他們兩在自己面前僞善的樣子，真真是噁心。
這若不是礙於朝陽王府與北寧王府的淵源，她真會忍不住動手了。
“我們兩家，也還沒有熟到要請你們喝喜酒的地步。”孫鴻飛沒好氣地哼道。
“聽人說，是老將軍綁回來的人，表姐向來特立獨行，沒想到連婚事也是如此特別。”蘇秀清掩脣輕笑。
這麼多年嫁不出去也就罷了，竟然淪落到要綁個人做夫婿的地步了，這些年修爲再高，朝堂上再揚眉吐氣，但在感情事上，這不可一世的孫大將軍，終究也輸於她的。
孫鴻飛攥起了拳頭，“蘇秀清，你什麼意思？”
嘲諷大姐當不了世子妃，只能綁個人回來娶她嗎？
可是，她自己趁着大姐帶兵不在都城，費盡心思接近韓世子，又高貴到哪裡去了。
韓墨見世子妃被孫鴻飛吼得抖了抖，不悅地皺起眉頭，“這話又沒說錯，滿都城的人都在傳，又不是秀清說出來的。”
孫紅綃面無波瀾，“綁回來又如何，礙你們什麼事了？”
“表姐你一向心高氣傲，怎麼現在在婚姻大事上竟然這般墮落了，隨便綁個不明白的人就嫁了……”世子妃蘇秀清嘆了嘆氣，一副深爲她惋惜同情的樣子。
“行了，今天是來說商船的事，我的婚事如何也無需世子和世子妃操心。”孫紅綃不耐煩地打斷對方的話，一句也不想再多聽。
“表姐，我知道你還責怪我和世子當年的事，可是當年我也失去了一個孩子，且這些年都未能再有孕……”世子妃說着，不由神色有些哀怨悲切。
“你沒法再有孕，跟我說有什麼用，我又不能讓你懷孕。”孫紅綃把玩着茶杯，吊兒郎當地哼道。
“表姐，你……”世子妃頓時淚眼盈盈，難以置信地看着諷刺自己的人，“表姐，你終究還是氣我和世子當年在一起的事，但這麼多年我們放下了，我們也希望你放下，問一句你的婚事，也是希望你能有樁好姻緣……”
“夠了，蘇秀清，你要真有那麼好心，當初就不會明知大姐和世子在議親，卻趁着大姐不在都城跟他勾搭成奸……”孫鴻飛口氣不善地打斷對方假情假義的話。
她那些伎倆，也就能騙騙那些瞎眼的人，騙不了他們。
“二弟，怎麼能這麼誤會世子妃？”孫紅綃打斷孫鴻飛的話，幽幽說道，“世子妃犧牲自己，讓我看清某些人的真面目，何其偉大，何其讓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