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祈抿了口茶，沒有直接肯定，只是說道。
“之前知道她是被收養有點懷疑，是不是北胤那個被傳爲天生妖瞳的公主在北海祭海被桃花島的人救了，但今天她去北胤皇宮也就證實了我的猜測，宮裡那太后正是生她的生母，小皇帝是她弟弟，算起來本該是長公主的。”
天災之禍，卻要怪在一個小姑娘身上，北胤那時候也是荒唐得可怕。
蕭如塵聽罷也沉默得久久沒有言語，那個時候有六歲，應該是有些了記憶的，去皇宮估計是想看看那個太后，還有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弟弟吧。
難怪了，從離開桃花島，在外面她就一直戴着個斗笠，原來是怕有人看到了她的眼睛。
她瞅着沉默的風離，蹙眉問道，“你又怎麼了？”
“勞資在心痛。”風離怒道。
他心疼她在兒時受了那樣的苦，可是卻又慶幸她是在桃花島長大，若是在真在皇宮長大，現在恐怕早就已經招了駙馬，許了人家了。
“那你在這裡心疼個什麼勁兒？”蕭如塵提醒道。
要心疼，去找你小藍美人兒心疼去好嗎？
風離起身走了兩步，又轉身道，“幫個忙，當年拿她祭海的人，現在還在的幫我查出來，勞資把他們剁了餵魚！”
說完，疾步匆匆離開去找孟若藍去了。
可是，回去了之後又要裝做不知道她去了皇宮的樣子，遠遠看她一個人在院中的樹下坐着出神，悄然過去挨着她坐了下來。
“怎麼出去了這麼久？”
孟若藍回過神來，有些窘迫地說道，“我……不太認得路。”
桃花島上就那麼大的地方，她十多年來天天走也就熟悉了，可是榆都太大了，人也太多了，她也不一小心就知道要怎麼走了。
“回來就好，以後不要一個人出門了。”風離說道。
從出了棲霞莊就開始迷路，就沒有分清楚過東南西北，可那樣迷路的樣子又讓他覺得可愛得不行。
孟若藍輕輕點了點頭，側頭看着挨着自己坐着的人，問道，“風離，我的眼睛，你不覺得可怕嗎？”
“很漂亮啊，像寶石一樣，爲什麼要覺得可怕？”風離說道。
藍眼睛，多洋氣啊。
要是這裡有美瞳，他跟她一起藍眼睛了。
“……”孟若藍怔了怔，說道，“有人說，這樣的眼睛是妖怪轉世的，會爲周圍的人帶來災禍。”
她說得很平靜，但平靜之下卻又滿是掙扎的傷痛。
童年的記憶很遙遠，只依稀記得母親的模樣，還有北海上凜冽刺骨的海風，和那年北海冷鹹的海水……
風離看得揪心，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認真地說道，“這雙眼睛，是我見過漂亮的眼睛。”
像寶石，像大海，澄澈得不染一絲紅塵煙火，讓他覺得自出格的舉動在她面前都是褻瀆。
孟若藍愣愣地眨了眨眼，隨着男人落在她頭上的手指，一顆砰砰跳得厲害，好似下一刻都要從她的胸腔裡跳出來似的，臉也越來越紅。
“風……風離前輩，你……不要摸我頭了。”
再這樣下去，她會抑制不住邪念，對他大不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