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飛明白了莫有山的意思。
不管是寧飛還是穆東方穆浩然，大家都不是傻子，他們既然知道莫家會坐山觀虎鬥，那他們還會讓莫家如意嗎？莫家顯然也都很清楚這一點，有些人覺得，莫家坐山觀虎鬥是非常明智的選擇，這樣一來，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但是，也有一些聰明人卻明白，這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如果莫家真的決定這麼做了，那等待他的，將會是陳家和穆家兩家的敵視，雖然陳家和穆家之間早有仇恨，但是卻未必不可能同仇敵愾，到時候，莫家反而給自己惹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所以，莫家現在的決策，未必不是最明智的。
“莫叔叔，我有個地方想不明白了。”寧飛抽了口煙笑着問道。
“什麼？”莫有山好奇地看着寧飛。
“爲什麼你會選擇幫我，而不是選擇幫穆家呢？”寧飛問道。
“因爲穆家必亡，我可以痛打落水狗，但是如果我想要將穆家從水裡撈出來，恐怕到時候自己也會被別人一腳踹下去吧？”莫有山略有深意道。
寧飛眼前一亮，不免讚歎道：“莫叔叔果然是大智慧人！”
“哈哈，別拍我馬屁了，實際上，現在穆家也是騎虎難下了，你以爲穆家想走到今天這一步嗎？或許現在穆東方也在後悔呢。但是有些事情既然已經邁開了腳步，那想要停止，就是不可能的了，覆水難收。”莫有山擺了擺手，“穆東方是沒辦法了，他必須這麼做了，否則的話，如果直接束手就擒，他的後果依然很難看，既然是這樣，那他幹什麼不拼一把呢？”
寧飛點了點頭，說道：“穆東方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既然你能將穆浩然打的家都不認識，那穆東方又算得上什麼呢？”莫有山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盯着寧飛，認真說道，“寧飛，你必須要知道，別的都是虛的，什麼家族，什麼錢財，這些都是浮雲，不算什麼，唯一能奠定自身地位的，那就是實力，武力！你哪怕腰纏萬貫，富可敵國，我一息之間便能取你性命，那麼你就沒資格和我牛！現在穆家就是這樣，他們爲什麼要找勁氣宗？爲什麼想方設法的挖高手？爲的不就是防着你嗎？”
寧飛點了點頭，眉頭稍微皺了皺，彷彿在想些什麼。
“行了，我要和你談的，也就這些了，有些該說的事情，小寒也都和你說了，你考慮好了嗎？”莫有山看着寧飛問道。
寧飛知道，莫有山說的就是去龍巖派當掌門的事情。
寧飛露出了一絲苦笑：“我就是有些搞不清楚，爲什麼是我？”
“因爲你是最合適的啊！”莫有山說道，“你看看，莫寒也好，莫非也罷，他們是做掌門的料嗎？而且，雖然莫寒有些功夫，但是根本登不了大雅之堂，可是你不一樣，你已經是世俗界第一高手了，你有這樣的實力！”
寧飛哭笑不得：“確實，在世俗界，我對自己還是有些信心的，但是那裡不是世俗界，是修煉界啊，而且，龍巖派還是修煉界第一大門派，我現在去當掌門，那不是等於張着胳膊一臉賤笑的求別人弄死我嗎？”
莫有山嘿嘿笑着：“你還是挺聰明的。”
寧飛：“……”
“反正呢，現在路已經擺在你的面前了，至於你自己到底該怎麼選擇，這就是你的事情了。”莫有山笑着說道，“其實，如果不是因爲你即將去龍巖派的話，我也未必就會這麼輕易的答應和你們合作。”
寧飛有點沒反應過來：“你已經確定，我肯定會答應了？”
“如果你不會答應的話，壓根就不會猶豫，既然你猶豫了，就代表你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接下來，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看得出來，莫有山似乎對自己的推測非常有信心。
“呵呵，莫叔叔，你難道不知道，我是一個非常不喜歡按常理出牌的人嗎？如果我的決策真的能讓你猜到，那我就不是寧飛了。”寧飛說道。
莫有山臉色微微一變，愕然道：“你打算拒絕？”
“不，我接受！”寧飛說道，“你看看，我就說你猜不到我的心思吧？你以爲我會拒絕，實際上我還是答應了。”
他說話的時候似乎非常驕傲。
莫有山：“……”他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也算是白活了，到頭來竟然被寧飛給耍了，這小子怎麼那麼壞呢？
“幼稚！”他冷冷說道……
“寧飛，你真的做了決定了？”莫寒有些驚訝地看着寧飛。
“恩。”寧飛笑了笑，“我也沒別的選擇，想要和龍巖派搭上關係，也只有這樣的辦法了，最起碼從現在的角度看，就是這樣。”
莫寒深吸了口氣：“聽到你這麼說，我還是挺高興的。”
“你看看你，咋就那麼壞呢，一聽到我現在無路可走了，就說自己很高興。”寧飛不滿道。
莫寒：“……”
莫有山看了眼莫成飛，說道：“帶着他去你林爺爺那吧！”
“好！”莫寒點頭，帶着寧飛走出了書房，而陳曉薇則繼續和莫有山談合作的事情……
“林爺爺是誰啊！”走出書房之後寧飛就問道。
“就是我們莫家的大供奉。”莫寒解釋道。
“恩……他叫什麼名字啊！”寧飛問道。
“林無憾！”莫寒說道。
寧飛稍微愣了一下，小聲問道：“死而無憾的那個無憾？”
莫寒滿臉無語，道：“別這麼說，林爺爺要是聽見的話會不高興的。”
“那是什麼無憾？”寧飛問道。
“額……”莫寒認真想了想，嘆着氣說，“還是死而無憾的那個無憾……”
寧飛哈哈大笑。
他們直接出了別墅，繞到了別墅後面，最後在一間小茅草屋前停了下來。茅草屋前面還圍着一小塊籬笆，圈養了幾隻小雞。
“這是？”寧飛有些傻愣了。
“林爺爺住的地方。”莫寒笑着說道。
寧飛嘆了口氣，說道：“莫寒啊，真不是我說你們，你們莫家怎麼說也是個大家族，對待你們家的大供奉，也沒必要這麼摳門吧？我看着都於心不忍……”想想啊，龍巖派可是修煉界第一大門派，而林無憾又是大長老，甚至只要他點頭，就能成爲龍巖派的掌門人。
這樣的人竟然住在這樣的地方，要是莫寒不說的話，寧飛還以爲這裡是莫家造型比較新穎的牛棚呢！
他們太過分了！寧飛實在是爲林無憾抱不平啊！
莫寒聽了寧飛的話，也沒有尷尬，趕緊解釋道：“是林爺爺主動要求的，他說他的命格不穩，如果住在太好的地方，過早享福的話，很有可能活不久。哦，我說的是他的原話，至於什麼纔是命格，其實我也不清楚。”
正在這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來了？”聲音聽着略顯蒼老，但是卻並不會給人一種虛浮的感覺，反而覺得這樣的聲音聽着非常有力量。
莫寒微微躬身，也不管對方到底能不能看見，並且表情恭敬，可見及時林無憾看不到他的臉，他的內心深處對林無憾也保持着崇敬。
“林爺爺，寧飛來了。”莫寒說道。
“哦？”那個聲音停頓了一下，旋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在寧飛的面前就站着一個穿着白色長衫的老人。
老人看上去大概有七十多歲了，臉色紅潤，精神氣十足，身材依舊挺拔，眼睛裡也閃爍着睿智的光澤，頭髮也是烏黑明亮，若不是因爲面容蒼老，寧飛肯定判斷不出對方的年齡。
“你就是寧飛？”老人看到寧飛，明顯有些激動。
“是我。”寧飛趕緊點頭。
“好，好啊……不愧是有天妒命格的人。”老人微笑着說道。
“天妒命格？”寧飛重複了一下，表示自己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是啊！命格也有三六九等，最好的兩種命格，就是紫微命格，聖道命格。你這就是聖道命格，看你命格這麼好，肯定活不到三十歲啊！”老人說道。
寧飛差點沒噎死。
臥槽，這說的是什麼話啊？看我命格這麼好，肯定活不到三十歲？老頭，你確定你的言語邏輯沒問題嗎？
這就相當於拉着一個男人，對他說，小夥子，你長相英俊，器宇不凡，身份尊貴，肯定是個吊絲啊！
看寧飛表情古怪，林無憾笑着說道：“我沒別的意思，我說的都是實話，不管是紫微命格還是聖道命格，都屬於天妒命格，連老天爺都會嫉妒的命格，難道你就沒發現，當你接觸到修煉之後，修煉的速度都要比一般人快很多嗎？”
寧飛微微一怔，不得不說，這還真讓林無憾說到點子上了。
“我的命格啊，本來註定我活不到五十歲，但是我卻用密法改了自己的命格，所以現在命格不穩，先前莫寒也跟你說了，我沒辦法享福，甚至都沒辦法住在別墅裡，要是我真的那麼做了，還沒成型的命格，立刻就會崩塌，到時候，我也就掛了。”林無憾說到這，嘆了口氣，“我爲此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從原本的靈氣化神境界，掉到了現在的靈氣化形巔峰境界，並且，也沒辦法保持容顏了，否則的話，你覺得我爲什麼會頭髮依然黑亮，面容卻已經蒼老呢？”
寧飛恍然大悟，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但是依然覺得憋屈，他在想，如果林無憾說的是真的，自己難道真的活不到三十歲？
那未免也太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