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湮滅氣息吞沒自己的時候,王錦寒一度以爲,自己就這樣完蛋了,可是下一秒,景色大變,王錦寒驚訝地發現,自己還是站在大峽谷裡面。
王錦寒點茫然: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錦寒無意識地四處看了看,然後發現大峽谷裡面,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隻古獸,匍匐在地,那古獸和開明體型相仿,也是背生雙翼的走獸,通身晶瑩剔透,近乎透明,不是英招,又會是誰?
英招,最擅長的就是織夢之道。何爲織夢?就是編織一個令人深陷其中,難辨真假的夢境。
看到英招的一瞬間,王錦寒明白了自己之前的遭遇都是假的,都是英招的夢境了,心裡很是震驚。
英招似乎是不滿意王錦寒的表現,他問:“王小子,你可知道,是什麼時候中了我的夢境的?”
王錦寒細細梳理之前的記憶,說道:“如果晚輩沒有猜錯的話,就是那一陣風吧?”在王錦寒的記憶裡,開明離開之後,只有那一陣風顯得有點異常,之後就全部是夢境了吧?
“不錯,若是你連這一點都不知道,那就真的枉爲悟道者了。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要說你幾句,你說你,身爲悟道者,中了我的夢境竟然還不自知!這究竟是你的錯呢?還是大道的錯?抑或是我的錯?”
英招的話完全沒有給王錦寒留情面,雖然都是問句式的話語,但是每一問都是在告訴王錦寒:身爲悟道者,你太不合格了!
王錦寒也有點不好意思,雖然這是在古獸的地盤上,按理說不會遇到什麼突如其來的危險,王錦寒因此有些過於放鬆。但是王錦寒也知道,換做在其他地方,憑藉英招方纔那以假亂真的夢境,還是可以找到合適的機會拉自己入夢的。
英招的夢境之道,其實打得就是一個措手不及,如果對方有了防備,其實是很難奏效的,尤其是雙方境界差不多的情況下。
英招既然現身,也就意味着英招對於王錦寒的磨練已經結束,如果要給王錦寒的夢境磨練打個分數的話,毫無疑問,英招會給一個最低分。
王錦寒在英招的喝問之下,乖乖認錯,英招也就不好抓住這一點不放,只是說道:“我之夢境,他人之幻術,無非就是以假亂真罷了,你在開明和陸吾兩人的幫助下,對於時間已經有了新的認知,如果正常的法子不能辨別真假,不妨從時間上考慮。”
英招點到爲止的指教,沒有明確告訴王錦寒應該怎麼做,王錦寒拜謝英招,若有所思。
從時間上考慮嗎?那一陣風,事後想起來固然是來得有些蹊蹺,可是身處當時又覺得沒什麼異常。那麼,關鍵的不在於那陣風嗎?可之後已然進入英招的夢境,又應該注意哪個時間呢?
看到王錦寒陷入了思考,英招也就不再逗留,悄然離去。
回憶起夢境中的經歷,時間時間,是啦,事情的發展,就算真的符合常理,但發展的速度顯然過於快速了!無論是天魔入侵也好,長右通知也罷,都是在事先完全沒有考慮到的情況下發生的。
這樣一來,還是繞回了破除虛幻的基本法啊: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錦寒找到了關鍵的,又覺得意猶未盡,英招那麼鄭重其事的提醒,應該不會這麼簡單猜對。然後王錦寒繼續深入挖掘,到底夢境之中,什麼時間值得注意。
於是,王錦寒一遍又一遍地回溯夢境中的記憶,可無論他怎麼找,都找不出哪個時間點有問題。
最後,王錦寒只能嘆了一口氣:時間之道,果然深奧無比。
“你魔障了啊。”有人說話,王錦寒一個激靈,這才發現,英招已經走了,現在大峽谷中出現的古獸,是相柳。
相柳的形態,在九大古獸之中,算是比較可怕的,所謂的可怕,指的是相柳看起來像是一條莽荒古蛇,但在原本的蛇身七寸寸的背部,卻怪異地長出了一對翅膀,而這對翅膀又不單單只是翅膀,還同時是相柳的上肢。
可是,這個相柳的下半身,還真的和其他蛇類沒有什麼兩樣,也沒有多出下肢出來。而相柳的膚色也是墨綠色的,加上鱗片發射的寒光,和相柳本身所透露出來的陰寒氣息,無疑讓人望而生畏。
“相柳前輩,晚輩愚鈍,請指教。”王錦寒不懂就問。
“你再仔細想想,你在夢境之中,可曾感受到時間?”相柳似笑非笑。
王錦寒一怔,夢境裡的時間?是了,自己一直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點,那就是,夢境裡的自己,完全忽略了時間的存在,感受不到時間流逝。
低境界的修煉者,在幻術或者夢境之中,依然可以有時間流逝的感受,但那其實只是受了幻術或者夢境的矇蔽罷了。而悟道者,本身就直指道之根本,縱使身在夢境幻術之中,也可以感受到道的氣息。而英招的夢境,不過是一念生成,任你在夢境裡面歷經百轉千回,現實裡也不過是一念之間罷了。
所以,只要王錦寒用心,自然就可以發現夢境的異常了。不過,倘若根本不知道自己中了夢境,一般人又怎麼會去注意時間呢?因爲現實裡的絕多數人,對於時間的存在,也都是習慣性忽略的啊,雖然知道時間一直在,但沒什麼人會特意關注時間的。
夢境裡過去了很久,但道唸對於時間的感知卻告訴你,時間幾乎是停止的,那麼很顯然,你所處的地方,不真實,這就是悟道者判斷真假的一個重要依據。
當然了,就算知道是身在夢境或者中了幻術,肌肉連悟道者都會中招,施法者的強大可想而知,頗具而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王錦寒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個難題,被相柳一兩句話就解決了,倒不是說王錦寒多麼的不如相柳,只不過局中者迷,旁觀者清罷了。而王錦寒的自我思考也並非沒有用處,最起碼鍛鍊了思維,也確定了英招的夢境在其他方面簡直就是真假難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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