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真是精彩！”
副總導演張琛對總導演石超說：“這是我看到過最精彩的演習了！好一招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石超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副手，說：“你看出名堂來了？”
“看出來了。”張琛說：“作爲京城軍區最強的紅軍旅指揮員，他範明君還是有些手段的，不是浪得虛名。”
石超說：“你估計還有幾次他會‘下客’？”
張琛說：“估計三次之內，都已經飛額三次了，還真的嫌航空汽油不用錢啊？雖說是演習，可我看着也心疼啊，這都是錢啊……”
石超笑了：“勤儉節約是要的，不過既然是演習，只要是用在戰術應用上，這錢就不能省。你說咱們當兵那會兒，多省？那會兒，連隊都比誰的賬上結餘最多，可是這對於提升戰鬥力有幫助？子彈都捨不得多打幾發，新裝備配發先來生怕弄壞了，存在庫裡就差沒做個供臺供起來，這樣的省沒有意義。”
張琛點頭，深以爲然道：“對，我也見過這種事，以前當參謀的時候，去檢查一些部隊，確實存在這種問題，戰鬥力不是省錢省下來了。”
倆人正說着，突然聽見有人大聲叫了起來。
“你們看，直升機下人了！”
“快看！是紅軍旅的特種分隊！”
張琛和石超倆人轉頭望向大屏幕。
在前線傳回的畫面裡，果然看到兩兩架直-8正緩緩落十多米的高度上。
從機艙裡扔出繩子，一個個全副武裝、面塗油彩的士兵從機艙裡滑降下來，很快展開隊形。
不到三分鐘，索降全部完成，分隊轉眼消失在山坡後。
“看，不超過三次，這才第二次。”張琛說：“看來是斬首分隊。”
石超說：“能不能找到藍軍的旅指，就看他們自己的能耐了。他倆範明君這一招用得好啊！活活把藍軍給拖疲了，每次換一個降落點，這藍軍派搜索隊不是，不派也不是。”
張琛道：“是啊，前幾次都是空飛機，在那裡裝模作樣降落一下馬上走人，等藍軍搜索隊到了，浪費時間在那裡搜索一番，什麼都沒找到。再換個地方再來一次，又是空的，你就不知道他哪次是來真的。現在前線的戰事那麼緊，兵力那麼缺乏，派人去搜索，也是一種兵力上的牽制。”
石超說：“這就是心理戰了。兩個排的兵，生生給你拖住一個連，你派少了，搞不過他那些偵察營的突擊隊員，派多了，前線部隊又少了至少一個連的預備隊……這簡直就是貓抓老鼠的遊戲。”
張琛說：“看吧，總導，我覺得這次的演習，會讓我們的藍軍部隊和紅軍部隊都獲得相當大的收益，這種收益正是上級首長建立這個基地，花費那麼大人力物力建設全亞洲最大的士兵對抗場的目的，我覺得，這次我們怕是可以向首長們交差了。”
“嗯。”石超說：“這個數字化交戰系統其實是越練越聰明，只要多用，發現的BUG越多，越完善，實兵對抗的數據越多，它就越好用，越成熟，看到今天這個情形，我真是感慨……三年多，我和我組裡的成員足足研究了三年多啊……”
說着說着，眼角有些溼潤。
也難怪，在這三年裡，整個系統的技術攻關小組付出的努力和辛勞簡直無法想象。
從每一個武器的實際射擊參數，到每一個裝備的實際性能，都要到相關的兵種進行實地蒐集，是一顆顆子彈，一顆顆炮彈，一顆顆導彈炸出來，蒐集出來的，全部輸入大數據庫，這纔有瞭如今這個能將實戰模擬得惟妙惟俏的數字化交戰系統。
其中的辛苦，不足爲外人道也。
……
藍軍指揮部內。
夏成龍有些懵。
紅軍旅的直升機已經是第六次“造訪”自己的後方了。
而且飛行的路線和着陸的地點相當飄忽。
一會兒在左翼，一會兒在右翼，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在西，一會兒遠，一會兒就在前沿陣地附近。
反正就像一個頑皮的孩子，來了又出去，出去了又回來。
好幾次，派出防空小組扛着肩扛式導彈去伏擊，但都沒有一次能在空中抓到這幾架狡猾的直升機。
“你說！他範明君這是啥意思？想向我示威嗎？調戲我嗎？”夏成龍怒道：“別以爲我沒看透他那個把戲，他就是想四兩撥千斤，想讓我不斷派出預備隊疲於奔命，去搜索他們！”
“嚴肅，你怎麼看？”他抓向了一支沒吭聲的嚴肅。
嚴肅坐在椅子裡，倒是挺鎮定。
良久才道：“既然範明君能做初一，我們爲什麼不做十五？我們也按照他做法，他們有偵察營，我們不是還有一部分在防區裡當搜索隊嗎？抽出兩個排，也學他那樣玩，既然要猜謎語，大家一起猜好了。”
他轉向夏成龍：“旅長，你玩過梭哈嗎？”
“梭哈？”夏成龍搖頭：“不懂。”
嚴肅說：“其實現在範明君就是在試探我們，要逼着我們梭哈，既然這樣，我覺得還是遂了他的願，其實大家就是比誰最後一張牌放出來後誰的牌面大，我覺得我們的牌面大，不如這樣，我們不光跟他梭哈，還加他一手籌碼……”
夏成龍的雙眼逐漸顯出了光芒：“嗯，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現在好像還不是出王炸的時候……”
正說着，有參謀過來報告：“報告首長，前方傳回消息，紅軍加上了一支預備隊，已經壓縮我方防線，逼近了1E城。”
嚴肅問：“距離多少。”
“不足一公里。”參謀說。
嚴肅沒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夏成龍。
夏成龍神色嚴峻，腮幫子上的肌肉抽了兩下。
他咬牙道：“既然這樣，那就上王炸，然後傳我的命令，預備隊全給我壓上去！告訴前線的那些營長，將1E城變成他們紅軍旅的格羅茲尼絞肉機，考驗考驗他們的巷戰能力。他們不是裝甲作戰厲害嗎？不跟他們打裝甲集團戰術，讓他們的坦克無用武之地，跟他們玩步兵，玩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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