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凝視着他:“李朔,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恪守這些沒用的老規矩?”
李朔把這本古譜放了回去,認真地道:“但有些規矩是不分年代和時空的,這位老人很無私的傳授給我,而我卻一直都沒能找到回報他的地方,況且,這個問題我也很難向他提出來。”
一旁病懨懨的輪椅男忽然擡起頭,眼中神光熠熠,仔細看着他。
“說得好,有些規矩本來就是不分年代的。”方菲凝視着他半晌,輕笑道:“不過你卻是想錯了,李朔,我不是想換你劍法,而是想換你的胎息功。”
“胎息功?”李朔臉色變得很精彩。
方菲有些失望:“怎麼,你還是不願意換?”
“……實不相瞞方菲姐。”李朔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道:“這門功夫是我爺爺從小教給我的,沒言明不可傳授別人,但是……”
他苦笑一聲道:“這門功夫內容不用這麻煩,從網上就能找到。”
方菲的表情頓時呆滯。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的方菲有些口吃地問道:“從網上就能找到?”
輪椅上光頭男人聽到這個解釋,不由自主輕輕擡起頭來,無聲無息咧嘴笑了。
“是,這門胎息睡功本來就屬於華山陳摶一脈。”李朔攤手道:“網上流傳的那些睡功方法基本上和我爺爺傳授的相同,甚至還要完善了一些。”
李朔話說的沒錯,他在上初中的時候家鄉還沒開始普及網絡,但縣城新華大書店裡就能買到胎息睡功,5塊錢一本。
後來自己上大學開始上網後,更是不用花錢就能下載到了無數類似的功訣,這個發現把他打擊的不輕,也正是因爲這些功訣加在一起纔有了他的今天的修爲。
睡功本來就不是什麼殺傷強大的功夫,再加上不好學,因此價格低賤的令人髮指,而且流傳也很廣泛。
一般來說那些武林中殺傷力強,危害性大的法術武功,先賢爲避免危害社會才敝帚自珍,沒有流傳出去,而睡功則不同,睡功本身就是門養生的功夫,因
此就成了大路貨色。
李朔回答得太老實,饒是以方菲的心性聽到這個答案,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她像是第一次認識李朔一樣,上下打量着他。
病懨懨男子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淡淡笑道:“夠爽快,這朋友我交定了。”
聲音虛弱嘶啞,但卻帶着一股氣勢。
說完,他輕輕推着輪椅移到他面前,向他伸出了右手,溫和地笑了:“秦錚,朋友們都叫我軍刀。”
“刀哥你好。”李朔也伸手和他握了握。
方菲還不忘記追問了一下道:“那你是怎麼練出來的?”
李朔解釋道:“這門功法雖然是比較平常,但我爺爺也是中醫大師,經常給我按摩引導氣血,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才讓我身體自發養成第一層【回陽睡】,第二層【混元睡】我也是機緣巧合才突破的,第三層【抱丹睡】至今還沒有突破。”
李朔雖還看不透這個輪椅男秦歌的實力,但是他完全能夠肯定,這個輪椅男的實力已經臻至化勁巔峰的層次,和葉虎臣功夫差不多境界,只不過他似乎患上了什麼疾病。
而且他也不是殘疾,而是因爲節省體力才坐上輪椅。
那個林九隻是個普通人,而且還是個癮君子,自己通過念力引導他的氣血進入胎息是沒問題的,但是眼前這個秦錚的血氣沉凝如汞漿,如果自己妄想催眠引導他的氣血,這簡直跟螞蟻妄圖絆倒大象一樣愚蠢。
“我們家老秦中了一種毒素,導致體質一直都非常的虛弱。”方菲幽幽嘆息一聲道:“我想試試,能不能用胎息功排除掉他體內毒素。”
“不過方菲姐你也不用氣餒。”李朔補充道:“我現在正在逐步研究如何通過催眠傳功,這樣的效果會更好。”
“催眠傳功?這都相當於灌頂了。”方菲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前段時間我用這種方法給一個癮君子做引導,幫他戒掉毒癮。”李朔點了點頭道:“這門胎息功我練了十多年,加上太極拳和密宗手印功夫,也修成一點意境,只在
催眠手法上始終不夠完善,況且刀哥氣血太強,我怕是無法調動他的氣血。”
方菲點點頭,她也是修行者,自然知道這其中的聯繫重境。
“我明白了,怪不得,這段時間你一直都泡在戒毒康復中心裡。”秦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擡手一劃道:“以後這裡的書籍都隨你翻,不過我有個條件。”
李朔大喜過望,問道:“刀哥你說。”
秦錚深深望着他:“從今天起,我來做你的實驗。”
“老秦!”方菲露出一絲嗔怒的神色。
“方菲,能活到今天已是賺到了,況且這種方法也並沒有危害,爲什麼不能實驗呢?”秦錚低低咳嗽了幾聲,不由分說,斷然道:“就這麼說定了。”
這個男人輕柔,但卻帶着一股斬釘截鐵的意味,即使是方菲這麼強勢的女人也不敢多說了,只是露出一絲黯淡神色。
李朔心中也十分佩服,這樣的心性才配得上是化勁級大師和軍中戰神,這也就難怪方菲姐會傾心於他而不能自拔了。
“不過,秦哥,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李朔沉默片刻,看着他身上的迷彩軍褲,道:“如果真被你徹底掌握,也許……你不能再做軍人了。”
秦錚眼中陡然一閃,失聲道:“爲什麼!”
“胎息睡功,顧名思義,最深層的睡眠,迴歸到胎兒在母體發育時那種最原始混沌狀態。”李朔走到書桌前,提筆劃出一個黑白太極圖。
“上次那個癮君子只需要短時間的胎息睡眠,而你卻需要長時間的睡眠。”李朔解釋道:“你身上毒素會被排出,遺留暗傷也會被消除,但同樣的,你以前訓練出來的反應能力和對危險的感知力也會被消除掉。”
秦良握得骨節發白的拳頭敲擊着自己的腿,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他腿部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因爲中毒太深,體質虛弱而節省體力纔不得不坐上輪椅。
“這就是爲了長生必須付出的代價。”李朔苦笑道。
【作者題外話】:一更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