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常數
季浮游直接給予了總統李奧回答。
入主天都。
而總統亦是給予了準確回答。
恭候大駕。
……
不過，季浮游一方的人手、產業並不算少，召集起來亦需花費一些時間精力，自然不能是說走就走。
楚州、星光市、龍首鎮這些地方大大小小事宜都得交代清楚，免得出了紕漏。
好在，這些瑣碎之事，都有方棲雲幫着處理。
方棲雲本身就是楚州大族方家之人，這些年來又無時無刻不在學習處理這些事項，再加上方家、柳家、蕭家、楊家，亦是有衆多精英投入他們門下，充當於中間層。
她以季浮游的名義安排起這些事來，也算得心應手。
而在方棲雲對大小事項進行安排時，柳家那位老爺子在得到季浮游的邀請後，亦是來到了雲景園中。
……
“大夢真經。”
書房中，柳繇翻看着季浮游關於他所創造出來的這門修煉法，看着上面諸多註解……
彷彿能夠“看”到季浮游在這冊煉神法上投入的時間精力。
他感慨之餘，亦是頗爲榮幸。
他一個跟不上時代的老頭子，居然能承蒙赤星第一武聖如此看重，且特意將他請來，請教大夢真經相關事宜，已然值得驕傲了。
當下，他開口道：“精神，一直是人類最神秘的領域，源於心靈、靈魂，相當於這些力量外溢出來的表象，但心靈、靈魂的本質究竟是什麼？沒人知道，哪怕我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我們雖然不理解精神的本質，可經過對規律的摸索，還是掌握了一些可稱之爲訣竅的方法。”
季浮游聽了，點了點頭。
就像很多人不理解萬有引力一樣，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將萬有引力的規律應用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大夢真經，就是滋養精神，壯大靈魂的訣竅之一，科學上，關於夢境有各種各樣的說法，但我個人對夢境，卻有更深層次的理解。”
“哦？”
“我將夢境，稱之爲生命對量子場的一種窺覷。”
柳繇說着，組織着來時就思索好的語言：“關於量子理論，想來不用我多言，季先生應該有所瞭解，而如果對量子領域有着更深層次的鑽研就會發現，量子領域，控制着概率，且這種控制，超越時間、超越空間！當時間、空間、概率，三種力量被統籌一體時，世間萬物，將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時間、空間、概率……”
季浮游大概明白了柳繇對夢境的理解：“你是想要說，時間、空間、概率，都是平等，並同時……不對，如果量子領域沒有時間概念的話，那麼……”
“只有概率，沒有時間。”
柳繇道：“之所以不同的時間線會有不同的表現，實際上是因爲量子領域給予了我們不同的概率，正是因爲有不同的概率、不同的事件，纔會構成時間的流動。”
他緩緩道：“一張永遠不變的圖案放在眼前，在沒有其他參照物的情況下，時間對它來說並不存在，可如果那張圖案出現兩種變化、兩種概率，它就動了起來，從而賦予了‘時間’這種意義。”
“夢境觸及到的量子領域，看到的那些光怪陸離的畫面，實際上就是事件的不同概率，不同走向，不同結果？”
“不錯。”
柳繇點了點頭：“所以，我們會對夢境中的畫面感到似是而非，支離破碎，熟悉陌生，有時候，甚至在身邊發生了某件事時，突然驚覺，這件事我們曾經經歷過，可仔細想，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實際上這就是另一種概率造就的選擇。”
他看着季浮游：“大夢真經這門煉神法的本質，就是在無數的概率中，儘可能的維持一個常數……用通俗的說法，就是在夢境中儘可能保持着意識清醒，只有清醒，不讓自己被概率混淆，你才能窺覷到真正的量子世界，一個，超越時間、空間，充斥着概率與變化的世界。”
“常數。”
“對，你就是最開始那張永恆不變的圖案！是一切的基礎！有你這個‘常數’才能衍生出概率！維持常數，就是大夢真經的真正核心！”
“核心……”
季浮游道：“修成控夢術，不是可以輕鬆維持意識清醒麼？”
“維持意識清醒相對輕鬆，但你必須儘可能降低自己的變量，即，你做的事，必須得符合規律，符合認知，很難無中生有。”
柳繇思索着，道：“換個說法，你很難在夢境中思考一個你不知道答案的問題，一旦你認真去想，你就會從夢境中脫離出來。”
“很難無中生有？那可未必！我曾在夢境中和未曾見過的人交手，來增加我戰勝他的機率。”
“不一樣，和你交手的人，你必然對他十分了解，只是，很多瞭解存在你的潛意識中，連你自己也不知道罷了。”
柳繇道：“你瞭解他用什麼兵器，瞭解他屬於什麼水平，幻想過和他交手……這些基數都存在，而後利用控夢術將這些你已經明白的數據呈現出來讓你驗證。”
季浮游聯想到自己收集過朱龍、龍首鎮的全部資料……
包括一些武聖資料……
“就像我不會炒菜，可有油、有菜、有火，還看過別人炒菜，哪怕我從未進過廚房，最終都能炒出菜來？”
“對，而且，你還能嚐出這個菜的味道來！因爲你曾經感受過‘味道’，夢境也可以從其他菜的‘味道’中合成出來！”
柳繇迴應着，同時忍不住驚歎：“季先生能做到這一步，對夢境的挖掘，已經遠遠超過我了。”
“嗯？你身爲大夢真經創始者，做不到？”
“幾乎不可能做到。”
柳繇道：“就像現在越發高明的AI智能，僅僅是鎖定一個主體，都需要付出極大代價，更別說讓這個主體呈現出他們想要的效果了，因爲，變數、概率之類的東西，太多了，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主體……”
季浮游聽了，突然心中一動。
“連主體都鎖定不了？”
如果是這樣……
他預知夢中那麼多夢境，真的都是屬於同一人嗎？
或者說，他看到的畫面，真的就是那個時期“他”所看到的畫面。 還是……
每一場夢境，都代表着不同視角？
思忖間，季浮游還是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控夢術的最終目的，是爲了讓修行者在夢境中修行、戰鬥，增加戰鬥經驗，並試圖一夢千年，這是不是深層夢境？拿1個小時當16個小時用？”
“這是北方合衆國的李維斯先生提出來的理論，我也讀過這篇論文，量子領域凌駕於時間、空間的概念之上，在那裡，只有變化，通過不斷的變化，干擾生靈對時間的認知，這確實不是一件無法踐行之事。”
柳繇道：“哪怕是我們，當集中全部精力在一件事上時，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瞞過我們對時間的感知。”
“你實踐過？”
季浮游眼前一亮。
“差不多。”
柳繇道：“很多信息都存在着連貫性，往大一點說，一部160分鐘的電影，壓縮到10分鐘進行解說，並不會影響人們理解這部電影的內容，往小一點，一個電影畫面48幀，你將其壓縮到2、3幀，或許會導致不夠流暢清晰，但也不影響內容接收。”
說着，他又補充了一句：“但我並不建議你這麼做，因爲，一旦你適應了這種變化，你將喪失緩慢閱讀、深度思考的能力，很多信息都只是在你腦海中過了一遍，其中的內涵、感動，你將再無法觸及。”
說到這，他笑了起來：“一部小說，一個故事，沒有起承轉合，直接數語概括步入結尾，那也無法打動人心。”
“我明白，可如果……那些電影、小說灌水嚴重……那麼，快速閱讀，也不失爲一個節約時間的方法。”
季浮游道：“同理，如果深層夢境中做的事單調重複，那麼，也不會對我本身有其他影響。”
“所以我說，控夢術只能用來訓練，增加經驗積累，涉及到需要深度思考的問題，都無能爲力。”
柳繇笑着給出回答：“而且，最終所需面臨的後果，也得看季先生對利弊的具體定義。”
季浮游沒有回話，但卻陷入了思索中。
好一會兒，他才重新問了一個問題：“夢境無法深入思考，可既然夢境觸及的量子領域超越時間和空間，那麼，我何需思考？我提出問題，直接去看答案，不就行了嗎？”
“量子領域充斥着概率和混亂，你如何確保你看到的答案就是你提出問題的答案？就算看到了，又如何確定這個答案的對與錯？處理這些問題，可比保持意識更加困難。”
柳繇道。
“概率……”
“這個世界，應該有一種力量，可以理清、統籌時間、空間、概率三者的關係，因爲這種力量存在，量子世界才能以自己的方式運轉，而不被無限膨脹的混亂和概率撐塌，可惜，至今爲止，我們別說是理解、運用了，連‘觀察’到這種力量都無法做到。”
柳繇心中滿是唏噓與遺憾。
而季浮游對這種力量的概念同樣有些難以想象。
如果世間真的有人掌握這種力量……
那將是絕對意義的無敵。
哪怕他只是一個肉體凡胎也不例外。
因爲，通過對概率的掌握，他的一生，根本不會遇到任何危險。
如同被寫好的劇本，順風順水，安然無恙。
反而他要收拾的對手，終究會在概率下，遇上敵人、災難，走向死亡。
而也在此時，他腦海中彷彿突然閃過一道電光。
“等等！”
常數！
概率！
人生劇本！
自己一生順風順水、安然無恙。
敵人卻在概率的指引下，遇敵，死亡。
他猛然聯想到他以預知夢結合大夢真經，再以控夢術構建出來的夢境世界！
某種程度上，這，是不是掌握“概率”方式的一種！？
他在夢境中一次次試錯，一次次模擬，選擇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結果！
這何嘗不是“概率”的力量！？
當然了，相較於洞悉世間萬物所有“概率”而言，他構建夢境世界，尋找“概率”的手段還顯得十分粗劣。
但……
他可以朝這個方向發展。
只要，他能“錨定”自己這個主體。
維持“我”這個處於概率和混亂中的常數。
“我先前在夢境中試過沖擊精神聖者境界，結果直接‘死’了！因爲我從未接觸過精神聖者，沒有得到過精神聖者相關的任何資料，就連視頻都沒見過，畢竟，在那之前，除了個顧青外，世間沒有任何一個精神聖者！”
但現在……
有了。
赤玄！
他和身爲精神聖者的赤玄交過手，知道精神聖者擁有何種力量。
因此，只要他穩定好自己狀態，確保“我”這個常數不被概率和混亂干擾，他完全可以在夢境中突破精神聖者。
然後，再在現世中實踐！
不！
不止精神聖者！
煉化金色體魄源晶！
天地共鳴、天人合一，乃至天境的突破……
只要他和這種層級的人交過手，爲“夢境世界”收集到足夠的數據，他都能在夢境中一一復刻出來！
甚至，一些需千錘百煉的武技，也不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