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前覺得男人就該志在四方,就該擁有這樣的霸氣和野心,可現在……她開始變得膽怯了,因爲這個準備披上鎧甲去拼命的男人,是自己最愛的夫君。
她也會自私地想要和他歲月靜好,安度餘生。
可她知道,這樣並不會讓他快樂,他的心在遠方,他終究要騰飛到九霄的。
蘅芷都明白的,明白他所有的不容易,也明白他心裡真正想去的地方。
“夫君,我們回家!”
蘅芷溫柔地圈住了他的脖子,讓她抱自己起來。
如果嫁給了一個註定要展翅高飛的大鵬,就鍛鍊好自己的翅膀,唯有陪他一起飛了。
蘅芷溫柔淺笑,目光卻已經堅定。
“好,回家!”宋君戍此時並不明白,他懷中的女子,爲他下了怎樣的決心。
大理城告破了,陽王府也被宋君戍變成了臨時駐點。
陽王和一衆大理王室的人被羈押。
蘅芷知道了之後,立刻請宋君戍放了苗安,因爲苗安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宋君戍將苗安從俘虜營釋放。
她還是一身清冷,無懼無畏。
“苗安,對不住,他們不認識你,讓你受委屈了!”蘅芷親自安撫苗安。
苗安搖頭,道:“還好,只是被關起來,宋軍還算客氣!”
“那就好,你放心,宋君戍無意爲難你們,他此次主要是爲我來的,我沒事了,他也很快就會離開,我和他商議了,南國女王必須退位,你繼任爲新女王!”
蘅芷說了自己的意思。
苗安看着她,問:“宋軍不打算駐紮下來?”
“不,南蠻這塊地方,還是交給你們自己治理吧!”蘅芷道。
苗安有些詫異:“你們都已經攻破大理城了,難道什麼都不要,就走了?”
蘅芷莞爾一笑,道:“當然也不是什麼都不要,南蠻依然可以獨立在宋國之外,但必須要對宋國稱臣,成爲宋國的藩國,宋國一旦有需要,南國也要前來支援!”
苗安明白了,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南蠻人幫着治理南蠻。
“要我當傀儡女王?”苗安問。
蘅芷搖頭,道:“怎麼能是傀儡呢?你們依然有自治權,只是宋國戰時,需要南蠻出兵,你們就得出兵支持,同樣的,南蠻遇到外敵,宋國也會派兵支援!”
陽王聽了,趕緊道:“好好好,這樣也好啊,宋國太子一看就不是池中物,宋國必定會日益強大起來,我們能得到宋國的庇護,也很不錯的,小安,你就別推辭了!”
陽王倒是很樂意有這樣的結局。
本來南蠻就處在燕國和宋國的交界處,很容易腹背受敵,此次宋國以三萬軍馬,十日之內就破了大理城,陽王也意識到了南蠻不再擁有天然屏障的優勢了。
與其總處在危機之下,不如選擇一個強大的靠山,宋國雖然現在不是四國之中最強的,可是見識到了宋軍那強大的戰力,陽王絲毫不懷疑宋國將來的前景。
有這樣的靠山,南蠻會很安全。
苗安看着父親眼裡的貪婪,微微蹙眉。
“苗安,我希望你能接受這樣的條件,這樣也能保證你們南蠻的利益,你總不希望坐在這個王位上,統治南蠻的人是異族吧?這樣已經是對你們都是最好的結果了!”
蘅芷是真心不希望苗安拒絕,她在南蠻也頗有威望,而且是個頭腦清醒的人,不會做出損人不利己的行爲。
只要達成這樣的協議,宋君戍也不必爲難到底怎麼治理南蠻了,畢竟這裡情況特殊,南蠻人也不是那麼容易臣服的,如果宋國派人來治理,難度會很大。
與其後患無窮,不如讓他們自己治理自己,只要南國不再與宋國爲敵,還能成爲宋國的藩國,也算多了一個助力。
苗安最終還是答應了。
女王被圈禁了,她中了陽王的傀儡蠱,也翻不出陽王的手掌心去,只是她因爲穆華楠的事情,整個人都崩潰了,精神失常,常常會大吼大叫,要麼就大哭大笑,看着着實也可憐。
蘅芷去見過她一次,她也似乎不認得蘅芷,看也不看蘅芷一眼,只是盯着牆壁嘿嘿笑。
蘅芷於心不忍,畢竟她也曾救過宋君戍一命,雖然是穆華楠的緣故。
蘅芷讓陽王好好照顧她,並不願意再追究自己被女王刺傷的事情。
不是以德報怨,而是她想到,穆華楠到底是虧欠了女王的,她如果沒有愛的那麼深,也就不會那麼瘋狂了。
愛一個人能愛到發瘋的程度,可憐也可悲,也許是因爲女王骨子裡就是個偏執而瘋狂的人吧。
“太子妃,您放心吧,她現在已經傷害不了任何人了,我會看好她,說到底她也是我的侄女兒,我自然會好生看顧她的!”陽王承諾道。
蘅芷點頭,道:“她也是個可憐人,如果能治好她的瘋病,就儘量幫她醫治吧!”
“是是是,我一定會盡力的,您儘管放心!”陽王滿口答應。
蘅芷這才離開了。
她沒有注意到,女王在他們轉身之後,看着她怨毒的眼神有多麼可怖。
安排好了南蠻的事宜,並且參加了苗安的登基大典之後,蘅芷才隨着宋君戍返回宋國王都。
小毛球也終於回來了,它在蠱海經歷了慘痛的搏鬥和廝殺,遍體鱗傷,原本好看的皮毛都斑駁陸離,慘不忍睹。
蘅芷心疼的哭了好久,親自照料它,給它上藥,餵它吃東西,離開南蠻的時候,它也還是沒有復原,蘅芷帶着它上路,一路都不肯假手於人,想要讓它及早恢復健康。
雖然受了重傷,但是小毛球卻還是很開心,因爲終於不用再去當那個勞什子蠱神了。
一行人來的時候心情沉重,回去終於可以開開心心,順便欣賞沿途風景了。
宋軍和他們分開兩路走,蘅芷一行輕裝上路,倒也鬆快。
蘅芷高興了,可宋君戍卻不太高興,因爲一路上,那個不知道什麼物種的毛球,一直霸佔着蘅芷。
“你……下去!”宋君戍板着臉兇巴巴地瞪着正窩在自己媳婦兒懷裡的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