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聳了聳肩，把話複述了一遍，然後道：“有什麼不對嗎？”
宋雲濤的表情頓時就變了，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像是蒙上了一層黑壓壓的烏雲。
“你小子耍我是吧？”宋雲濤怒道。
楊天一臉無辜道：“沒有啊！我怎麼敢耍宋主任您呢！”
宋雲濤冷哼道：“還說沒耍我？二十萬？你以爲是二十塊嗎！誰家藥材要這麼貴啊！”
楊天很無奈，道：“宋主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可一點都沒有忽悠你。你這病，可不簡單，不是一般的藥材就能起效的，所以我必須用點特殊的藥材。但……您懂的，好的藥材，自然貴啊，不然不早就被人搶購一空了？”
宋雲濤絲毫不信楊天的話，道：“就算用點好藥材，能用得到二十萬？你當我是傻子嗎？”
“當然用得上啊！”楊天一臉理所當然道，“宋主任，這就是您孤陋寡聞了，雖然中藥藥材大多數都很便宜、親民，但一些特殊的藥材，可就不見得比西醫便宜了。”
“少給我扯犢子！”宋雲濤冷哼道，“要是真需要什麼藥材，你給我說出來，我讓人去買！不用你買！”
若是幾十塊幾百塊的藥材，宋雲濤自然不會介意楊天去買。
但若是真要上萬甚至上十萬，那他怎麼可能信任楊天？
況且……他本身也不相信有什麼藥材需要這麼多錢，只覺得楊天是在訛詐他而已！
楊天聽到這話，倒也沒有絲毫慌亂，道：“那我說了啊，您可得記着。”
“說！”宋雲濤連筆都沒有拿，顯然沒拿楊天的話當回事。
“首先，這藥要拿野山參來當引子。野山參這種東西，宋主任應該有所耳聞吧？”楊天問道。
宋雲濤皺了皺眉，道：“聽說過一點……”
楊天接着道：“野山參這種東西，要產生效果，肯定就要有點年份是不是？百年山參咱們就不提了，五十年的也過分了，那……四十年的總得用吧？這不過分吧？要知道，野山參這東西由於基因問題，沒個三四十年是長不大的，四十年的纔算成型。”
宋雲濤聽楊天這麼一說，倒也挺有道理，猶豫了一下，道：“行，四十年的就四十年的，不過分。”
“十萬。”楊天吐出一個數字。
宋雲濤頓時一僵，眼睛一瞪，說不出話來。
“宋主任您還真別不信。您可以自己找人去問問，四十年的野山參，十萬一點都不過分。當然，如果你有點特殊門道，七八萬說不定能拿下。不過……要注意鑑別真僞，要是買到假的，那可就倒了血黴了。”楊天攤了攤手，道。
宋雲濤一下子被噎住了。
看到楊天這絲毫不怕的樣子，他也漸漸相信了楊天的話。
轉念一想，人蔘這東西，本來就很貴，四十年的年份，十萬的確也不過分……
宋雲濤深呼吸一口氣，道：“行，十萬就十萬！這樣算來，十萬多點也就夠了吧？”
“不不不，”楊天搖了搖頭，道，“人蔘只是藥引而已，這藥還需要藏紅花，龍誕香，靈芝，冬蟲夏草……等等等等……”
宋雲濤光聽到這些名詞，便有種頭上冒包的感覺。
他黑着臉問道：“這些藥材多少錢？”
楊天歪了歪頭，道：“靈芝啊冬蟲夏草啊倒是挺容易弄的，雖然價格不算便宜，但體量大，一副藥也就要個一兩支，加起來也才幾百上千吧。”
宋雲濤擦了擦冷汗，感覺稍微鬆了口氣——原來就幾百上千啊，總算正常點了。
然而……
“但這藏紅花，就要稍微貴一點了。正宗的伊朗藏紅花，一克大概在一百塊左右，而要完成整個療程，大概需要一百來克吧，也就是一萬多。”楊天道。
宋雲濤臉色微變，但總算還是承受的住，沉默了幾秒，嗯了一聲道：“一萬多就一萬多吧，這下沒了吧？後面的加起來應該也就幾千了吧？”
“不不不……那龍誕香，可不是幾千塊的……”楊天提醒道，“現在的天然野生龍誕香，市場價大概在一公斤八十萬以上。當然……咱們用不到一公斤，大概只需要七八十克吧，換算一下，大概也就是六七萬。不貴，不貴。”
宋雲濤一聽到這話，瞬間臉都紫了。
六七萬？
又是六七萬？
不貴？
不貴尼瑪啊！
這七加八加的，一湊起來，還真特麼要二十萬了！
而且聽上去只有上升的空間沒有下降的空間啊！
這也太特麼黑了吧！
宋雲濤咬牙切齒道：“這是什麼狗屁藥方啊！都用這麼貴的藥？你小子故意整我的吧！”
楊天聽到這話，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翹——你才知道我是在整你啊？
這宋雲濤本身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楊天這段時間在醫院道聽途說了解到，這宋雲濤一直很護着宋揚，保着宋揚在醫院胡作非爲。
而宋雲濤自己，品性也不好。平日裡抓到一個人犯點小錯誤就要擺出架子、大加批評，但到了院長副院長那裡，馬屁真是拍得比誰都勤。
醫院裡還有傳聞，說宋雲濤以前借懲罰之名剋扣了不少醫生的工資中飽私囊，還和一些不正規的醫療企業有來往、收回扣……這些當然都沒什麼根據，但看看宋雲濤這大腹便便、滿臉油水、媚上欺下的樣子，便知道這傢伙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楊天本來也不是什麼正義使者。
但這宋雲濤先前犯到他身上來了，他現在不給宋雲濤一點教訓，那就完全不是他的風格了呀！
“宋主任這話就不對了，”楊天斂起上翹的嘴角，擺出一臉認真嚴肅的樣子，道，“別忘了，可是您讓我來給您治病的啊，而我，也把我的藥方都開出來了。如果你不接受，那也和我沒關係啊，我又不會強迫你，不是麼？”
宋雲濤一聽到這話，頓時有些啞然了。
沒錯，是他請楊天來給他治病的。
楊天若是不願意，立馬就可以甩手走人。
所以……他是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