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對肖桐的印象是相當不錯啊,雖然與程夫人一邊閒話,心裡卻在思考。
肖桐的身份雖然是商人,渾身上下卻透着高貴脫俗的氣質,非是普通商人,若能與他攀得姻親,說不定不比程府差呢!
雖然這麼想,但大夫人到底拿不定主意,罷了,還是給綠荷幾個眼色,讓她不要做太過了。
能穩住程家纔是目前最需要做的事。
情形很是詭異,只是若非有心人不會感覺到場面的異樣。
褚根娣的眼光時不時在程文傑身上打轉轉,程文傑則沒話找話地和褚綠荷套近乎,褚綠荷時不時將話題引到肖桐身上,肖桐則負着手,雲淡風輕地打量四周。
到了涼亭內,衆人分賓主坐下。
最注意肖桐的大夫人和二夫人眼尖地發現,在肖桐落座時,程夫人猶豫了一下,而且,等肖桐坐下,她才落了座。
兩人心中都是一動,往肖桐的方向多看了幾眼。
不簡單……
錢夫人喚小輩女眷一一上前給程夫人行禮,程文傑也極有禮貌地給幾位夫人表妹見禮,搏得衆人一陣好感。
肖桐則比較大牌,但還是站起來點了點頭,雖然他的舉動有些不禮貌,可看在這些夫人眼裡,卻是極平常的,沒有半點突兀,似乎他這麼做合情合理。
從這一點便能看出肖桐的氣質與程文傑之流絕不在一個檔次。
肖桐掃視四周,卻沒有發現那個身影,興致莫名地淡了下去。
褚七月等待着杏兒過來,打發她去外面買冰鎮綠豆湯,杏兒過來時匆匆告訴她,程府的人來了。
褚七月怔了一怔,眸光微沉。
是麼?
那麼計劃更要實施了,有這麼多人做證,褚綠荷中毒,誰也不會懷疑到她頭上,除非,有人知道狗肉與綠豆湯相剋。
百無聊賴地提着燈籠,褚七月緩緩朝聽香水榭走去,黑暗中,只瞧見一抹碧色的裙襬起伏不定,微弱的燭光閃爍着一張清秀的小臉,膚色雪白,五官卻交呈着古靈精怪的表情。
突然間,眩目的燭火下,迎面一人走來,撞進了褚七月的視線。
“誰!”她清喝一聲,停住了腳步。
“我。”清朗如月的聲線悅耳好聽。
褚七月擡高右臂,將大紅燈籠舉得高高的,照在前頭人的臉上。
一張如玉般俊美的臉龐,輪廓優美有型,因爲光線,鳳眸輕輕眯了起來,薄脣彎着淡淡的弧度。
褚七月嘴角輕抽:“你怎麼在這裡?”
肖桐很無辜地看了看四周,薄脣輕啓:“我迷路了。”
他回答得有些心虛。
“你成天在錢府內外易晃來蕩去,到底有什麼目的?!”
褚七月現在疑心大起了。
肖桐嘿嘿笑了一聲,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聽香水榭怎麼去啊?”
褚七月細細打量了下他的眉眼,怒聲道:“迷你頭的迷路,裝得還挺像。”
肖桐一臉無語。
好吧,看出來了不要緊,別這麼說出來好不好?
褚七月腦海中已有了主意,眼角一挑,朝肖桐拋來一個熱烈的笑容。
肖桐後退一大步,心中警鐘大響,警惕地看着她,這個女人變臉功夫還不差,笑得這麼歡愉,大事不妙啊!
“肖公子,七月好想吃冰鎮綠豆湯哦。”
褚七月朝前走了一步。
“你想吃管我什麼事!”
肖桐又退了一步,嘴上卻不鬆口。
褚七月笑容不減:“唉,七月有幾個很有趣的問題,考過一百個先生,先生都答錯了呢,聽說肖公子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不知道能不能答得上來七月的問題呢!”
肖桐蹙起眉頭說:“我沒興趣。”
褚七月笑盈盈地看向他的鳳眸:“肖公子,你就跟七月賭一把吧,我敢保證,你答不對的,你要是不跟七月賭,七月想要喝綠豆湯都喝不上呢。”
肖桐本就是個好玩的性子,又正是無聊之下,忍不住了,卻又怕被她算計,認真地問:“你想怎麼賭?”
褚七月也一本正經地開口:“我這有三個問題,你只要答上來一題,就是我輸了,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會給你你想要的解釋,行嗎?”
本來肖桐還抱着探一探的心理,聽得這話,正中下懷啊!
他強忍了激動,向她取證:“若是我輸了,就請你喝一餐綠豆湯是不是?”
“不是請我,是請聽香水榭中所有的人,不要多,一人一碗,行不?”
肖桐將她說的話在心中掂量了一番,確認沒有陷阱,昂起圓潤的下巴,自負一笑,鳳眸煜煜,若那天邊最璀璨的明星。
“好,爺應你了,你問吧,第一個問題。”
褚七月微微一笑,很快皺起了眉頭,似乎被什麼事情困擾住似的。
她張開右手五指,指着拇指說:“我偷偷看我大爺爺練武,他都是用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指握劍,從來沒用過這根手指握劍,後來我才知道的原因,你說說爲什麼呢?”
肖桐鎮定一笑,說道:“一,他的拇指斷了;二,他的拇指天生有殘疾;三,爲了某種目的,他故意空出了拇指。”
褚七月見他面不改色地分析完三條,頓時捧腹大笑了起來。
好吧,肖桐呀肖桐,你果真是有些聰明,不過是古代人就是古代人,沒玩過腦筋急轉彎,思維總是沒有那麼跳躍啊。
“你笑什麼?”肖桐愕然。
褚七月直起身子,將拇指翹得高高的晃到他眼前,忍笑解釋:“你說得都不是,因爲這根手指是我的,爺爺怎麼會用這根手指握劍呢?”
肖桐看着那根青蔥般的玉指呆住了,反應過來竟也哈哈大笑起來。
“有趣,有趣!哈哈,這個問題我要留着來考赫連那傢伙,哼,看他平日自以爲什麼事都知道,我也要讓他吃一次癟!”
“赫連?”褚七月依稀聽得個人名。
“沒什麼,下一題。”肖桐斂了笑意,肅然地望着她。
看到他做好了準備,豎起耳朵,怕是再會錯了題意的嚴肅樣子,褚七月撇了撇脣。
“我聽說祁夏有個十分出名的學校,叫清書學院,你知道最快要多久才能讀完清書學院嗎?”
肖桐皺起眉頭:“一年?幾個月?一天?”
“不對,就是你讀完清書學院這四個字的時間。”褚七月挑釁地看着他。
肖桐頭頂一陣烏鴉飛過。
褚七月見他站在那裡發呆的模樣竟是十分有愛,不禁起了*他的意思,其實,這個美男還真不錯呢!
她拖長了音調再問:“什麼東西,太監進宮前有,進宮後沒有,和尚有卻不能用呢?”
肖桐猛然擡頭看她,腦海中千軍萬馬呼嘯而過。
什麼東西?什麼東西?
那他能說嗎?
褚七月則用左手挑去燈籠外面沾着的細絲,一幅不疾不徐的樣子。
肖桐的臉倏地就通紅一片了。
這個女人,她怎麼能問出這麼不要臉的問題來!
也不知爲何,心沉了下去,臉色鐵青:“褚七月,你在哪聽到的這個問題!丟不丟人!”
褚七月表面鎮定,心裡卻笑翻了。
好吧,她這會兒是有些惡趣味了,不過肖桐的反應也太大了吧。
但她還是佯裝鎮定地反嘴:“什麼丟人啊,你不也有嗎?”
肖桐的雙腿不覺一顫,險些就摔倒在地了,一張臉,更是佈滿了紅韻。
他這是怎麼了?
以往在*時,見到的陣仗也算不小了,怎麼會爲這事臉紅!
乾脆不想了,他徑直薄怒道:“褚七月,我認輸便是!”
前面兩題確實是輸得心服口服,他認栽便是。
褚七月連忙擡起小臉,不樂意地說道:“要輸也要輸個明白啊!第三題你既然答不上來,我就公佈答案了……”
“別!”肖桐急忙攔住她,難得的如此尷尬。
“別什麼啊!”褚七月打開他的手,生氣道,“我要讓你輸得沒話說,什麼東西太監進宮前有,進宮後就沒有了呢……”
“褚七月!”
肖桐怒吼了一聲,拳頭都緊緊了握了起來,額頭青筋亂挑。
(好有愛的肖桐啊,大家猜一猜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