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8-18 0:43:34 本章字數:3649
掃了眼屋內的狼籍,雲紫洛憤憤脫下攝政王的黑色長袍,換上村婦裝,就着一旁桶裡乾淨的溫水將舊衣服洗了,晾在窗前廊上。愛藺畋罅
看到攝政王高大的身影還站在對面房檐下未離開,雲紫洛將他的袍子揉搓成一團,扔在了地上,轉身回房。
剛在牀上和衣躺下,緊接着男人便從窗子裡跳了進來。
“刷刷刷!”三把金刀一把接一把地朝那個方向擲了過去。
攝政王右手擡起,三根手指一一彎曲,便將三把刀接了個準,一臉無視地踏了過來崴。
“出去!”
雲紫洛沉着臉,眸底狂風暴雨在醞釀。
攝政王將髒兮兮的長袍放在了牀尾,從袖中取出夜明珠,一臉正色,沉聲說道:“我已經給你配了治療臉毒的解藥。孤”
說着又在懷裡拿出一個小包,當着她的面打開。
“這八樣藥材已經配好,是內服的,這裡只有三次的量;這瓶藥膏是經調製外敷的,每晚一次。”
他說着擰開綠色小瓶的蓋,倒了點在手心,嘴角微勾,“我爲你敷點。”
雲紫洛看到這些確實是藥材,想到了他的神醫之名,臉色微緩,僵硬着臉道:“你放這就行了,我自己會用的。”
用之前先驗驗毒,在手上試幾天,她可不敢拿臉作試驗。
“就現在。”攝政王口氣半點不鬆,“相信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給你用。”
說着他直接坐到了牀頭,一隻手捉住她的下巴。
“啪!”
雲紫洛打掉了他的手,臉現怒容,“別碰我!”
攝政王淡淡道:“洛兒,我現在是在給你上藥,你要是心裡真的那麼痛恨我碰你,就再給我一刀,我不會叫一聲痛,皺一下眉。”
說着,右腿微弓,壓住雲紫洛的雙腿不許她動彈,左手重新固定住她的小臉,右手的手心翻轉過來,輕輕摩蹭上她的雙頰。
雲紫洛的手放在腰間的金刀處,幾次欲撥,看到他的胸口已經被點點鮮血溢出,自己的那刀還插在那裡,他根本沒撥。
她的心又動搖了。
男人的眸光認真而深沉,動作極是輕柔,掌心的薄繭若清風般輕輕拂過她的臉面。
雲紫洛輕咬下脣,看着攝政王緩緩撩起自己的額發,在自己的額頭上輕輕點着藥膏,又柔柔地塗開。
她只意識到自己這樣被他折騰而沒有一點反抗,簡直就是羞辱!
立刻惡狠狠地說道:“要是三個月臉不好的話,我找你算帳!”
攝政王的手一滯,鳳眸凝視向她,輕勾紅潤的薄脣,道:“放心吧,哪裡要三個月,一個月就行了。”
雲紫洛哼了一聲。
“這個月內,臉不要見烈日和大風,平常可戴面紗,不能喝酒,禁辛辣刺激的食物。”
攝政王以獨特的低沉的聲音向她囑咐着。
“還沒好嗎?”雲紫洛不耐煩地問。
“好了好了。”攝政王勾脣一笑,收回了手和腿,站在牀前,“睡吧,我會叫你起來喝藥的。”
雲紫洛看到他離開後才恨恨地躺回牀上。
仰臉望着凹凸不平的屋頂,感覺到臉上一陣冰涼。
這張臉,真的會好嗎……
睡意慢慢襲來,所有煩燥的心情竟莫名奇妙地全部消散,她側身朝外,香甜地睡了過去。
正睡得迷迷糊糊,耳邊有人喚她。
“洛兒,洛兒,起來喝藥了。”
肩膀也被人微微搖動了下。
雲紫洛從睡夢中驚醒,一隻手本能地掐向眼前那身影的喉頭,那人不閃不避,讓她掐個正着。
“攝政王,你又來做什麼?”
揉醒惺鬆的睡眼,雲紫洛驚問。
攝政王被她手上的力道掐得有些狠了,卻臉不變色,微微挑起鳳眸,薄脣輕張,卻是無聲。
雲紫洛鬆開手。
他才清了清嗓子,捧起右手一個海碗,沙啞着聲音道:“喝藥。”
聞到刺鼻的中藥味,雲紫洛的臉色不太好看,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看到她剛起牀,頭髮懶散地披在肩上,眼中睡意未去,不再似平時那麼清明,眼神卻又有些迷濛,好看極了,攝政王的心頭不覺一蕩。
聲音也不由清柔幾分,“兩更剛過。”
“藥是你熬的?”雲紫洛瞟了眼他手中的藥問。
“嗯。”攝政王將碗端到她面前。
鄉村裡用的碗大,但藥量並是很大,只蓋了碗底。
“有糖嗎?”雲紫洛捏住鼻子問。
“沒有。”
“我怕苦。”她終是說了實話。
攝政王驚疑地挑起濃眉,有些難以相信,“你怕苦?”
雲紫洛也知道什麼都不畏懼的她爲何天生就對中藥敏感,只是轉過了頭不語。
“我餵你。”
攝政王坐近她身邊,棱角分明的臉龐低下,右手持着大湯匙舀了一湯匙濃濃的中藥,放在嘴邊吹了幾下,而後放在舌尖試了下溫度。
“不苦?”雲紫洛驚愕地問。
“不苦,張嘴,喝下去就不苦了。”攝政王有些拙手拙腳地將湯匙遞到她脣邊,輕輕哄着她。
不知是被這聲音盅惑了還是怎麼的,看到遞在脣前的湯匙,鬼使神差地就張了嘴,將那湯匙中藥給吞了下去。
剛吞下去,一張小臉便全皺了起來。
“誰說不苦!”
雲紫洛胃裡便跟燒炭似的,恨不得翻涌過來,張着小嘴直伸舌頭。
眼前陰影壓來,一個溫潤的東西封住了她的小嘴,雲紫洛便感覺到一個淡然舒適的東西化去了舌尖上的藥味。
她憑着感覺,纏上了那個能解去她苦味的東西,直到將嘴裡的苦味去除得差不多了……
她才驚醒!
一把推開眼前的男人,雲紫洛的臉都變色了。
剛纔,她,她是不是在跟他接吻?
那一推,在慌亂中,正碰上了插在攝政王胸前的金刀,男人悶哼了一聲,卻真的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攝政王緩緩擦掉嘴角流下的一滴藥跡,眸光溫和地看着她,“一點也不苦,而且,好甜好甜。”
雲紫洛怔怔地望着他。
攝政王垂眸,已經將第二勺藥送到了她脣邊,“來,再喝一口,真的不苦。”
看着他胸前的血跡再一次噴涌出來,染透了牀上的被子,雲紫洛忍不住了,叫道:“先把你的傷口包紮一下!”
“你喝了藥。”攝政王的聲音平靜無波,“喝完藥,我自會處理。”雲紫洛一咬牙,喝掉他送來的那口藥,一手搶過那隻碗,一仰脖,咕咚咕咚將藥全倒進了胃裡。
嘴裡,全是苦味。
雲紫洛強忍着沒有皺一下眉,接過攝政王遞來的帕子拭淨嘴角,說道:“你可以包紮下傷口了。”
攝政王將碗放在一邊的桌几上,臉色微微發白,突然一擡手,“嘶”一下就撥掉了胸口那枚金刀!
“赫連懿!”
鮮血隨着撥刀之勢狂涌,白色的中衣早被血染透,攝政王一手拿起黑色長袍,直接捂在了傷口上,身子連顫也沒顫一下,紋絲不動地站立在地上,右手遞過金刀。
“收好。”
“赫連懿,你沒事?”雲紫洛的聲音微微顫抖,“我給你包紮——”
“不用!”攝政王輕啓薄脣,轉身大步踏出了房間。
這個傷口,就讓它這樣,因爲他要讓她記住,每一次看到這個傷口時都會記住,這一刀,是誰刺下的。
雲紫洛雙手死死抓着被角,嘴脣蠕動着,卻沒有再發出聲音。
***
第二天一早,再次看到攝政王時,他的臉色已近常人。
胸口並沒有包紮,男人依舊穿着昨晚那身並沒換洗的黑袍,身姿頎長,正牽着黑風在院口等她。
上馬,走路。
坐在馬上,雲紫洛保持着筆挺的姿勢,即使往後靠時,也會靠在他的左胸之上,而避免碰着他的傷口。
“回到府上,切記戴上面紗,暴曬大風天氣都不要出門。”
進城後便已換了馬車,送她到四王府後門,攝政王低低囑咐了她一句,掀簾出去,很快消失。
回到西院,鬼魂、鬼魅、展興等兩幫暗衛護着桃兒在焦急地等待。
見到她回來,桃兒奔上來抱住她,“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攝政王呢?”
“是啊,我們家主子呢?”
鬼魂與鬼魅上前,笑嘻嘻問。
雲紫洛小臉微沉,說道:“我怎麼知道他去哪了?昨晚我又不是跟他在一起!”
“啊,你不是跟我們家王爺在一起?那我們家王爺怎的一晚上也不見人影?”
鬼魂驚叫。
雲紫洛沒再理他,拉着桃兒的手回了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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