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叔叔。”沈陌雨笑嘻嘻的舉着戴了手銬的雙手在黃永革面前晃動,“白金手錶,好看不?”
“陌雨。”沈明月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黃局長,我能不能請個律師?”
“……”黃永革抹着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子,陪笑道:“嫂子,你別開我玩笑了……”
麻痹,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把頂頭上司的夫人侄女銬起來了?他忍不住想暴粗話。
且不說沈明月的哥哥沈延復是臨陽市的大老闆,老公是市警局副局長,他們的頂頭上司,只論級別,沈明月是市局的財政局副局長,人家的級別都擺在那了,就算沈明月真的犯了法,也輪不到他們這些縣局的警察來管。
TMD,哪個混蛋捅的簍子?
幾名反應快的警員連忙給沈明月等四人打開手銬,然後端上香濃的咖啡,臉上的表情看上去頗有點幸災樂禍。
剛纔帶隊抓人的警官叫鄭鵬,縣警局刑偵科副科長,張副縣長的小舅子,除了吹牛皮,沒啥本事,靠裙帶關係爬上這位置的,這廝行事張揚,有好事就搶功,壞事就推給同事,平時就不怎麼得人心,這下得罪局長大人,有好戲看了。
警察是直屬單位,直接歸市警級管,張副縣長爲了這個小舅子,可沒少走關係,他就算是縣委書記也管不了警察系統的家務事。
“他,他,還有他。”沈陌雨可是半點不客氣,指着剛纔給他們戴上手銬的警員,“還有個帶頭在外面!”
“黃局……”三名警員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們的局長大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只看局長大人對沈明月的態度,他們就知道捅了馬蜂窩了。
“明月,你怎麼在這?”在局長辦公室坐鎮指揮的何永亮剛巧出來,看到了自已的妻子在警局裡坐着,沈陌雨也在,不由得一怔。
“何局,誤會,誤會,全是誤會。”黃永亮抹着額頭上的冷汗珠子,“這幫傢伙不知嫂子
的身份,誤會了……”
何永亮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何局……是這樣……”一名警員解釋道:“鄭副科長帶隊拘捕這位先生,說是搞封建迷信……”
黃永革瞪着他怒道:“胡鬧,現在什麼時候了,他還有這心情?”
商貿大樓的命案轟動全縣,新聞媒體大肆報導,弄得警方很被動,上頭也驚動了,何永亮纔會親臨江溪坐鎮指揮,鄭鵬這混蛋正事不辦,卻給他捅了這麼一個大簍子,這令他非常的惱火。
沈陌雨道:“黃叔叔,那位帶隊的警官不僅很囂張,還污辱人,我要投訴!”
沈明月也正色道:“黃局,你們警察隊伍的素質有待提高。”
何永亮看着黃永革,皺起了眉頭,他了解自已的妻子,賢淑能幹,從不干涉他的工作,也沒吹過枕邊風,連她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那個鄭鵬太令人反感了。
“一定要嚴肅處理,整頓我們警察隊伍的素質!”黃永革嚴肅說到,他不是在打官腔,而是真的發怒了。
鄭鵬的工作、生活作風本來就有問題,局裡不少同志紛紛反映,投訴舉報他的匿名信不少,他看在張副縣長的面子上一直壓下來。
這廝仍不知悔改,現在撞到了槍口上,他只好拿這廝開刀了,他寧願得罪一百個張副縣長,也不敢得罪臨陽市的大老闆吶。
在商貿大樓的案子破獲後,黨組會議一致通過,鄭鵬被貶爲某縣某鄉的一名巡警,這是後話了。
沈星語突然站起,對何永亮說到,“何叔叔,能不能讓我老爹看看屍體,或許能有什麼發現。”
沈有爲嚇了一跳,連忙把兒子拖到身後,陪笑道:“孩子不懂事,領導們見諒,呵呵。”
他穿着被扯破的黃色道袍,頭上的七星冠雖然不戴了,但坐在警局裡很明顯,只是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幾位領導身上,倒沒有注意到他。
黃永革正焦頭
爛額,不耐煩道:“你……”
他突然想起,這真假難辯的老道是跟着沈明月一起,沈星語跟沈陌雨似乎很熟,怕父子倆是跟沈家有什麼關係,連忙把嘴巴閉上。
被老爹扯到身後的沈星語見何永亮皺眉,忙探出頭說道:“何叔叔,或許我們能找出兇手遺留的蛛絲馬跡,不過得快,再晚就遲了。”
“星語,別鬧。”沈有爲扳起臉孔,擺出父親的威嚴訓斥道:“這裡是警察局,別胡鬧!”
沈星語爭辯道:“老爹,你不是說過……”
沈有爲忙重重的咳了一聲,阻止兒子說下去,之前在警車裡,父子倆已經交談過,他已得兒子的暗示,縣裡有不乾淨的東西在沈家舊宅出現過,只是這種事,根本無法用科學來解釋,別人更不會相信。
降妖除魔是修道中人的職責,他可不想驚世駭俗,打算離開警局後,悄悄的尋找爲禍人間的妖孽,將其消滅。
沈星語則在打起了小算盤,如果找到兇手並將其制服,便能爲老爹正名,爲天下修道方士僧尼正名,老爹也從此揚名,財源滾滾,同時又討好沈家,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爲之?
何永亮盯着沈星語看了好一陣子,這孩子的表情嚴肅認真,一點都不象開玩笑的樣子,難道他老爹真能在那三具死狀詭異的屍體上發現什麼線索不成?
可萬一這孩子說的是大話,這事要傳出去,他自已丟臉不要緊,警方的聲譽可就丟光了……
他心中一陣紛亂,也許是爲了破案,不放過任何可能的念頭,也許是鬼使神差,他竟然點了點頭。
沈有爲張了張嘴,轉頭狠狠瞪了兒子一眼:都是你害的,回家再找你算帳!
被自已親生的兒子推到了浪尖風口上,他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要死者的靈魂還沒有完全消散,他還是能用召魂術與死者的靈魂勾通,找出行兇的兇手來,只是這麼一來,他們父子倆的生活就全亂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