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俞心悅都在胡思亂想。
而莫東修,一路上都是一言不發。
等到跑到了郊區,終於能夠看到部隊的帳篷的時候,俞心悅皺了皺眉,第五次地向莫東修請求,讓他把她放下來。
莫東修皺了皺眉,半晌,才終於點了點頭,將自己背上的這個女人從自己的背上放下來。
兩個人一路小跑地來到了部隊的醫院裡面的時候,傷者已經開始二次出血了。
小護士不會取子彈,只能夠給傷者止血。
然而,因爲子彈嵌在皮肉裡面,止血只是治標不治本。
只要傷者輕輕地一動,子彈仍舊會刺穿組織,造成大量出血。
俞心悅皺了皺眉,絲毫不敢怠慢。
她深呼了一口氣,直接走上前去,將傷者的傷口上面的紗布拆掉。
皮肉裡面的子彈打得並不是很深,但也不淺。
她皺了皺眉,用自己當年學過的知識判定了一下,確定傷者的子彈沒有觸及到重要的血管,纔拿出工具,一點點地將嵌入了肉裡面的子彈取出來。
“有麻藥麼?”
看着傷者疼得身體都開始顫抖了的樣子,俞心悅最終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小護士搖了搖頭,那雙眼睛眨巴眨巴地帶着崇拜的光芒,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長官說,部隊裡面的醫院,不需要有麻藥。”
“有多疼就承受多疼,只有疼了,纔會長記性。”
小護士的話,讓俞心悅微微地皺了皺眉,正在給傷者處理傷口的手狠狠地一頓。
“誰這麼變太啊?設置這樣的規矩?”
要知道,取子彈的這種疼痛,就算是軍人,也不一定都能夠受得了。
更何況部隊的醫院裡面還會有其他方面的病症。
不打麻藥,對於受傷的人來說,難道不相當於二次傷害麼?
俞心悅的話,讓小護士抿了抿脣,猛地,目光停在了不遠處的一個男性的身影上面。
小護士怯怯地縮了縮脖子,“這個規矩……是我們團長設置的……”
俞心悅皺了皺眉,瞥了一眼小護士怯怯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給傷者擦藥,“你們團長這麼沒有人性呢?”
“我小時候也是在軍區大院長大的,你們團長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我認識!”
小護士咬了咬脣,瞥了一眼站在俞心悅身後一臉陰沉冰冷的男人,“他……我們團長您認識的。”
“我認識?”
俞心悅皺眉,自己印象中,她從來沒有認識過這麼變太的軍政方面的人物啊……
“我規定的。”
莫東修微微地皺了皺眉,雙手插兜,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的門邊,慵懶地靠在門板上,那雙如深潭般的眸子淡淡地瞥了一眼正在給傷者上藥的俞心悅,“似乎你對我很有意見?”
俞心悅皺了皺眉,瞥了一眼已經疼得臉色煞白的傷者,“他本來就受傷了,爲什麼不打麻藥?”
“不要覺得麻藥是種不好的東西,有的時候,人們就是需要……”
俞心悅一邊給傷者上藥,一邊輕聲道。
而被她上藥的傷者,因爲疼痛,嗓子都有些喊得啞了。
莫東修淡淡地笑了笑,“我們是特種部隊,特殊作戰團。”
“也就是說,我們身上的任務比別人要重,比別人要辛苦。”
“這點疼痛都承受不住,怎麼能擔得起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