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晴走後不久,慕青黎就接到顧菱月的電話。
她在秦牧飛那裡得到了一些關於白璇的消息,和之前向天晴所說的,相差無幾。
“這樣,我就不再問他了。”
“也許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將自己傷心的往事拿出來共享的。”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慕青黎淡淡地嘆了口氣。
“可能還不到時候吧,到時候,他自然就會和你說了。”
“你們纔剛剛訂婚,不着急,以後的路,還長着呢!”
坐在大洋彼岸的小村莊的房間裡,顧菱月深呼了一口氣,“青黎。”
“嗯?”
“我覺得,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什麼意思?”
“今天開始,我一直很噁心,一直乾嘔,還有點頭痛的跡象。”
“我想,我身體裡面的病毒要開始發作了。”
電話那頭顧菱月的話,讓慕青黎抿脣無聲地笑了起來,“沒事,這是正常的反應。”
“我問過專業的醫生,你這樣的情況,距離整整的艾滋發作,還有至少七八個月的時間,所以不要着急。”
她現在肚子裡面的孩子,已經兩個多月了,再有七八個月,孩子都出生了,什麼謊言,也都瞞不住了。
想到顧菱月肚子裡面的孩子,慕青黎心裡就莫名地抽痛了起來。
她和向言軒的第二個孩子……
“菱月,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別的事情,先掛了。”
言罷,還不待電話那邊的顧菱月反應,她就直接將電話摁斷了。
躺在病牀上,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撫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似乎,她還能夠感受到早上的時候,孩子從她身體裡面流走的那種隱隱的疼痛感。
說不難過,是假的。
可是,看着向言軒和向爸爸向媽媽那麼極力地想要安慰她的樣子,她又不能將自己的情緒完全表現出來。
她是慕家的千金大小姐。
從小到大,她都過着被衆星捧月的生活。
她不允許自己懦弱,不允許自己傷心,不允許自己成爲別人眼中的弱者。
所以不管是四年前的未婚先孕,還是現在的孩子流產,她都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她是世界上最勇敢的慕青黎,最高傲的慕青黎,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和同情。
她自己,可以過得很好。
也唯有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一個人獨處,那些負面的情緒纔會漸漸地蔓延,將她整個人吞噬……
“青黎。”
正在她黯然神傷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門外面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窄版長褲,卡其色的襯衫,手裡面拎着一份慕青黎曾經最喜歡吃的草莓蛋糕。
他有着一張讓慕青黎曾經神魂顛倒的臉。
封連墨。
“我是來和你道歉的。”
封連墨將草莓蛋糕放到桌子上面,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他的臉上,還有昨天向天晴割出來的一道道的淺淺的傷痕,在燈光下,有些讓人心疼。
慕青黎知道他臉上是向天晴的傑作。
“你不在家裡好好養傷,來我這裡做什麼?”
她收起之前的那一副憂傷的樣子,冷眸看着他,“難道封先生覺得,你帶着這一臉的傷痕出門,很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