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浩天跟隨着鷹長老一步一步的朝着毒宗宗主的牀榻前走去,當兩人臨近牀邊的時候,浩天隱隱看見了牀中之人的背影,那背影一看就像是一個傾城的女子應該有的身材。
走到牀前鷹長老恭敬的彎下了腰,對着牀榻中人說道:“宗主。”
隨着鷹長老的聲音,那牀中沒有任何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後,躺在裡面的人忽然咳嗽了一聲。
聽着那咳嗽的聲音,浩天不由的皺了皺眉,毒宗的宗主身體似乎很不好啊。
“有什麼事情麼?”咳嗽過後,牀榻之中傳來了一聲低沉的聲音。
這下聽着牀榻上的聲音,浩天卻是愣了愣神,這聲音帶有蒼老,似乎是一個老太婆一般。
可是牀上人的背影明明就是一個妙齡女子啊,她的聲音怎麼會是一個老太婆呢?
毒宗的宗主到底怎麼了?無限的神秘籠罩浩天,浩天也只有將好奇的目光轉向鷹長老。
鷹長老也看了浩天一眼,他蒼老的眼神中透漏着一絲無奈。
牀上的人影緩緩的坐了起來,她帶着斗笠,看不見裡面的人,而鷹長老立即上前一步恭敬的說道:“宗主,天夢冰蠶找到了!”
“什麼?天夢冰蠶找到了?”牀上的人影一聽,立即傳出了驚訝而又沙啞的聲音。
只是當她驚訝的說完後,隨即又搖了搖頭道:“你們怎麼可能找到呢,世上已無天夢冰蠶。”
人影說過之後,隨即又低聲自語道:“世上已無冰蠶,冰蠶早就被那人吞了,除非是他來了還差不多,否則誰也找不到天夢冰蠶!”
她的聲音很小,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鷹長老與浩天都沒有在意,更沒有人知道這話的意思。
鷹長老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他立即搖頭道:“宗主,世上確實沒有冰蠶,不過我們卻找到了吞噬冰蠶的人!”
鷹長老此話一出,牀上之人明顯的身軀一顫,她有些急切的說道:“什麼?你是說你們找到了吞噬天夢冰蠶的人?”
人影激動的差點從牀上下來,但是不知爲何,最終卻是坐了回去。
咳!咳!
也許是因爲剛纔有些激動,人影又蒼老的咳嗽了兩聲。
“他來了嗎?是他來了嗎?你爲何要來呢?當初我差點吸死你,你卻還要來,這是爲什麼?”人影咳嗽過後,她低聲細語的說道。
站在牀榻外面的鷹長老有些擔憂,他見人影在不斷的咳嗽,立即說道:“宗主,此人就在我身邊,而且他還答應幫助我們,要不你現在?”
鷹長老說完,他瞟了浩天一樣,浩天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答應過的事情自然不會反悔。
見到浩天沒有反悔,鷹長老纔再次說道:“宗主,您的身體要緊,先用他的血試試吧!”
牀上的人影沉默了下來,她靜靜的坐在那裡,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鷹長老有些緊張的看着牀榻上的人影,他生怕人影不願意吸浩天的鮮血。
浩天見此人沉默,他微微上前一步,隨即恭敬的對着牀榻抱了抱拳道:“前輩,晚輩浩天,爲救朋友,曾經答應過鷹前輩幫助毒宗,如果你只是需要吸取晚輩的一絲鮮血的話,晚輩必然不會推遲!”
浩天對着牀榻說完,也不知是爲什麼,他忽然想起了剛來東之最,在那無名小山村遇到的那位姑娘。
想起那時候他剛剛吞下天夢冰蠶的時候,那夢芸也是要吸自己的鮮血,結果差點將他吸成人幹。
浩天也不知道見到人影爲何有這種想法,但是眼前毒宗的宗主絕對不是夢芸,因爲夢芸年紀只是二十歲左右,而毒宗的宗主,聽其聲音卻是很蒼老。
而且先不說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就說身份也不可能啊,一個是毒宗的宗主,一個卻是在山村裡面的姑娘,浩天可不認爲一個宗主會到那山村去。
當浩天義不容辭的說完後,牀榻上的人影沉默一陣後低聲說道:“一絲鮮血?你覺得只是一絲鮮血嗎?”
浩天沉默了一下,他再次說道:“那前輩你需要多少的鮮血?只要晚輩能幫的上,晚輩必定多少鮮血都願意獻出。”
“前輩?多少都願意?呵呵?”聽着浩天的話,牀上的人有些激動的說道。
“你的鮮血很多嗎?你可知道我需要多少的鮮血?如果說我將你一身的鮮血都吸盡,你也不反悔嗎?”說道最後,她那低沉的聲音中夾雜着一絲憤怒。
浩天愣了愣,他沒想到毒宗的宗主需要的是他一身的鮮血,這一身的鮮血代表什麼,傻子也知道,那無非就是死!
浩天沒有說話,鷹長老靜靜的望着他,牀榻之上的人也等着他,兩人似乎都以爲浩天知道獻出全身鮮血後會死亡,就會反悔時,誰知道這時的浩天卻是依然一拱手道:“晚輩雖然不才,但是卻知道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不能食言。”
浩天的回答讓他身旁的鷹長老一愣,他沒想到浩天居然依然義無反顧。
而牀榻上的人卻是冷笑了起來,她冷聲道:“不能食言,說的好聽,如果真到了讓你獻出全部鮮血的地步,估計就反悔了吧。”
聽着牀榻上人影依然不相信,浩天卻是大笑了起來,他被鷹長老發現來偷解藥的時候,憑鷹長老與毒宗的力量,他就沒想過活着出去,所以他纔會答應鷹長老。
而現在他不過是將生死置之度外而已,如果真是死,那他何不拿走毒宗的一個人情,至少他們會盡力去救治上官婉兒!
浩天知道毒宗的宗主不會相信自己的話,他兩隻白皙的手掌探出,纖細的手指尖輕輕對着另一手指划動。
隨着他的動作,一絲絲鮮血緩緩的從手指流出,用力一抖,鮮血化作一道血絲射向了牀榻。
一旁的鷹長老見到浩天的動作,他不由的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當然,這驚訝之中還有着一絲肉疼,浩天可是吞噬過天夢冰蠶的人,他的血液對毒宗來說,就像是寶貝一般,而他卻這樣毫不在乎的送給別人。
鮮血從紗布一處縫隙之中鑽入,牀榻中的人影面對射來的鮮血,她的身軀也明顯的顫動了一下,不過也只是那麼一下而已,隨後一張口,便將鮮血從斗笠外吸入了自己的嘴中。
浩天的手一直伸着,鮮血不斷的從手指中射向牀榻之上,他根本沒有停留的意思,既然毒宗宗主想要吸盡他全身的鮮血,他就全部將其送給她。
站在浩天的身後,鷹長老見狀,他的嘴巴張了幾次,幾次想要讓浩天停下,但是浩天堅定的臉卻讓他幾次都退了回去。
體內的鮮血不斷流失,浩天的臉色也開始變得白皙了起來,汗水開始從臉頰流淌而下,他嘴脣發白了,他開始出現了不支。
緩緩的,隨着鮮血不斷流失,浩天呼吸也越來越沉重,終於,他有些站立不穩,他半跪在了地上。
可是即便是這樣,浩天依然堅持將體內的鮮血送入毒宗宗主嘴裡,而牀榻上的人,在接受到浩天不斷送入的鮮血後,她卻是一直張着嘴愣坐在那裡。
她也沒有想到浩天竟然真的會爲了她犧牲自己,她帶着斗笠下面的容顏出現了莫名的波動。
終於,牀榻上的人忍不住了,她輕輕的一擡手,一股力量將浩天的飛來的鮮血切斷,鮮血一端,浩天張了張嘴,他剛想說些什麼,但是一陣眩暈感傳來,兩眼一翻,他立即便暈了過去。
當浩天暈過去後,一旁的鷹長老立即上前扶起,而牀榻之上的人影似乎好了許多,她緩緩的走了下來。
“宗主,浩天小友暈了過去。”鷹長老看到牀榻上的人走下牀,他不由的立即恭敬的說道。
帶着斗笠,她沒有說話,而是緩緩的走到浩天的身前,她的身影蹲了下去。
一直白皙的手緩緩對着浩天伸去,冰冷的小手摸在了昏迷中的浩天臉上。
她不是老人嗎?可是爲何她的手卻是白皙細膩呢?
摸着浩天的臉,她低聲的說自語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救了我,現在見你,你依然救了我,兩次相救,我該如何還你?”
她的聲音不再蒼老,反而是那種清脆,宛如一個年輕的女子一樣,而半蹲在地上的鷹長老,他聽着眼前之人的話,眼中露出了疑惑,他不明白她爲何要這樣說,難道他們早在以前便相見了嗎?
看着帶着斗笠的人影,鷹長老擔憂的說道:“宗主,您的身軀?”
斗笠下的人影搖了搖頭說道:“沒事了,我這萬毒之軀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解決的事情,要想解決,單憑天夢冰蠶是不可能的!”
昏迷過後,浩天一直處於混混沉沉之中,也許是應爲鮮血遺失過多,導致他一時沒有清醒過來。
而奇怪的是,他的靈魂來到了一個浩瀚的星空之中,這個星空浩天見過,這裡有着九顆星辰,九顆星辰象徵着九把戰劍!
站在無邊無際的星空中,浩天看着那九顆閃耀的星辰,他手伸了伸,忽然之間,透過手掌,他似乎抓到了兩顆。
但是!他似乎又只抓到了一顆,其中一顆抓住又遺失了!
“天荒九劍,九式你已經學會了幾式?”就在這時,忽然從無邊無際的空間中傳出一聲低沉的聲音。
聲音低沉至極,裡面包含了強大的威壓,浩天聽後,身軀顫抖了一下,他腳步在虛空中一退,擡頭看着浩瀚的星空道:“你是誰?”
星空之中沉默了一下,那是聲音再次響起:“現在的你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不過我要告訴你,如果你再而三的遺失自己的血液的話,你將陷入萬劫不復之中,而你的父親,他將永受輪迴之苦!”
這次的聲音充滿了憤怒,他似乎對浩天用自己的鮮血去餵養毒宗的宗主,感到很氣憤一般。
浩天沉默了,這聲音爲何會提起自己的父親,聽他的口氣,他的父親似乎正飽受着痛苦。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的話?你爲何不願意出來見我?你到底隱藏在何處?”浩天對着星空大喊,但是星空中卻沉靜了,那聲音再也沒有響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