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魚沒落

小妖讓他一吆喝,嚇了一跳,忙將寶兒摁倒在地上,舉起鞭子對着她的魚身抽了下去,一鞭子下去,寶兒的身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血痕,奇怪的是,她的血,竟然是深紫色的,楚逸然這才相信,她們果真和人類有着天壤之別,心中對她的興趣,也解了好些。

寶兒痛得慘叫出聲,卻不敢掙扎,因爲她知道,只要一動,惹惱了巫魅,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懲罰,事實上,就算巫魅不懲罰它們,只要把她們趕走,離開了這裡,她們也沒有好日子過,在這深海中,原本的人魚族,還有魔巫保護,後來魔巫得罪了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厲害修真者,被殺以後,人魚立刻就成了海底最最弱小的種族,任何的食肉動物,都把她們當成美味,原本還算是比較大的種族,在不到千年的時間,就剩下寥寥少數,她們唯一的生存法則,就是依附強者,找到了巫魅這樣的保護者,還算是比較幸運。

想到自己的同伴,被活活吃掉的,就不知道有多少,而更有一些,則被一些強大的水族妖類抓了去,在鞭子的驅使下,不停的吐絲織布,勞累而死。

上次因爲寶兒得罪了巫魅,他已經說過,要把她們送給北海的鯊王,那鯊王兇殘無比,要是落在了他的手中,只怕是生不如死。

楚逸然眼見巫魅下令鞭打寶兒,忍不住緊緊的攥起了拳頭,想要阻止,卻不知道如何辦纔好,畢竟,巫魅的實力比他強,動手他也未必就討得了便宜,而一旦惹惱了巫魅,雪兒、寧惠琴、牛博士等人還都在他手中。更何況,如果自己動手,過後他遷怒與這些美人魚,只怕她們還得遭受更重的懲罰,思來想去,他只能忍耐。

“啊……啊……”寶兒的慘叫在深深的水底徘徊,別的人魚都跪伏在地上,誰也不敢說話,不敢求饒。

楚逸然看着黃金色的鞭子上下揮舞,每一鞭子都重重的落在寶兒纖細的身子上,原本漂亮的銀白色魚身,已經被打的一片狼藉,紫紅色的血液在海水中漂浮,只到此時,楚逸然纔開始後悔,早知道巫魅殘暴無比,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居然做得出這等辣手摧花的事情?而主要的原因,他心中清楚,就是因爲自己對寶兒的關注。

不就是多看了她一眼嗎?

楚逸然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巫魅是不是吃錯藥了?一時卑微的在他面前自稱“奴才”,拿些珍寶討好於他,一時他多看了一眼他的女奴,他就把人打成這個樣子。

真搞不懂,他到底想幹什麼?二十鞭子打完,寶兒早就癱在了地上起不來,兩個小妖架着她跪了起來,巫魅走了過去,托起了她的頭來,冷笑道:“下次再敢引誘人類,我就把你送給北海的鯊王,哼!”說着還掃了衆人魚一眼,只看得美人魚兒個個心驚膽戰。

“不……”寶兒惶恐的叫道,“不敢……不敢……”

“我們走吧!”這次換成了楚逸然開始催促巫魅,想着還是讓他趕緊離開的好,免得他再找藉口生出事端,折磨這些可憐的美人魚。

巫魅點了點頭,和他一起走了出去,楚逸然一路之上,一言不發,心中委實爲那些美人魚感到難受,天知道,巫魅平時都是怎麼對待她們的?雖然今天的事情,是他惹出來到,但看那些美人魚個個都對巫魅畏懼異常,就知道平時他也都是用高壓手段,來對付她們的,想着鞭子抽在那些纖弱的人魚身上,是何等的殘忍?

原本他的滿懷着好奇與興奮,來看鮫人的,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弄到最後,卻是一肚子不舒服。

兩人出了水面,就有一個小妖等在了池子邊,一見了巫魅上來,忙過來稟告道:“大王,南海玳瑁大人,要見大王,現在正在外面等着。”

“那老兒現在來幹什麼?”巫魅皺着眉頭道。

“既然你有事,你自去忙你的,我隨便走走,閱覽一下你的水晶宮。”楚逸然忙笑道,他心中還想着那美麗的寶兒,雖然沒有非分之想,卻想下去再安慰安慰她,因此正盼着巫魅離開,他好再次下水而去。

“這倒不必了,大人請隨小的一起過去就是!”巫魅雖然沒有猜到楚逸然竟然還沒有死心,但爲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他決定邀請他一併過去。

“這……”楚逸然在一瞬間,已經轉了幾百個念頭,但最終還是點頭,隨着巫魅一併向前而去。

巫魅帶着他走到東邊的一個偏殿中,早就有一個老頭迎了上來,楚逸然一見到那個老頭,差點就要笑出聲來——那老頭的模樣,實在是滑稽,肥胖的身體,圓圓滾滾,但手和腳,卻短得出起,脖子細長,和他的身體根本不成比例,頭也細細長長,下大上尖,成三角形,綠豆眼睛,卻偏偏留了兩條壽星眉,整個人不用照妖鏡,楚逸然就知道他準是一頭老烏龜,實在是太像了。

心中不禁惡毒的想着,要是妖怪都長得他這個模樣,大概照妖鏡也起不了作用,因爲別說修真者、仙人等等了,就算是普通人,也能一眼就看出他是一頭大烏龜。

“大王!”玳瑁老兒對着巫魅點頭哈腰,眯着一雙細小的綠豆眼睛,搭訕着笑道。

“玳瑁尊者不用多禮!”巫魅笑道。

楚逸然聽他居然稱呼那頭老烏龜做玳瑁尊者,頓時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玳瑁回頭瞪了他一眼,眼見他與巫魅一同出來,又見巫魅對他禮遇有加,所以還不敢冒昧造次。

“尊者今日前來我這水晶宮,不知道有何貴幹?”巫魅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一邊令小妖送上茶來。

楚逸然越看這頭老烏龜越是覺得有趣,自顧自的坐在雕花太師椅上喝茶,不斷的上下打量着玳瑁,只把玳瑁看得渾身多不自在。

玳瑁聽得巫魅的詢問,想了片刻,又看了楚逸然一眼,卻沒有說話。

“尊者有話直管說,這位大人乃是我的好友!”巫魅解釋道,同時對楚逸然投去了歉意的一眼。

楚逸然瞭解他的心事,對於自己的附庸族,他總不能承認自己成了別人的奴才,他也很是聰明的給他保留了顏面,事實上,在楚逸然的心中,也從來沒有把巫魅當成奴隸。

“既然如此,小老兒也就直接說了!”玳瑁清了清喉嚨,道,“剛纔在小老兒的南海,來了一個修真者,無辜闖進了小老兒我的地盤,小老兒雖然不像大王一樣的神通廣大,但也修煉了千年,多少有些道行,因此使了些小手段,抓了那個修真者,才知道他竟然是崆峒門下的弟子,準備到南海尋找極玄寒冰,小老兒覺得奇怪,想着南海的極玄寒冰,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也算是南海的一樣寶物,不知道他要這極玄寒冰幹什麼?最後那修真者擋不住小老兒的酷刑,老實的交代了出來……”

楚逸然聽他說到現在,羅嗦得實在可以,偏偏再說到了關鍵之處,他又停住了,忍不住搖了搖頭,心中惡毒的想着——難怪他活了這麼久,還沒有膩煩,原來他喜歡把簡短的一件事情,極端的複雜化。

心中有些不解,巫魅這等脾氣,怎麼就能夠忍得了他的羅嗦?其實楚逸然不知道,玳瑁在和巫魅說話的時候,已經算是注意了,要是換成了平時,就剛纔那麼簡短的幾句話能夠交代的,他也非得說上個半個小時不可,更痛苦的是——他常常會把八竿子打不着一處的事情,拉過來雜七雜八的搞不清楚。

“交代什麼了?”巫魅直接問道,連客氣都省略了,說實話,他也受不了這頭老烏龜的羅嗦。

“嘿嘿……這個……那個……”楚逸然看着巫魅就要噴火的樣子,而那頭老烏龜卻還在那裡搞不清楚狀態,大說無聊廢話。頓時再也忍不住,插口問道:“老頭,拜託,別說了行不?現在,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別的話,一概別說!”

“你算什麼東西?”玳瑁被他一句“老頭”激怒了,忍不住大怒,瞪起了一雙綠豆眼睛,豎着三角腦袋,差點就要過來找楚逸然拼命。

“閉嘴!”巫魅忍不住一聲大喝,然後挫敗的嘆息了一聲,道,“尊者,對不起,我們可不比你,有着千年的時間浪費,爲了我們的短暫的生命,還是請你直接說重點。”

楚逸然怎麼也沒有想到,巫魅居然也有他風趣的一面,想着修真者的生命,確實要比普通人長得多,但千年的時間,也夠久的了。而烏龜卻本身就擁有千年不死的壽命,比起修真者還要誇張,人類最多才百年而已,相比之下,自然差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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