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貓的分量很輕,就那麼幾兩重,全身柔軟得似乎沒有骨頭,原本雪白的毛皮上沾染了不知道什麼污垢,黑一塊白一塊,只是一雙藍色的眼睛,楚楚可憐,讓楚逸然奇怪的卻是:這小貓的脖子上,纏着一隻巴掌大小的金絲織成的小袋子,相當華麗,袋子裡好象還裝着什麼東西。
想來這小白貓,一定是誰家養的寵物,頑皮跑了出來,弄得一身髒兮兮的,楚逸然在心中這般想着——只是把這小貓抱在手中,有一股柔柔暖暖的感覺,透過手心傳了過來,楚逸然心中一動,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抱住這小貓,就如同是抱住了一個妙齡美人,想到這裡,他不禁啞然失笑,看樣子他真有做“淫賊”的資本,抱只小貓都幻想着抱着美女。
不管如何,只在一瞬間,楚逸然就決定了,他要這隻小貓,不管它有沒有主人,也不管這小貓是什麼來頭。
這個時候,原本囂張着追過來的人羣,眼見楚逸然手中抱着這隻小貓,頓時都站住了,楚逸然開着奔馳車,身上穿着昂貴的名牌衣服,再加上他相貌俊美異常,使得衆人在一眼之間,就知道這個人不是普通人,因此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楚逸然轉過身來,面對着氣勢洶洶追過來的衆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用得着嗎?只是一隻貓而已,這些人大概有數十人,手中居然還持棍帶棒的,如同是對付洪荒猛獸。
當然,要是真的碰到了洪荒猛獸,大概他們也不敢追來了。
“你是這貓的主人?”爲首的一箇中年男子問道。
楚逸然眼見他襯衫只扣了一個釦子,頭髮亂糟糟的,顯然是從牀上爬起來的,實在想不通,這隻小貓到底做了什麼,惹下了衆怒?眼見他們發問,也懶得多做解釋,當即懶懶的點了點頭,同時輕輕的撫摩了一下小白貓柔柔的小腦袋。
那小白貓似乎很是懼怕這些人,顫抖着向他懷裡縮了縮,用一雙滿含着委屈的眼睛看着楚逸然。
“好了,既然你是它的主人,那就好辦了,你的這隻貓,最近半個月來,在我們小區,天天偷吃東西不算,還抓傷了王大奶奶的孫子,咬死了我老婆養的兔子、以及李大媽家的蝴蝶狗……”
“不錯,這半個月來,我們這個小區,天天不是你家少魚,就是他家少雞的,就沒有安寧過,門窗關得好好的,它就是有辦法進去……既然你是它的主人,你就得負責賠償。”中年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另一個大塊頭的女人就尖着喉嚨叫道。
接着衆人就七嘴八舌的叫開了——
“它吃了我家的雞。”
“它偷了我家的金魚……
“它敲破了我家的浴缸……
“它還打掉了我家祖傳的青花瓶……
楚逸然愣愣的聽着他們的投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衆人,在看看縮在他懷裡的小貓,頓時啼笑皆非,貓偷嘴,那是常有的事情,不希奇;貓咬死兔子,好象也不怎麼算是奇怪,但貓咬死了狗,雖然是蝴蝶狗,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狗好象正是貓的剋星。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主人……出……出什麼事了……”郝楠眼見楚逸然下了車,還有一羣人,圍着亂哄哄的吵個不停,忍不住就一步跨下車來,大着舌頭的問道。
郝楠的大塊頭立刻讓圍擁上來的衆人忙不迭的退後了一步,大家的眼睛可都雪亮雪亮的,楚逸然風度翩翩,大概是有錢人家的公子,而郝楠這人,一身散發這一種不良人士的氣息,看着就讓人心驚不已,有些敏感的人目光不小心的掃過了郝楠的腰部,那裡鼓起的一塊,好象正是槍械。
“郝楠,給他們一千塊,我們走人!”楚逸然吩咐道,他身上沒有帶現金,這些零碎的東西,平時都交給了郝楠保管。
郝楠眯着眼睛盯着那些人看了看,遲疑了片刻,想想一千塊,實在不算多,當即從褲兜裡掏出一疊鈔票,數了十張,扔在了地上,想想還是心不甘,忍不住罵道:“媽的,這是什麼年頭,老子還只是搶劫銀行,你們倒比我還囂張,居然敢攔路搶劫了?”
“哪來這麼多廢話!”楚逸然沉下了臉來,呵斥道。
那羣人都是普通的市民,如今聞言,也不知道郝楠說得是真是假,畢竟,前幾天的銀行搶劫案,正鬧得沸沸騰騰,衆人心中都是驚疑不定,這樣一來,原來還準備着藉機多敲詐一點的,全都老實的把貪心收回了肚子裡。
楚逸然見衆人無語,當即也不多說什麼,抱着小貓,回到了車裡,讓那隻會咬死狗的小貓爬在他的大腿上,發動車子回去。
等回到了別墅,衆人都已經睡下,郝楠酒還沒醒,也不回房間睡覺,就在客廳裡擺了個“大”字,躺在了地上,打起了呼嚕,楚逸然叫了他兩遍,見他不理論,也只得隨他去,希望明天早上他別嚇着寧惠琴。
他自己抱着小貓,走進了洗手間,找了一隻盆子,放了溫水,又倒了些寧惠琴的沐浴露,試了下水溫,感覺正好,這才把小貓抱了過來,伸手想要解下纏在它脖子上的金絲小袋子,沒想到原本溫順的小貓一見他要解那袋子,頓時又抓有咬,又是掙扎,並且大聲嘶叫。
楚逸然滿心不解,口中安慰道:“好好好……不解就不解,你別動,乖乖的洗澡。”他也糊塗了,貓怎麼能夠聽得懂他說的話?事實上,小時候他母親愛養貓,家裡從來就沒有少過小貓,只到後來母親患病,沒人照料,他才把家裡的貓都送了人,如今他揀到了這隻貓,也不知道怎麼心血來潮,花了一千塊,把它帶了回來,這個時候纔想起,它委實是個麻煩。
既然已經帶回來了,讓他再送出去,又有些不捨,這隻貓好歹也花了他一千塊錢,要是到寵物市場去買貓,大概可以買一隻血統高貴的小貓,而不是這隻兇惡又沒有教養的野貓。
說來奇怪,小貓見他不解它纏在脖子上的金絲小袋子,頓時又變得柔順起來,一動不動的閉着眼睛,任由楚逸然給它洗澡。
洗乾淨了它一身的污垢,楚逸然才發現,這小貓長得眉清目秀的,而它那雙藍色的眼睛,總讓他產生一種錯覺,似乎有着一種媚惑,如同是情人的胴體一般讓人難以抗拒。
楚逸然用一塊乾毛巾把那隻小貓包着,讓在了牀上道:“我給你取個名字,叫‘雪兒’如何?”
“喵——”雪兒而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喵嗚的叫了一聲,似乎算是答應。
一宿無話,第二天一早起來,楚逸然看着綣在枕頭上的小東西,尤自打着呼嚕,但他一動,雪兒也就驚醒了,懶懶的伸出爪子,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然後就站了起來,搖了搖頭,看了看楚逸然,一縱身,跳到了他的身上,伸出粉紅色的舌頭,開始舔着他的手。
楚逸然全身一震,就在它的舌頭觸動他的手掌的時候,有一種奇妙的快感,涌向全身,這感覺,竟然比他和寧惠琴在一起的時候,尤要蕩氣迴腸。
他舒服的似乎要**出聲,如果說昨天晚上,他還略有後悔帶回了這個小東西,那麼這個時候,他已經極是喜歡上了這隻小貓。
雪兒在他的手上舔了一陣,又跳到了他的肩膀上,舔着他的耳垂,帶着毛刺的小舌頭,舔過耳垂的感覺,讓楚逸然全身舒癢,他知道不能在讓這個小東西鬧下去了,當即忙道:“雪兒,不要了,怪癢的,我們去吃飯!”說着他一把把小貓抓了下來,抱在手中下樓而去。
客廳中,牛博士攤開手腳,正坐在沙發上等着吃早飯,而和尚和郝楠,不知道又在爲什麼吵了起來,嗓門大得如同是打雷。
“楚大人,你從哪裡弄來的小貓?”和尚一見着楚逸然竟然抱着一隻貓下來,眼睛珠子差點都要掉出來,楚逸然養貓——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郝楠昨天多喝了,卻也不是一無所知,這個時候看着他手中抱着的小貓,如同是看着怪物一樣的看着楚逸然,道:“主人,昨天晚上,你就是爲了這隻貓,讓我給了人家一千塊……”
“什麼?”牛博士跳了起來,抖動一身的肥肉道,“你花一千塊,買了一隻野貓?”
雪兒聽到那個胖胖的老頭居然叫它“野貓”,頓時在楚逸然手中張牙舞爪,衝着牛博士“喵——”的叫了一聲,示威的仰起了貓抓。
這個時候,寧惠琴正好從廚房出來,一看到楚逸然懷裡抱着一隻貓,臉色就不自然,楚逸然訕笑道:“琴兒,你看,多可愛的小貓貓,我昨天撿到的,我給她取了個名字,叫雪兒,來——你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