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以身試藥

寧惠琴忙碌的在廚房裡準備着早餐,雪兒也跑過去幫忙,不多時,在現代化廚房工具的幫助下,美味可口的早飯就擺到了桌子上,郝楠嚥了一口口水,對着一隻箭蛋開始發動進攻——

“等等,博士呢,郝楠,你去叫他一聲,剛纔他就說餓了,怎麼到這個時候還不見他出來?”楚逸然心中有種怪怪的感覺,以前吃飯,大家都在一起,少了一個人,還真不習慣,更何況,剛纔他們在客廳裡說笑,要是換在以前,牛博士早就出來摻和了,今天居然不見動靜,豈不讓人生疑?

“他大概在做什麼研究吧!”和尚笑着解釋道,“你不知道,你在閉關的這段時間裡,他一直在研究着修真者的丹藥,只是修真者的丹藥,藥劑材料難找,修煉更是不容易,豈是那麼好研究的?我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找寧小姐,幫他搬來了好些我們都不認識的儀器,也不知道派什麼用場,這幾天,他都紮在房間裡搞研究。”

楚逸然理解的點頭道:“事實上,你有所不知,他雖然一直都不正面說出,我也知道,他研究的項目,就是長生不老之法。當然,這並非你我的修真之術,修真因人而異,他要的效果是普通人也一樣能夠用藥物來改造現有的身體狀況,達到不死的目的,而不是用繁雜的修真法子。”

“這可能嗎?”和尚有些震驚的看着楚逸然道。

寧惠琴正好端着一大盆的綠豆粥走了過來,聽到他們的對話,忍不住接口說道:“這也未必就是人類的福氣,人都不死,如何來完成生命的延續?或者說,我們就有這麼一個小小的星球,又如何容納得下龐大的人口?如今,人類的人口已經增長到了極限,資源缺乏。再研究出不死藥,真不知道,這個地球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也勸過博士幾次,他總是不聽,還說什麼他未必就能研究出結果,就算是真的有了成就,船大橋頭自然直,用不着我們操無謂的心。”

楚逸然笑了一下,一絲無奈浮上了心頭,道:“人類會有辦法解決的,若是真的有不死之藥,也必定是掌握在極少數的領導者手中,就算普遍的擴展開來,人類也會用戰爭來消滅掉一部分不適合的生存者,在各個歷史中,人類不都在做着這樣的事情嗎?盛極而衰——在各個歷史斷層中,隱約可以看到一些痕跡。”說到這裡,他廢然長嘆,平等——人本就有三六九等,又用什麼東西來衡量平等?

爲什麼他和郝楠會成了活人試驗中的“小白鼠”,那就是因爲他們在本身上,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沒有權利和實力的人,永遠只能被別人踩在社會的最底層。而有些人卻可以永遠高高在上,操控和玩弄着別人的命運!

人的命運,到底由誰來掌握?

楚逸然搖頭,他一直都在努力的爭取着——這是最近,他的遭遇,實在是一言難盡,讓他原本的理念,都開始模糊不清。

“博士,吃早飯了!”寧惠琴好心的走到牛博士的房間門口,高身叫道。

房間裡沒有人回答,寧惠琴忍不住又叫了一遍,就在這個時候,她清楚的聽到房間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好象是某種東西的爆炸聲,只是顯得並不嚴重,接着又聽到某樣東西“砰”的一聲,似乎是重物倒在了地上,楚逸然等人都忙擡起頭來,直直的看着牛博士那扇緊緊關着的房門。

“博士,你還好嗎?”寧惠琴再次高聲見道。

但房間裡這次卻是寂靜如死,再也沒有絲毫的聲音傳出來,楚逸然頓時心生警惕,使了個眼色給郝楠——這種情況有些怪異,就算牛博士在進行什麼緊要的試驗,他也會回答一聲,如今房間裡什麼聲音都沒有,豈不奇怪?

郝楠走到牛博士的房門口,拉開寧惠琴,然後伸手拍了拍房門,扯着大嗓門叫道:“博士,博士,你在嗎?”

房間裡依然是什麼聲音都沒有,郝楠轉過身來,看着楚逸然,等他示意。

楚逸然皺起了眉頭,心中飛快的盤算着,若說牛博士在進行什麼重要的實驗,他也應該先說一聲纔是,早就應該通知他們別打擾,再說——早晨他還和他閒聊過,他絲毫也沒透露出要做什麼重要實驗,難道出,牛博士出了意外?

“把門打開!”楚逸然沉下臉來吩咐道。

郝楠點頭,伸手推了推,門從裡面反鎖着,他看了看寧惠琴,詢問她有沒有鑰匙?

寧惠琴搖頭道:“這鑰匙一直都掛在鎖上,我從來沒有拿過。”也就是說,是牛博士刻意的從裡面反鎖上了門,還取走了鑰匙。

衆人更是覺得怪異,雪兒與和尚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門上,心中都知道,這事有些不尋常了。

郝楠沒有等楚逸然吩咐,退後了一步,對着門上就是一腳踢了過去,房門被他一腳踢開——

然後,他碩大的身體就忍不住全身一僵,呆在了當地。

寧惠琴就站在他的身邊,一眼看到房間裡的景象,驚愣了片刻,回過神來,忍不住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大叫:“啊……那是……什麼?”

雪兒本身是妖怪,還算比較鎮定,而和尚的兩個眼珠子,差點就掉到了地上,滿臉都是驚恐之色,如同是看到了地獄。

楚逸然俊美的臉也微微有些變形,心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運動的頻率,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惶恐,他慢慢的走到了牛博士的房間裡——由於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與他同住,結果他就一個人佔了一間客房,這個時候,原本還算比較寬敞的客房中,密密麻麻的放滿了各種各樣的醫用器材,衆人都不怎麼了解這些東西的功用,而吸引他們眼球的,絕對不是這些冷冰冰的醫學器材,而是在房間裡唯一的一塊空地上,蠕動着一隻“生物”。

是的,到目前爲止,只能稱這房間裡的東西爲“生物”,因爲他還在蠕動,若是不動,那麼連他們都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算是什麼?

只見在堆着一些不知道是什麼雜物的地板上,一個狀似人形的怪物,正扭動着身體,做着各種古怪的動作。

楚逸然等人心中其實都敢肯定,這可怕的生物就是牛博士,但在目前的這種狀況下,他還能夠算是人嗎?

地上堆着一些撕得一條條的衣服,如同是猛獸瘋狂的傑作,地上的生物還保持着基本的人形,有頭有臉,有身體,甚至連牛博士那個肥胖的肚子,都還存在,但他原本的兩條腿,這個時候已經不見了,纏在一起,模樣怪異到了極點,像是蠶蛹。

沒錯,他現在的模樣,確實是像蠶蛹,除了上身還能夠依稀分辨出是人樣子,下身就是一個碩大的蠶蛹,而在他的口中,還不斷的吐住絲來,纏在自己的身上,只是他已經沒有了手,全都靠着身體的蠕動翻滾,來纏絲……

如果僅僅是如此,還不覺得恐怖,讓楚逸然等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如今全身的扭動動作,就和某種昆蟲極是相似,至少人的身體,是絕對做不出這種動作的,事實上,他現在的全身,可能已經沒有了一根骨頭,只剩下一堆的肉。而這一堆的肉,還在不停的蠕動着,他沒有了眼睛,沒有鼻子,只剩下一個空洞洞的口,吐出銀白色的,如同是粉絲粗細的絲線。

在這堆肉的身上,居然還不斷的流出一種粘粘的液體,一種像是鼻涕一樣稠呼呼的東西,說不出的噁心……

寧惠琴本能的緊緊的抓住了楚逸然,嚇得臉色蒼白,她另一隻手本能的摸出了腰際的槍——

“寧姐姐,不要!”要見寧惠琴就要開槍,雪兒忙大聲叫道。

“惠琴,你幹什麼?”楚逸然看着寧惠琴顫抖着正用槍對準了地上的怪物,忙道,“你想要打死他,你難道不知道,他就是牛博士?”

“我知道!”擰惠琴咬着嘴脣,臉色煞白,顫抖的道,“但他還是牛博士嗎?他已經成了一種怪物,他不是牛博士了……博士自己,也絕對不願意這樣的……他不願意的……”說到最後,她再也忍不住,撲到楚逸然的懷裡,失聲痛哭。

“這應該是某種藥物下產生的異變吧?”和尚皺着眉頭,鎮定了一下心神,搖頭道,“楚大人,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怪物,這纔是怪物……”郝楠哆嗦着嘴脣,喃喃自語,心中有一千萬份的慶幸,當初牛博士他們只是給他做了強化實驗,沒有給他做這個變態的實驗,否則,他寧願立刻死去,也不願意像蚯蚓一樣的在地上蠕動着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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