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恐怕你什麼都問不成了,今夜我就要你們把馮家人放出來!”素銘寬袍一揮,兩人密談的房間門輕輕開啓,他如一陣風般吹了進去,門無風自關。
看到素銘如此高超的身法,蘇渠言一陣警惕,而郡守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張着肥嘴想要喊人,但是喉嚨如被掐住一般,竟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要知道,郡守雖然肥胖,但是也是貨真價實的玄師頂峰強者,沒想到今日一照面就被制住。
“閣下是何人,又何出此言,莫非閣下要劫囚不成?”渠言長老雖然感到有些危機,但他並不害怕。
“不用管我是誰,我只問,若我要劫囚,你們可攔得住?”素銘嘶啞着聲音道。
的確,在雲天郡內,除了極少露面的雲天宗宗主,幾乎沒有人能夠擋住素銘。
“攔不住,但閣下會很麻煩,馮家會更麻煩。”渠言長老鎮定道。
“所以我來到了這裡,讓你們放人。”素銘漠然道,從納戒中拿出一塊玉牌,舉在兩人的面前。
郡守一看玉牌,嚇得魂飛魄散,趕緊跪了下來,而渠言只是躬身揖手。
“如何,現在是否可放人?”素銘看着郡守問道。
但郡守已經被嚇糊塗了,哪裡還能言?
“不能,且不說閣下的令牌來路不明,單論馮家所犯之罪,一道令牌的份量恐怕還不夠!”渠言道。
“馮家所犯何罪?”
“叛國罪。”
“證據!”素銘黑袍再揮,一股威壓蔓延開來,即便以渠言玄靈的實力,都有些扛不住。
“證據很明確,馮家襄助叛賊靜幽王多年,理當按叛國罪論處。”
“荒謬,據我所知,今年之前,靜幽王都不能算叛賊,何來襄助多年?”
“馮家長女馮曲婉在靜幽王叛逃後,成爲靜幽王親軍的一部分,這件事很多人都可證明。”渠言反駁道。
“但是她最近回來了,不是麼?”素銘冷笑道,當初都怪他烏鴉嘴,現在一語成讖了。
“她回來不過是刺探情報以及秘密從事謀反活動。”
“她已經棄暗投明了,我可以作證。”
“閣下連真面目都不肯露出來,何以作證。況且她從事謀反活動的人證物證俱在,即便有你的證詞,也不能翻案。”威壓越來越重,渠言咬着牙說道,
“這都是你們的證據,這案件我需要親自過問。”素銘道,屈打成招以及權錢交易的事情多了,捏造證據還不是很容易的事?
既然你們有證據,那我就把你們的證據給翻過來!
“閣下無權利過問此事,此乃郡守的職責。”渠言指着渾身流汗不止郡守道。
素銘轉過身,背對着倆人,黑袍寬大無比,此時卻顯得十分偉岸。他冷笑道:“我手握令牌,見令牌如見陛下,我當然有資格過問,倒是你,憑什麼對郡守職責指手劃腳。”
一語驚人,素銘說完,不待回話,突然轉回身,直接一道能量匹練打在渠言身上。渠言猝不及防,一口老血噴出,精神頓時萎靡了幾分。
他喘着氣道:“我是素家的三長老,閣下這般做,難道不怕承受我們素家的怒火?”
素銘聽完,笑意更濃。
“素家?我手握皇令,你能奈我何?莫非你們素家還想改朝換代不成!”素銘嚴厲地說道。
渠言一下子驚呆了,他以爲既然對方是皇家的人,那肯定知道素家在京都的地位。縱然是皇室,也不過京都四大家族平衡的產物,眼前黑袍人當真以爲皇家真有那般大的權力?
他擦乾嘴角的血跡笑道:“看來閣下這塊令牌的來路不明啊,不然閣下爲何對當前的局勢這般不解,而且還不敢露出真面目給我們看?”
素銘一顫,他以爲憑着令牌可以橫行整個凌霄帝國,卻沒想到第一次使用,效果就這般不好。
他收起令牌,不再和渠言扯淡,而是轉到郡守面前,問道:“他不認我這令牌,不知你認不認?”
郡守肥臉上全是汗,雖然他在雲天郡的地位頗高,但是現場三人,他的地位卻是最低。此時問他這個問題,他兩頭都難做人。
沒辦法,苦着臉,手哆哆嗦嗦往自己脖子上一打,暫時不省人事。
素銘搖搖頭,又轉向渠言威脅道:“他的意思是,現在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你是要直接承認我的拳頭大,還是想試試比比誰的拳頭更大呢?”
“沒用的廢物!”渠言指着那個倒在地上的肥胖身軀罵道。
“如果覺得是我的拳頭大,那就請出去吧。”素銘再次釋放威壓,冷漠道,
渠言黑着臉,滿腔憤怒地拉開門,然後重重的關上。
素銘吸了一口氣,一腳踢在肥郡守身上,道:“你現在可以醒了。”
肥郡守遭受重擊,倒在地上劇烈地咳嗽了兩三聲。
“放人,如何?”素銘面無表情的說道。
肥郡守害怕得不敢說話。
“不說話代表默認了,行了,起來,至於那所謂的證據,我想
不必我深究了吧。”素銘這一聲很客氣,同時也很霸道,嚇得肥郡守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就去安排。
素銘很滿意,心裡也有些擔心,感覺素渠言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幽暗的大牢裡,馮家人披頭散髮地坐在地上。地上冰涼,潮氣很重,腐爛的味道瀰漫。他們一個個嘴角都流着血,身體被打得滿是傷痕。尤其是馮家家主,接連受了五天的酷刑,腳趾頭都快爛掉了,身上長滿了膿包。
沒人理他們,沒人會同情他們,他們唯有死路一條。
“娘,我不想死”,一個小女孩抱着媽媽哭道。她還小,沒有受到嚴刑拷打,但是牢裡的溼氣以及每天吃不飽飯,她身體變得異常虛弱。
一位年近八十歲的老人躺在地上咳嗽不止,他原本就有些枯瘦,現在已經骨瘦如柴。孝子孝女跪在牢房前,希望牢頭能有個好心,放老人出去治病。但是沒人會理他們,因爲這裡的牢頭在已經身心麻木了。
馮曲婉臉色蒼白,她被嚴刑逼供叛國罪,之前斷裂的手臂還沒有全好,現在竟然有潰爛的現象,她只好凝靈成刀,將腐肉一刀刀割下來。
最近幾天,他們十分絕望,所以大部分人心裡都很平靜。他們不再激動,明知道前路就是一死,也沒什麼好激動的。
這時一個胖子慌慌張張地帶人跑進來,大喊着:“快把人放出來,把人都給放出來。”
瞌睡的牢頭被一語驚醒,正想發作,突然看到郡守大人親自前來,迅速擦乾桌子上的涎水,配合把人全放出來。
馮家人都以爲是在做夢,前一刻還在地獄,沒想到這一刻卻到了天堂。
小孩高興的哭起來,孝子孝女高興的哭起來,整個牢裡充滿了哭聲和笑聲,但那都是開心的哭,開心的笑。
馮家家主馮天烈緊皺着眉頭,他不理解剛纔還在嚴刑逼問,爲什麼現在卻又放他們出去。
“敢問大人爲何會突然放我們出去?難道是雲天宗求的情?”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高興地準備離開,而是不解的問道。
胖郡守哪敢多言,十分不耐地說道:“別問那麼多,你們只管出去,馮府已經解封,財物也全都已經送到府上。至於這幾天你們所受的苦,我們概不負責。”
馮天烈眉頭稍緩,但是他還是不太放心,感覺事情不是想象地這麼簡單,素家可能會有後續動作。而至於要怎麼應對,可能要先找到出手救自己的人。
馮曲婉走出牢房,擡頭看了看夜色,再次想起玄宗寶藏裡的那個少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