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血壓飆高，他差點昏厥了，醫護人員給他量了血壓，嚇了一跳，本來都沒高血壓的將軍，血壓高得嚇死人。
一旁的人趕緊勸着，卻又不知道將軍生氣的點在哪兒，夜陵也不在，一羣人愁得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穆將軍一想到自己躺在醫院，重傷的兒子，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的傻兒子，十六歲就看上人家，結果又是倒追，又是各種不要臉的，總算給追上了，這幾年頻繁出國，出境記錄都讓官方起疑了，不管不顧的。
結果……人家一腳把他給踹了。
在短兵相接時，對方簡直郎心似鐵，都不念一夜夫妻百日恩，害得他兒子躺在醫院裡。
那是子彈啊！！
就這麼打在背部。
差一點會沒命的啊。
這……小遠是多癡情，多淒涼。
穆將軍腦補了他兒子癡情無限被辜負的一系列狗血時間，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一時氣得不知道要先打死誰。
穆將軍腦補了一系列癡心漢子被辜負的戲碼，腦補得自己傷心都要哭了。
一旁的人不知道從何勸起。
夜陵回來了。
揉了揉眉心，最近是真的是多事之秋，什麼事情都湊在一起，實在不是一件好事，他也頭大了，“將軍，審訊的事情交給我們，你先回去休息吧。”
兩名俘虜都在審訊室裡。
“你聽一聽，是傑克安德森帶隊，這像話嗎？這像話嗎？”穆將軍氣得說話都差點不利索了，他的小遠怎麼就如此可憐呢？
夜陵說，“我聽說了，興許這裡有什麼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千真萬確的事情，說不定小遠那一槍還是他打的！”穆將軍眼前又是一黑，如果是那個人打的，他真的想要打死小遠了。
什麼眼光，看上了什麼人！
夜陵不知道怎麼解釋，“小遠僞裝了，你都未必認得出來，傑克又怎麼認得出來，子彈不長眼，誰也控制不住。”
“你是誰的朋友，誰的上司，站在哪一邊，你在替誰說話？”穆將軍發飆，也不等夜陵解釋，怒氣衝衝就走了。
一羣處長，副局面面相覷，夜陵說，“幹活！”
他把鍾燃叫過來，“帶兩組人去醫院，佈下天羅地網，說不定今晚會有收穫。”
“是！”鍾燃聽命，夜陵又補充了一句，“不要驚動穆遠。”
“明白！”
鍾燃離開後，夜陵疲倦地靠在沙發椅上，假寐了一會兒，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沒睡過，精神高度緊繃，今天任務算成功，可也是一次很慘烈的成功，死的人太多了，這血粼粼的教訓，他一時也有點受打擊，這一行比他想象中的更要困難。
可再難，也要走下去。
……
醫院裡。
夜黑風清，醫院是鴉雀無聲，穆遠睜着眼睛，心裡數着小綿羊，已經數了好幾次一千，也不知道數亂沒有，眼珠子機靈地轉着，避免自己犯困。
可真的有點困。
受傷的人精力本來就不好，還要一直保持神智，十分難。沈千樹和夜初走後，他還一心想着傑克或許會來醫院。
第2602 穆遠和傑克 24
受傷的人精力本來就不好，還要一直保持神智，十分難。沈千樹和夜初走後，他還一心想着傑克或許會來醫院。
等了大半夜，也沒有一個人來。
凌晨兩點鐘，一道人影如幽靈似的，進了穆遠的房間，關上了門，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驚動鍾燃帶來的人，站在牀頭。
數着無數次小綿羊的穆遠因爲手術後各種藥物所致，早就頂不住沉沉地睡了過去，傑克站在他牀前，看着他平穩的生命體徵，總算是真正鬆一口氣。
穆遠的手帶着一點溫熱，傑克輕輕地碰觸，一手輕輕地覆蓋在他的手背上，有些艱難地開口，“我……對不起。”
睡夢中的穆遠，怕也是聽不到，這一聲道歉，他是必須要說的，他明知道是穆遠，還打了他一槍，這是太殘忍了。
本傑明的人都殺紅了眼，不僅是他，還有他的手底下成員，作風和他一樣兇悍，他實在不想去賭那一名狙擊手的子彈擊中穆遠的頭。
不管給自己多少理由，親手打了穆遠一槍，這是事實。
穆遠睡夢中，並不安穩，似是做了噩夢，額頭上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傑克拿過乾燥的毛巾，輕輕地擦拭他額頭上的汗水。
鍾燃在外面設局，他進來就花費了幾個小時，沒有人在醫院守着他，半夜穆遠醒來，若是有需要怎麼辦？
他把毛巾放到一旁，也沒注意到毛巾裡的一顆小糖果掉出來了。
他陪着穆遠坐了一個多小時，穆遠的生命體徵一直都很穩定，傑克心裡很放鬆，也很複雜，他拿着手機好幾次要發短信告訴穆遠，這一次的行動是他負責的。
可好幾次，他都沒有發出去。
穆遠的手機就放在一旁，傑克拿過來，解了鎖，跳出的頁面卻是穆遠給他發的信息，穆遠沒發出去，也沒刪除，似乎糾結，就放到一旁了。
騙子，說好的在夏威夷呢？
你瞎啊，沒認出我。
你知道多疼嗎？誰特麼開槍的，永遠不要給他升職好嗎？
……
傑克，“……”
他已經準備好了迎接穆遠的質問，沒想到卻是這麼幾句話，穆遠也糾結着沒發出去，傑克一時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是，他告訴了穆遠，他一直在夏威夷。
本就是事實，也不曾欺騙穆遠，只不過本傑明讓巴洛登上了飛機，來了A市引來了中情局不滿，臨時調換他過來指揮。
本傑明的行事作風，一向被中情局的局長不滿，覺得他過於自負和驕傲，這案件很重要，不容有失，他接到命令就一直在看報告和制訂戰術，總不可能還特意給穆遠發一句，我來A市執行任務。
這不是傻子嗎？
“下次不輕易許諾了。”誰知道上司會不會再打他的臉，“你在裝睡嗎？你不迴應，我就當你是裝睡了，你的傷是我打的。你殺了絕密局的一名特工，本傑明把你們的人當成了活靶子，想要射殺你，我……不想去賭這一把，不如我自己來，對不起了。”
第2603 穆遠和傑克 25
穆遠毫無反應，睡得特別沉，傑克嘆息，捏了捏他的手，“我當你聽到了。”
……
傑克又逗留到四點鐘，又和一條幽靈似的出了醫院，來無影去無蹤，沒有引來任何人的注意，包括鍾燃。
清晨，穆遠醒來，動彈不得，夜陵請了一個高級護工照顧他，是一名女子，因爲動彈不得，又接了尿管的緣故，他覺得格外的羞恥，說什麼都不肯讓護工靠近。
這太……不文雅了。
對面是一個漂亮的小姐姐。
高護小姐姐看出他的羞澀，忍不住說，“少校，你不用害羞，在醫生和護士眼裡，沒有男女之分，那只是一個器官，扶一把不會怎麼樣的。”
穆遠的臉蛋爆紅，“我不尿。”
正好夜陵來了，穆遠慌忙催小姐姐離開，然後火急火燎地和夜陵說，“快快過來伺候我尿一把，我要憋死了！”
“你說什麼？”夜陵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誰給你的膽子！
“我真的要憋死了！”穆遠又羞又惱，“快點過來幫忙。”
夜陵，“……”
他作勢要出去叫護工小姐姐，穆遠羞恥心比較重，“那我寧願憋死，你不用叫了。”
夜陵冷笑，“那你憋死算了！”
穆遠很委屈，“都是男的，過來扶一把怎麼了，我真是可憐，差點爲國捐軀，結果國家的男人扶我尿一把都不願意，我真是過得太淒涼了！”
夜陵覺得他說得也太不像話了。
可忍不住想到了穆將軍昨天氣得高血壓的事情，也不知道穆遠知不知道他在他爹眼裡就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小可憐。
不僅被拋棄，還被打了。
可一想到穆遠讓他過來幫忙，他對穆遠又同情不出來，把鍾燃叫過來，讓鍾燃去伺候他尿，鍾燃不愧是全功能型的暗衛，在夜陵發瘋昏迷不能動彈的日子裡，這種事做得很順手，毫無心理壓力就幫穆遠解決了。
穆遠長長舒了一口氣，“爽！”
鍾燃哈哈哈大笑，看着夜陵一頭黑線也明白什麼，“穆遠少校，還是你厲害。”
這種事也敢叫我們大少幫忙，大少沒剁了你就算好了，你問問我們家二少和三少誰敢開口的。
穆遠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糖果和散亂在一旁的乾毛巾，“昨天晚上有人進來了嗎？”
“沒有啊。”鍾燃說，“我一直守在外面，高護小姐姐是第一個進來的，怎麼了？”
高護小姐姐進來的時候，穆遠已經醒來了。
那小姐姐根本就沒碰過他的毛巾，那糖果是他故意放在裡面的，不起眼，掉在地上也不會令人注意，穆遠脣角一扯。
“沒怎麼。”
他枕頭底下拿出了一根錄音筆，愣了愣，什麼鬼？
他沒開？
他明明開了啊！
臥槽！！！！！！！
夜陵說，“你好好養傷，其他的事情不要想太多。”
穆將軍那脾氣一定會忍不住和他說的，也不知道小遠聽了會不會傷心，夜陵想給他打一個預防針，可最後也沒說。
“鍾燃，你這暗衛一點都不負責任。”
第2604 穆遠和傑克 26
竟然讓人進來，還跑掉了，竟然還一無所知，實在是太不盡責了。
鍾燃一頭霧水，不知道怎麼回事。
穆遠也沒解釋，夜陵和鍾燃還沒走，沈千樹就給他帶來了早餐，似是知道夜陵也在，給夜陵和鍾燃也帶了一份，十分豐盛。
“夜初呢？”
“小叔帶她去玩了，本來她是想多陪你養幾天，被小叔給強制拉走了。”
“拉走的好，不然婚姻有危機了。”
穆遠說，“你想的有點多。”
他躺着也不能動，高護小姐姐喂他吃早餐，穆遠受傷比較重，胃口也不好，就喝了一點排骨粥就吃不下。
夜陵胃口倒是好，沈千樹在一旁溫柔地問，“你什麼時候回家休息？”
“看過穆遠就回。”
“那我陪你回去。”夜陵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他心情焦躁的時候，睡眠質量很差，表演癖雖沒了，這後遺症一直都在。
不管多困，只要心情焦躁就睡不着，會頻繁失眠，有她在身邊好一些，抱着她能睡得快一些，也睡得安心。
“你們別撒狗糧了，走吧，走吧，看的眼睛疼。”穆遠開口趕人了，夜陵也不多留，隨着沈千樹一起離開。
鍾燃留在醫院裡，繼續看着穆遠。
穆遠拿着錄音筆倒騰，發現不是他沒開錄音筆，是沒電了。
“我這也真是……太倒黴了。”
看來是沒錄上什麼東西了。
穆遠很失望。
蔡周來後，穆遠交代他，“你從我的賬戶裡劃一筆錢出來，賠償給犧牲戰士的家屬，也不用統一賠償，看誰家的困難一些，多賠償一些，全部算我個人出的。”
蔡周撓撓頭，“少校，這不太好，會有閒話的。”
“什麼閒話？”穆遠一直躺着，也有點難受，除了蔡周，還有技術兵，兩人都面有難色，小南瓜說，“少校，你這麼一賠償，萬一被人揪着說你心虛什麼的，這就說不清楚了，這一次任務犧牲，檔案是封存的，不會公開，只會在內部表彰，家屬不知道實情，萬一誰走了風聲，說是你指揮不當，纔會造成這麼大的傷亡，後面用錢來找補，這就不好聽了。”
穆遠一怔，他一直也沒想過這問題，只要是他指揮的作戰，若是有傷亡，他都會賠償，他有一筆錢是專款專用，怎麼用於因爲退役軍官的工作補助和基金會，專門幫助那些因傷退役，又找不到好工作的士兵們，給他們找一份好工作，或者給他們提供基本的生活需求，讓他們過得尊嚴又體面。
這筆錢也用來補償那些失去生命的戰士們，給他們家人提供生活保障。
蔡周說，“我們和高橋他們家人都認識你，也一直都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我們的工作多危險，家人們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可那些人……”
那就保不準了。
穆遠剛出過一次事情，再有什麼輿論，對穆遠很不利的。
本來這一次指揮也沒什麼問題。
硬實力上的問題，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大家都要拼死搶一個人，惡戰無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