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其他人也察覺出了兩人的不對勁,張惠和孫遠征兩人對視了一眼,很是狐疑,孫遠征往幾個晚輩站着的方向挑了挑眉,問張惠道:“怎麼回事,不對勁啊。”
張惠沒好氣的瞪了孫遠征一眼,她有眼睛,雖然老,還沒老眼昏花,孫遠征能看出來的,她能看不出來,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哪裡知道啊?剛剛周揚還好好的,他不是應該挺久沒看到弈琛了嗎?見面的話,不該是稱兄道弟的嗎?
唐弈琛沒有說話,一個字都沒有,握住甄蜜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緊,甄蜜被他都弄的有些疼了,唐弈琛也沒有鬆開,他微擡着下巴,深邃的目光堅定,一副不肯退讓的樣子,彷彿和周揚槓上了。
“周揚哥哥,你怎麼了?”
孫念芝不放心的問了句,周揚的臉色實在難看,孫念芝連叫了他幾聲都沒應,害怕的聲音都發顫了。
“周揚啊,你怎麼了?”
張惠走上前去,拍了拍周揚的胳膊,甄蜜腦袋貼在唐弈琛的胳膊上,扯了扯他握住自己的手,唐弈琛也好像是剛回過神來似的,回頭看了甄蜜一眼,將握着她的手鬆開了許多,歉然的笑笑。
周揚的桃花眼,眸色減深,聽到張惠的話,他渾身一震,如夢初醒一般,他低着腦袋,微垂着眸,等再擡頭的時候,已經恢復到了剛來孫家時的笑容,瀟灑桀驁。
“沒有啊。”
周揚笑着聳了聳肩膀,他喉嚨裡冒出的聲音,有些發緊,張惠狐疑,但看周揚的樣子,她又確實看不出哪裡不對勁,也就沒有多問。
“我剛一進來,就覺得哥身邊站着的女人眼熟,現在已經想起來了,之前在辰悠俱樂部的時候,好像有見過面。”
周揚若無其事的樣子,說話的時候,眼睛四下張望,但是卻始終沒有和唐弈琛對視,唐弈琛緊繃着的神經稍鬆了一些,但是甄蜜看他,卻依舊並不輕鬆的樣子,就好像是有什麼心事似的。
周揚這樣一說,甄蜜很快想起來,那天在辰悠俱樂部,好像確實有看到過周揚,不過只是匆匆一瞥,所以她印象並不是很深刻。
周揚雙手插在褲兜,用一種極爲傲然的態度,上下打量着甄蜜,嘖嘖了兩聲,“很一般嘛,真不知道我哥到底看上你哪裡。”
周揚這樣‘客觀’的評價,傳到季昕瑜耳裡,心情是十分的舒暢,但她卻不知道,周揚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有多痛。
比起說這樣的話打擊甄蜜,自我安慰,他更有一種想要質問唐弈琛的衝動。
周揚看着甄蜜,甄蜜卻是看着唐弈琛,抿着嘴脣,面露擔憂,全部的心思都在他上面,給人的感覺就是,她的眼裡就只有唐弈琛,沒有其他,事實也是如此。
唐弈琛比甄蜜高,甄蜜看他的時候,是仰着脖子的,那新種上去的草莓,十分顯眼,周揚不動聲色,雙手卻緊握成了拳頭,他就算是在笑,嘴脣也是抿的很緊的,讓人感覺不到歡愉。
“去吃飯吧,我都餓死了。”
周揚轉開視線,挽着張惠的手,撒嬌着說道,兩個人朝着餐桌的方向走了過去,唐弈琛看着周揚的背影,變的黯然的眸色,有些複雜。
周揚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纏着唐弈琛,非和他坐在一起,而是和他保持了距離,餐桌上,周揚一直在逗張惠和孫遠征他們開心,但是卻沒有像以前那樣老是談論唐弈琛的話題,周揚看着尋常,但和他還有唐弈琛一起吃過幾頓飯的人,都感覺到了他今天的異常。
比起方纔對峙的時候,唐弈琛的臉色要好看許多,神色和情緒都恢復了正常,不停的給坐在他身邊的甄蜜夾菜,夾她愛吃的菜,細心溫柔,體貼入微,季昕瑜本來就沒什麼胃口,這會看着,嫉妒的心都是發苦生澀的。
剛剛唐弈琛和甄蜜在這邊喝雞湯,季昕瑜這邊要應付孫家一大家子人,和他們說話,根本就無暇顧及唐弈琛那邊,而且,她也擔心,自己會因爲太過生氣露陷,讓孫家那些眼尖的人發現,所以一直都十分克制,但是現在,同在一張桌上,他的視線根本就避無可避,就算她不想看,不經意間都會看到對面兩個人肆無忌憚的秀着恩愛,尤其是甄蜜脖子上的吻痕,季昕瑜都恨不得用刀子摳下來。
他們兩個在s城的時候就同居了,昨天楊冰給她發那些信息的時候說了,她和甄蜜在孫家,是住在同一個房間的,甄蜜脖子上的痕跡是什麼,不言而喻,想到這裡,季昕瑜氣的都要爆炸了,甚至後來自己死皮賴臉的留下來吃這頓午飯。
那樣潔身自好的一個男人,一直以來守身如玉的,到底是爲什麼,會看上一個和別人結婚三年的女人,他是腦子抽風了嗎?還是眼睛出現了問題,就不覺得噁心嗎?
唐弈琛不覺得噁心,但是季昕瑜想到唐弈琛是因爲這樣的女人不要她的,季昕瑜就覺得嘔的慌,不甘心的發狂,她死死的盯着對面的兩個人,手上拿着的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季昕瑜先前是晃神,都忘記自己身處哪裡,她這一拍,自己的思緒也回來了,清醒過來的季昕瑜震了一下,看到桌上都向她投注過來的視線,如鍼芒刺背,想要解釋,卻有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只在最短的時間內,垂下了腦袋,收斂住那雙表達了她內心最真實情緒的眼睛,她快速將筷子拿了起來,因爲緊張和慌亂,不小心碰到碗,差點摔在了地上,幸好她一旁坐着的孫念芝接住了。
孫念芝看着季昕瑜,那句你怎麼了,還是沒問出口,她用眼角偷偷瞅向對面的唐弈琛和甄蜜,小舅舅對小舅媽,一言一行都是愛,昕瑜姐姐喜歡了小舅舅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說接受就接受的了?
季昕瑜腦袋垂的更低,歉疚萬分,“對不起,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