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是一見到美女就雙眼泛光,就算戴着墨鏡都能看的出來,唐弈琛的神色如常,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興趣缺缺。
周揚怒了努嘴,每每這個時候,他看唐弈琛,總覺得他這不近女色的高冷模樣傲嬌的很,難道他不知道他這個清心寡慾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更讓女人神魂顛倒,想要征服嗎?
坐在裴如沁身邊的裴曉悠在看到唐弈琛的時候,眼睛一下就亮了,滿是驚豔驚喜,裴如沁不着痕跡的掃了眼恨不得衝到唐弈琛跟前打招呼的裴曉悠,鬆開了她的手,她看向唐弈琛,臉上堆着和藹的笑意,“弈琛回來了。”
裴如沁雖然已經五十出頭了,但臉保養的還算可以,看起來像四十多,不過頭上卻有很多的白頭髮,十五年前的那場車禍,她在得知自己不能生育後,沒過幾天又知道她唯一的兒子失血過多過離世的消息,一夜之間白了頭髮,那兩年的時間,她老了許多,雖然後來努力挽救,但她始終沒有將頭上的銀絲染色,這幾年,她一直吃齋唸佛,氣色看起來倒是比唐弈琛離開的時候好了一些。
唐弈琛微微的點了點頭,淡淡的恩了一聲,依偎在裴如沁身邊的裴曉悠已經站起來了,她那雙眼睛在看向唐弈琛的時候,是難以掩飾的熱切和興趣。
唐士延則板着臉,裴耀陽的母親徐秀珍的臉色最難看,唐弈琛那一臉淡然的模樣在她看來就是死不悔改,想到自己那麼優秀的兒子現在居然被打的只能在醫院躺着,徐秀珍是氣不打一處來,越看唐弈琛就越覺得不順眼,好幾次都想開口罵人,被身邊的裴繼業制止了。
唐弈琛走到客廳,禮貌的朝着衆人點了點頭,態度疏冷,最後將目光落在唐士延身上,他正準備打招呼,一直在裴如沁身邊的裴曉悠笑着走了過去,她面帶微笑,行走間,撩了撩耳鬢的頭髮,輕輕的甩了甩,配上那身打扮,那叫一個嫵媚動人。
裴曉悠笑着站在唐弈琛跟前,抿着嘴脣,不着痕跡的拋了個魅眼,笑的是魅惑衆生,然後伸出手,落落大方,一臉自信的介紹道:“裴曉悠。很高興認識你,我以前在英國的時候經常聽爺爺提起你,說你年輕有爲,讓我和哥哥多多向你學習呢。”
唐弈琛垂眸掃了眼裴曉悠遞過來的手,很快收回了目光,插在褲兜的雙手紋絲不動,絲毫沒有和她握手的打算,這一招從來都是屢試不爽的裴大小姐第一次碰上這麼不給面子的人,自信滿滿的臉上,笑容僵住。
他身後站着的周揚見狀,就知道唐大少又犯病了,女人方面的潔癖病,他就不明白了,身爲男人的唐弈琛,怎麼會患上這種億萬分之一的概率都沒有的病呢?
客廳內,原本大家說笑正歡,和樂融融的氣氛一下變的冷凝起來,周揚見狀況不對,從唐弈琛的身後竄了出來,雙手捧住了裴曉悠的手,“裴小姐,幸會幸會。”
剛剛周揚和唐弈琛一起出現在客廳的時候,裴曉悠就發現他了,因爲他的裝扮實在太古怪,這都已經是晚上了,又是在室內,他居然還戴着墨鏡,就和個神經病似的,想讓人不注意都難,因爲他一直都跟在唐弈琛的身後,再加之又是一副狗腿的樣子,裴曉悠以爲他就是唐弈琛的跟班,手被他這樣握住,嚇得是花容失色,一臉嫌惡的後退,不停的想要甩開,周揚又繼續道:“我爺爺是銘揚集團的董事長。”
裴曉悠聞言,很快收斂起眼中的厭惡之色,止住了後退的腳步,臉上的笑容得體,“原來是周公子。”
裴曉悠懊惱的蹙起了眉頭,都說周公子喜歡黏着唐弈琛,就和跟屁蟲似的,而且行事古怪,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裴小姐千萬不要見怪,你是不知道,我哥纔去b城上大學,孫老太太就張羅着給他找對象,b城的名門淑媛,甭管什麼樣的,什麼性格的,我哥都見了,孫老太太心疼我哥,個個都是頂好的。”
周揚鬆開裴曉悠的手,豎起了大拇指後,指了指唐弈琛,“你也看到了,長的太好看了,氣質又出衆,家世又好到冒泡,女人一見到,修養什麼的全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就知道犯花癡,找各種理由和他握手,握住了就不肯放,所以他現在,已經不和女人握手了。”
周揚勾着脣,似笑非笑,對着裴曉悠挑了挑眉,裴曉悠的心思被戳穿,尷尬的笑了笑,其餘幾個人,就連裴國榮面色都不好看,周揚話裡有話呢,他這是在告訴他們,就裴曉悠這樣的貨色,之前唐弈琛在b城不知道見了多少,他根本就不會喜歡,明裡暗裡的還說裴曉悠沒教養,犯花癡,他們個個都心知肚明,可礙於周揚的身份,誰都不敢多說什麼。
周揚見裴家來的那幾個人面色都不悅,心情大好,他向後退了幾步,繼續站在唐弈琛的身後側,狗腿道:“哥,是這樣的不?”
周揚周公子雖然憐香惜玉,卻是心眼最小,而且睚眥必報的人。
唐弈琛回頭給了他一個正眼,讚許的勾了勾脣,轉身看向面色難看的裴國榮他們,“是這樣沒錯。”
他說着,走到唐士延跟前,看着他,不帶任何感情叫了聲:“唐董事長。”
唐士延原本就板着的臉又沉了幾分,冷聲訓斥道:“你還知道回來啊。”
唐弈琛見他這個樣子,清冷的臉上有了幾分薄薄的笑意,“不是讓我叫我回來的嗎?難道一大早堵在我家門口的不是你的人,讓我回來也不是你的意思?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回去了。”
唐弈琛作勢,轉身就要離開,唐士延氣的臉都綠了,“孽子!”
他的眼中劃過濃濃的不滿還有深深的無奈,卻到底是捨不得三年第一次回家的兒子一頓飯沒吃就這樣走了,重哼了一聲,卻還是忍着沒有發作,“你不是說回來一起吃飯的嗎?開飯了,你還去哪裡?”
從唐士延將唐弈琛接回來到現在,不論是人前還是人後,唐弈琛從來沒叫過他一聲父親,都是稱呼唐董事長,父子兩就沒有意見統一的時候,一直都在唱反調,關係十分僵硬,而三年前的那件事,更讓兩人的關係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逢見就吵,各有輸贏,唐弈琛贏的次數多,但在他看來,他和唐士延的這場博弈,那一次逼不得已的妥協,就讓他輸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