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小白用司司的飯卡刷了一大杯奶茶，邊走邊喝。
食堂裡，學生們都在各個窗口排隊打飯，封媛挑了個人少的窗口拉着宮小白站過去。
封媛站在前面，宮小白站在她身後。
她側身說，“這個窗口的糖醋小排，青椒肉絲和紫菜湯味道都很不錯。”
聽到這句話後，盤旋在宮小白頭頂一整個上午的陰霾，瞬間移開，陽光穿透雲層刺來。
猛吸一口奶茶，她露出個笑臉，“那我可要多吃一點。”
有人站到了宮小白身後。
整個食堂頓時安靜下來，端着餐盤的女生佇立不動，正在排隊的女生睜大了眼睛，在最後面排隊的女生伸長了脖子向前張望。
“季、季校草？！”
“這個學期的第一次相遇啊，感覺自己超級幸運的！”
“晚點吃飯有這種福利？”
“學神就是學神，聽說他上學期最後一門英語沒考，居然還能成爲二班的第一名。”
“我想想啊，一班統共是五十七人……我天！足足少了一百五十分，他還能排年級第五十八名！跪了跪了。”
“好想去二班哦。”
“別癡心妄想了，等下次月考，人家重登年級第一名的寶座，就會調回一班。”
“是哦，聽說他跟高三的學生一起去參加市裡舉行的物理競賽，得了個第一名，這種人，嘖嘖……”找不到更好的詞來形容他了。
明德一高的競爭非常激烈，每次大型考試，像月考、期中考、期末考這種，如果成績能排前五十七名，就能去重點班一班。
相反，一班名次下降的學生就得去普通班。
年級第一名季燚也不例外。
上學期期末考，他有事耽誤了最後一門考試，下學期便去了二班。
不過一班的學生都挺爭氣，爲了保住自己的名次，更加發奮學習，只有少數黑馬能擠掉班裡後幾名。
在明德，季燚就是一個傳說，是遙遠天際的一顆星，別人只能仰望，妄圖靠近是不可能的。
宮小白咬着吸管，悠哉悠哉喝奶茶，一些消息自動往耳朵裡鑽。
季燚？學神？
那他就是學校最厲害的人了？
“等你成爲這個領域最厲害的人，第二重塔自然能夠開啓。”
耳邊再一次迴響鳳皇的話，如珠子落入玉盤，聲聲扣在心上。
這麼說，只要她打敗這個叫季燚的男生就可以了。
她倒想看看他是何方神聖！
宮小白乍然回頭，想要一窺學神真容，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方玫去完廁所回來，一眼看到人羣中沒穿校服的她，喊道，“小白！”
她視線轉移，看向方玫，招了招手，“這裡這裡！”
這聲音……
莫名的熟悉。
正低頭看手機的季燚擡起頭，看着前面只到他下巴的女生，粉藍色牛角扣大衣，長髮及腰，柔順如緞帶，精緻小巧的珍珠髮箍爲其點綴。
五官給人一種難言的深刻印象。
明明在此之前沒見過面，卻覺得熟悉。
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這聲音。
這時，前面不知是誰插隊，還是有人不小心往後撞了一下，只覺得隊裡所有人都在往後退，封媛被前面人撞到，猛地後退一步，踩到了宮小白的腳後跟。
“啊！”宮小白整個人站不穩朝前面倒。
季燚淡漠地後退一步，卻又在聽到她聲音的同時，伸手去扶。
封媛轉過身，“對不起對不起，小白，你……”沒事吧。
後面的話鯁在喉嚨裡。她看到季學神雙手扶住宮小白的肩膀，兩人面對面，呈一種環抱的姿勢，小白撲到他懷裡。
季燚只覺一陣清新的馨香撲面而來，一個軟軟的身體就貼在他胸口。
變故發生得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
宮小白忙推開季燚，低頭道歉，“對不起。”
視線所及的是一雙黑白拼色的運動鞋，再往上一點，是白皙而富有誘惑力的腳踝。第一次見男生的腳踝長這麼漂亮。
呃，她好像沒見過宮邪的腳踝。
跟司司那種瞎臭美故意疊起褲腿不一樣，男生是因爲校服褲子太短了，好好的長褲穿成了九分褲的感覺。
視線一點、一點往上，筆直修長的雙腿，垂在身側的手。校服拉鍊拉開了，裡面是羊毛衫，輕易可見精瘦的腰，再往上……
啊啊啊啊！
宮小白一臉深深的愧疚，看看男生胸前的衣服，又看看自己手裡的奶茶。
覺得自己剛纔那句“對不起”實在太輕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連說了好幾個，頭低得更低。
宮小白剛纔撞到季燚懷裡，手裡的奶茶杯擠壓在兩人之間，淺咖色的奶茶從吸管中噴出來，全灑在了季燚身前。
不僅打溼了羊毛衫，校服外套也沾上了污漬。
季燚眉目冷凝，周身的溫度霍然下降到零度以下。
圍觀了整個過程的衆人，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這些學渣雖沒機會跟大神在一個班，關於他的傳聞可聽過不少。
雲端高陽的季學神極少與人說話，冷漠矜持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不曉得多少喜歡他的女生望而卻步，只敢暗戳戳的喜歡他。
剛纔伸手扶女同學那一幕已經驚掉了一衆人的下巴。
按照他的性子，漠不關心地往後退一步，讓女生摔在地上纔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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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燚凝視宮小白半晌，轉身就走了，連飯也不吃了。
眼前的人走了，宮小白慢慢擡起頭，只看到一個挺拔頎長的背影。
她都沒看見人長什麼樣子。
方玫邁着小碎步，跑到她身後，下巴擱在她肩膀上，“怎麼樣？”
“什麼？”
“被校草學神抱在懷裡，感覺怎麼樣？”
“……”宮小白看了看只剩下一點點的奶茶，生無可戀。喝什麼奶茶啊！現在好了，恐怕將人家得罪了。
“別擔心啦，季學神不會在意的。這點小事兒他壓根懶得搭理。”方玫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心裡想什麼。
她好歹跟季學神在一個班過，沒跟他說過幾句話，性子倒是瞭解一些。
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人家根本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
“是、是嗎？”
“聽我的，沒錯。”方玫朝前面的封媛擠擠眼，“封媛，你說是嗎？”
封媛：“是這樣的沒錯。”
“那個女生誰啊？以前沒見過，連校服都沒穿。”
“不認識，好像是高一的。”
“潑了季校草一身的奶茶，真有她的！”
“那又怎樣？人家得了學神一個擁抱欸。我也想要……”
有女生回過神來，低聲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