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邪拿起桌面的手機，避開幾人去了別的地方。
侯明謙的目光一直追隨他的身影，直到視線不及，他才收回目光，擡擡下巴說，“誰啊？爺的私人電話沒多少人知道吧？”
“你猜。”秦灃故作神秘地低聲一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大概喝不習慣，眉毛皺了皺，放下了咖啡杯，揶揄道，“你小子不是一向自詡頭腦最好使麼？”
侯明謙眼珠子一轉，似乎想起什麼，發出意味深長的一聲，“哦——”拖長尾音，嘴角翹起，“指紋解鎖的那位？”
他有些印象，上次爺臥室的門誤鎖了，還是他遠程操作給修好了，那時除了爺的指紋還錄入了一個人的指紋。
想起來這件事，便又記起另一件事。
調監控錄像……
說起來，他也算見過那姑娘。
錄像中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羽絨服，粉雕玉琢，那樣嬌豔的容顏他至今仍記得清清楚楚。
眼見對面秦灃發出更爲爽朗的笑聲，侯明謙知道自己猜對了，得意地揚頭，“我猜對了吧！都說了小爺我最聰明！”
嘁，你也就敢在我面前自稱小爺，在宮爺面前試試？秦灃哼笑。
“不是，我說……”肖瓊一頭霧水，看看猴子又看看秦灃，這兩人打什麼啞謎呢，她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指紋解鎖是什麼意思？”
侯明謙往背後一靠，恢復吊兒郎當的樣子，“讓秦灃給你說唄，他一直跟在爺身邊，比我清楚。”
“去你的。”秦灃在桌下踹了他一腳，侯明謙雙腳一擡躲過了，衝他嘿嘿一笑。
秦灃：“想打架是吧？！”
侯明謙抱臂，露出無賴的笑，“不想打。我一搞技術的，爲什麼要跟你比武？”
肖瓊看着兩人一來一往，莫名有些煩躁。
憑女人的直覺，她猜到猴子和秦灃一定知道某件事，這件事有關爺，或者對她來說也十分重要，她想知道卻又害怕知道。
矛盾與糾結向來不是她的處事風格。
她將目光對準侯明謙，“說吧，到底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她神情嚴肅，眼神銳利，彷彿融進了一截冰柱，隨時刺傷別人。
侯明謙一直有些怕肖女王，女王這兩個字不是白叫的，她在軍中就是女魔頭！頓時收起嘻皮笑臉的作態。
停頓片刻，他小聲嘀咕，“我也不太清楚，有關爺的事兒，我總不能單憑猜測胡亂說吧。”
肖瓊面色微變。
——
宮邪握着手機出了餐廳側門，沿着走廊走到一處開放式陽臺前停下。隔着半開的欄杆，外面就是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
汽車鳴笛聲和嘈雜的叫聲涌來。
眉毛微蹙，他還以爲走廊盡頭會安靜些，誰知竟通向外面。
想要另尋一處清淨地，又擔心電話像上次那樣掛斷，只得作罷。
他摁下接通鍵。
“是我呀！”耳邊驀地傳來小丫頭清脆的嗓音，像極了清晨的百靈鳥，羽毛沾了露水，仍是開心地唱歌。
宮邪自己都沒發現他嘴角在這一刻揚起的弧度有多麼惑人，聲音一如既往地故作冷淡，“我知道。”
“你怎麼沒回我短信啊？”十多個小時積攢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聲音裡滿是顫意。
宮邪抿了抿脣，跟她解釋，“剛下飛機，纔看到短信你就打電話過來了，沒來得及回。”
“哦。”只要聽到他解釋她就會原諒。
她小聲重複道，“那……我再問你，你是不是討厭我？”
一陣風吹來，帶來陣陣涼意，宮邪後退兩步，站定。
“沒有，別多想。”他從沒討厭過她。
宮小白舒了一口氣，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壓在心上的大石頭終於搬開了，身上陡然輕鬆，她喜笑顏開，“我會乖乖等你回來哦。等你回來我送你一個禮物。”
宮邪瞬間聯想到她前幾次送禮物的場景，有些哭笑不得，“好。”
“小白，電腦弄好了，快過來！”司司站在她臥室門邊喊道，瞧見她正站窗邊跟人打電話，他比口型：我等你。
小白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司司剛纔那一嗓子足夠嘹亮，宮邪聽得毫不費力，他清清冷冷說，“你在哪兒？”按照兩邊的時差推算，國內應該是夜晚十一點左右。
宮小白老實交代，“我在司司家。他請我到他家做客……”
“嘟嘟嘟……”
突然響起的忙音代替了他的聲音。
小白意識到電話被掛斷了，再打過去，無人接聽。
難道國外信號不好？
宮邪垂眸望着手機屏幕，一張臉陰沉沉的。白疼那丫頭了，還以爲會乖乖在家，居然在他離開後就跑了。還不如養只貓兒呢。
一轉身，對上肖瓊探尋的目光。
他瞥向她，鎖了眉，光顧着跟那丫頭說話沒注意周圍的動靜，不知她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聽了多久。
他非常厭煩這種偷聽人講話的行爲。
肖瓊知道他的規矩，不等他問，她自己先招了，“正準備點餐呢，猴子和老秦見爺遲遲未來，讓我過來看看。”
宮邪嗯一聲，裝回手機。
正欲返回餐廳，肖瓊攥緊拳頭鼓起勇氣叫住了他，“爺，想問你一個問題。”
宮邪挑了挑眉看向她，示意她說。
“你還會回去嗎？”她粲然一笑，如薔薇花般倔強美豔，補充道，“我指的是尖刀戰隊，你一手創造的尖刀戰隊。”
作爲軍人，她實在慚愧，沒有所謂的信仰和奉獻精神，她就是爲了他才考進軍校，經過各種魔鬼訓練、層層選拔，進入特訓營，最後加入他的尖刀。
如果他離開了不再回去，她待下去也沒有意義。
宮邪瞳孔微縮，“我回不回去很重要？”頓了頓，“老邢會帶好你們。再說，以你現在的能力，也不需要人帶了。服從命令、聽從指揮、完成任務，除此之外，你不必考慮其他。”
“我……我就是想……問一下。”
宮邪擡頭望向灰色的天空，半晌，吐出兩個字，“會吧。”
肖瓊一愣，張大了眼睛看他，她沒聽錯，他說了會回去！
耳邊的風聲忽然變得那樣輕柔，噪雜的汽車聲變成了悅耳的奏樂，巨大的欣喜像糖果一樣砸向她，甜到了心裡。
原先那些困在心上的不安和慌亂都消失了。
她微笑着點頭，“我……我們等你回來。”
既然你說回來，無論多久，我都等，因爲我相信你一定說到做到。
－－－－－－題外話－－－－－－
有請肖女王發表感言。
肖女王：我喜歡宮爺！
小白：……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