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寧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一抹笑容。她又不是古代人,還講究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再說,她跟封玄亦本來就是在一起的。她之所以會有些激動,還不是因爲之前她跟封玄月之間的突發情況,讓封玄亦看起來跟她在冷戰。
現在看來,他怎麼都是很在乎她的,她自然覺得很開心,好像一剎那之間,肩膀上的傷,不那麼疼了。
“那他交代了哪三件事?現在狩獵結束了嗎?如果結束了我必須要回去,不然的話,麻煩就大了……”
茹兒不太明白謝長寧所說的麻煩大了指的是什麼,她只能先逐一地回答她主子的問題。
“三王爺交代的第一件事是,剛剛煮好了的止血藥,你一定要喝……”
“好,沒問題……你去端過來吧……”
茹兒跑出了帳篷,將一碗黑乎乎的藥端到了謝長寧的面前,看着她一口氣全都喝完了,才繼續說出第二件事。
“接下去就換一身衣服。因爲小姐身上有傷,白布纏得稍稍厚了一點點,所以要換一件適合掩飾的衣服,那樣纔會萬無一失……”
“沒問題……”
茹兒直接從帳篷一個角落裡的小箱子打開,拿出一件玄色的羅裙出來。
“黑色的?”謝長寧好意外,她穿越到這邊這麼久了,還從來沒有見過有貴族千金穿黑色的。
茹兒也覺得有些突兀,可也沒辦法:“黑色的容易掩蓋血跡,而且這件衣裳的肩膀是特地加厚的,領子又大又厚,也能很好的蓋住肩膀。三王爺的手下,只能找到這麼一件衣裳,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那好吧,就當穿情侶裝好了……”謝長寧想到封玄亦今天穿得也是黑色的衣服,忍不住笑了笑,心情不錯地讓茹兒幫她更衣。
“小姐……什麼是情侶裝啊?”茹兒一邊幫謝長寧換衣服,一邊好奇地問。
“很中意的衣服,就叫情侶裝……”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奴婢也有一件情侶裝,可喜歡了……”
謝長寧差一點就笑出聲來,只是一動氣,肩膀就疼,她都沒辦法笑了。
“好了,趕緊說最後一件……”
“最後一件事就是……”茹兒朝着帳篷外面指了指,示意謝長寧出去看看。
謝長寧一時之間也猜不到封玄亦最後的安排是什麼,這藥也喝了,衣服也搞定了,就連妝容也補了來掩蓋失血過多的氣血,還有什麼是非做不可的呢。
謝長寧按照茹兒示意,走出了帳篷。帳篷外面除了之前那名婢女之外,還有三名侍衛,空蕩蕩的地面上,還有一個很大的麻袋。
“這是什麼?”謝長寧伸過手去想要打開看看,被一旁的侍衛搶先了一步。
“四王妃,你肩膀受了傷不方便,還是屬下來吧……”
謝長寧淡淡地一笑,收回了手,看着侍衛將大麻袋解開之後,臉色微微一變。
“你們主子是想把他打到的獵物讓給我,讓我可以交差?”
“王爺確實是這樣安排的,不然的話,四王妃的嫌疑太大,肯定會被皇后娘娘懷疑的……”
謝長寧的心裡也很清楚這一點,想要徹底打消皇后的懷疑,需要準備太多的東西
,而交出已經打到的獵物,這也是必須的。
“你們主子把獵物讓給了我,那他自己怎麼辦?皇上都已經定下了規矩,第一的那個人才能拿到北漠的兵權,你們主子必須要掙到這個第一……”
“這個王爺自會有安排,還請四王妃準備一下,帶着這些獵物回圍場吧。剛剛號角聲已經響過了,狩獵已經結束……”
謝長寧的心情,頓時變得有些沉重起來,真的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我就帶走一個,其他的我不能收。反正我有一個可以交差就行了,我的狩獵本領,本來就不行……”
“這……還請四王妃全部帶走,王爺交代過,必須這麼做……”
“可是……”
謝長寧還想再說什麼,可這個時候,又有一批侍衛趕過來,是封玄月的人。
“四王妃,屬下奉了四王爺的命令,要立馬找你回去,要是再晚一些,怕是皇后就要派所有的侍衛進園林去找你了……”
這一下,謝長寧真的沒有退路了,只能讓那些三王府和四王府的侍衛,將那一大麻袋的獵物擡走,她自己將茹兒留在了帳篷這裡,以最快的速度趕去同其他人集合。
在回圍場的一路上,謝長寧的腦海裡面想過好多的辦法,不知道到時候這個雜亂的局面,要如何收場纔不至於會輸。
之前在圍場的較量,皇后的人沒有殺掉皇上,本應該算是陰謀破滅了,可偏偏錢將軍爲了保護皇上,意外犧牲,讓皇后這邊也不算一無所獲,也賺到了便宜。那麼接下去皇后和皇上要爭的就是狩獵的第一名,爲了背後那份北漠兵權的歸屬。
可這接下去的形勢,一點也不樂觀。狩獵的過程中,封玄亦和封玄月都在忙於應付那些殺手,封玄亦狩獵到的獵物剛纔粗粗看了一下,倒是不少,可現在卻全部都送給了她,那麼就等於白白將第一名,讓給了從中得利的謝承天和謝靜柔。也不知道這個皇上到底是怎麼想到,北漠的兵權居然也可以拿出來當獎品,真的是不想要這個江山了?!
謝長甯越想越氣,她真的很想殺一殺皇后的威風,不然,今天她所受得傷痛,真是無處發泄了。
謝長寧在四王府的侍衛陪同下,疾步朝着之前皇后休息的場地走近。
溫暖而又明媚的陽光下,謝長寧一身黑色高貴的拖地長裙,讓她再一次成爲了所有人的焦點。也正是因爲心中有着一份怒氣,讓她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強大的氣場,那股霸氣凌然的氣質,瞬間就將今日濃妝豔抹又穿着華麗的皇后,給比下去了。
“寧兒……你怎麼這麼晚纔來啊……”皇上此時正坐在原先皇后坐得那個寶座上,整個人看起來還算精神,他看到謝長寧可以無恙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心裡也總算是可以安心一些,深怕這個丫頭會出事。
謝長寧連忙笑着對皇上行了禮:“寧兒一時跑遠了,不認識回來的路,幸好玄月哥哥派人來找我,這才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謝長寧說完,還不忘演戲演全套,側過頭去尋找封玄月的人影。
環顧了四周一圈,她才一旁不怎麼起眼的角落裡,找着了封玄月。此時的他,正臉色蒼白又一聲不吭的坐着,渾身上下的衣服有好幾處都破
了,還帶有血跡,像是傷得有些重。站在封玄月身側的冷宇,用一抹寒冷而又怒意的眼神,盯着謝長寧看,這讓謝長寧的神情,忍不住微微有過一絲愣神。她之前不是帶了救兵過去麼,爲什麼封玄月還會傷成這樣,難道,跟自己有關係麼?這不可能吧……
一直站在皇上身旁的皇后,眼神很明顯的冷了一冷,語氣犀利地發難道:“玄月被野狼咬傷了好幾處,都來沒有來得及處理傷口,換一身衣服,怎麼寧兒你又沒受傷,卻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這是怎麼了?”
謝長寧早就在來的路上想好了對策,一點都沒有被皇后問得措手不及。
“姑姑……只怪寧兒騎術不佳,今天姑姑特地爲寧兒選的那匹馬,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發起瘋來,還將寧兒從馬背上甩了下來,把衣服弄髒了也摔破了……”
皇后一下子就顯得有些沉默了,將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謝靜柔。她將有問題的馬安排給謝長寧,也是爲了以防萬一,怕謝長寧又會壞事。
現在,謝長寧當衆說出坐騎發瘋的事,很明顯是某個知情的人,吹了笛子讓馬發的瘋。那麼這個吹笛的人,除了謝靜柔之外,就不可能會有第二個人,因爲她之前散出去的那些眼線,曾有人回稟說,發現了那匹馬的屍體,但絕不會是派去的殺手所爲。
謝靜柔面對皇后看過來的目光,很自然就躲開了。她明明抓準了最好的機會,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謝長寧弄死的,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反而會被謝長寧給耍得團團轉。這叫她,如何還有臉面跟她姑姑提起這個事啊……
皇后一看謝靜柔那副德性,就知道她又把事情弄糟了,礙於在場的人多,也不好發作什麼,只能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將話說下去。
“馬怎麼會突然發瘋呢?寧兒……你有沒有傷着啊?快讓姑姑看看……”皇后瞬間就換上了一抹擔憂的神色,起步朝着謝長寧走近,想要看看她到底傷在了哪裡。當然……最好別讓她發現謝長寧是傷在了肩膀,不然的話,她定要將她碎屍萬段!
謝長寧看着皇后假借關心的名義,想要觸碰她的手臂,心裡下意識地有過一絲緊張。她完全可以猜到此時的皇后,內心會懷疑一些什麼事,所以她將所有的情緒都控制得很好,不露出任何的異樣。甚至,她爲了打消皇后的疑慮,還主動展開手臂,先一步證明她的手臂是可以活動自如的。
“姑姑你看,一點都沒有受傷,你不必太過擔心,這是意外,不用把這個事放在心上的……”
皇后原本想要抓住謝長寧手臂的舉動,正好被謝長寧展開雙臂的動作打斷了。她看謝長寧一點掩飾的舉動都沒有,好像是真的沒有受傷,這讓她心裡不由自主地動搖了之前的懷疑。
殺手確實有跟她回報說,太子看着黑衣人和皇上離開的背影,曾流露出過分擔心和不安的眼神。
身爲封玄銘的親生母親,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兒子的性格以及平日裡所慣有的行爲。那樣子的一個眼神,絕對不會是出於他的父皇被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帶走了。相信她那個天性善良,又始終改不掉婦人之仁的好兒子,還巴不得有人可以將他那個廢物父皇救走,還希望那個廢物可以長命百歲,再創盛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