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視線又落回了陌曉萌的身上，見她抱着自己死不放手的模樣，他微微地嘆了口氣道：“曉萌，師父是爲了你好。”
陌曉萌用力緊了緊雙臂，因爲害怕促使她的呼吸變得有些不順暢了起來，她一個勁地用臉蹭着他的衣服，焦急的聲音裡帶着點不安和害怕，“師父若是真爲我好，那就別趕我走。邪門一定會越來越好的，將來我們邪門不會比正門差的！師父，您相信我！求您別趕我走，求求您了。”
聽着她擔心受怕的聲音，他的心猶如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備受煎熬。但，他明白，有些時候，不忍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
“曉萌，你要聽師父的話。”
“不聽不聽！難道我之前不聽您的話了嗎？我聽您的話，您不還是要趕我走？那我爲什麼還要聽您的話？我不聽！我就是不聽！”
墨玄夜擡手摸了摸她的頭，語氣寵溺而溫柔，“你還小，很多事，你還不懂。”
還小？不懂？
陌曉萌的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顫抖了起來，她不知道爲什麼會顫抖，不知道是因爲害怕他的果決，還是因爲他的話讓她氣得發抖。
“你憑什麼說我小？你自己也沒比我大多少！你說我不懂，你纔不懂！”
根本就不懂我的心，什麼有些東西邪門是沒法子給予我的？難道那些所謂的“有些東西”可以替代掉她心中獨一無二的師父麼？到底是誰不懂？！
墨玄夜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什麼，遲疑再三，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他如果告訴她，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看到的這個年齡，自己是一個連他自己都忘記已經活了多久的傢伙。她會不會怕他？會不會把他想成怪物？會不會用他最不想從她眼裡看到的恐懼看着他？
“曉……”
不想再聽墨玄夜說下去了，陌曉萌鬆開他的身子，眼露兇光地瞄準他的右臂，隨即雙手用力抓起，撩起他的衣袖，張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耳邊傳來他因爲疼痛而發出的輕呼聲，嘴裡甚至起了一絲絲血的味道。
他沒有推開她，她也沒有要鬆口，直到大顆大顆的淚珠奪眶而出，堵塞的鼻子逐漸失去了呼吸功能，她這纔不得已地鬆了口。
她想，她前世一定是欠了他很多，所以纔會魂穿到這裡來，爲他喜，爲他憂，爲他哭。
陌曉萌抖着肩，顫着手，慢慢地撫上烙印在他白玉無瑕的肌膚上的那排淡紅色牙印，牙印中的某一處還在往外滲着血。
她嚥了咽口水，咬着脣低聲問道：“師父，痛嗎？”
“不痛。”
“騙子！都出血了，怎麼可能會不痛？可是你知道麼，我心裡的痛，是你的好幾倍，你知道嗎？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你要是趕用武力把我轟出去，我就…我就…我就投河自盡！”
墨玄夜皺了皺眉，“投河？”
“對！就是我們主殿邊上那條！你要是敢趕我出去，我就直接投河！”
“曉萌……”
陌曉萌重重一哼，“你不用勸我了，我心意已決！”
“那條河…它不夠深。”
“……”
***
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