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開始，蘇恆就被當頭一棒。
因爲他發現，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阻止着他，讓他無法誦讀下去。
“怎麼回事？”
蘇恆眉頭緊緊皺起，難道說自己的猜測不對？
還是說，這裡蘊含的佛意自動抗拒別的佛意？
畢竟他誦讀的是地藏菩薩本願經。
跟玄奘禪師修行的佛法，佛意皆不同。
如果說玄奘禪師要找一個傳人的話，那肯定還是找契合自己理念的那種。
或許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纔會讓他感覺到，這條通道對他的抗拒。
可問題是，他並不知道玄奘禪師的理念，也不知道他修行的根本法門是什麼。
蘇恆心裡想着，目光再度落在手裡的鐵券上面，尤其是上面的梵文，有些礙眼。
梵文？礙眼？
之前蘇恆就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麼玄奘禪師非得用梵文呢？
儘管當時，他覺得可能跟他西去求經，接觸古印度文明有關，現在想來，應該不會如此簡單。
仔細回想玄奘禪師的生平，似乎一直都在致力於佛法的傳播，發揚光大。
所以，他的理念，實際上已經寫在了鐵券上。
那就是：萬家生佛。
“萬家生佛。”
蘇恆直接大聲唸了出來。
可隨後，通道里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變化。
“難道說不對？還是說必須要用梵文念出來？”
蘇恆努力的回憶，他記得，當時唐九歌給他看譯文的時候，旁邊還有不少註釋，其中最後，有四個特別標註出來的讀音。
“萬家生佛。”
蘇恆再度開口，有些拗口。
如此，一連試了多遍之後，已經越來越接近標準的發音了。
這時，蘇恆回憶着玄奘禪師最後的神態，再度開口。
“萬家生佛。”
蘇恆的聲音並不大，但此刻卻讓通道一震。
兩側牆壁上，上萬佛像齊齊張口，他的耳朵裡，不斷迴盪着萬家生佛的聲音。
聲音洪亮。
同時，所有的佛像也散發出金色的光芒，直接將蘇恆包裹在裡面。
蘇恆只覺得眼前一變，他就出現在一座佛堂中，在他對面，坐着一個穿着麻衣的僧人，正是玄奘禪師。
還不等蘇恆反應過來，就看到玄奘禪師對他微微一笑，接着張開開始唸經。
而他念的經，有一個名字，叫法相經。
正是他創立法相宗以後，寫出來的經書。
但不知道爲什麼，歷史上只記載過法相宗，卻沒有法相經流傳下來。
蘇恆自然明白這個機會到底有多難得，所以凝神靜氣，仔細傾聽。
實際上，就算他什麼都不做，那些經文也會灌入到他的腦袋裡，並且被他迅速的理解，並有所感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玄奘禪師終於講完。
只不過他的身體比一開始要虛幻了許多。
“我有大願，萬家生佛。”
伴隨着這句話，玄奘禪師突然對着蘇恆遙遙一指。
蘇恆本能的想要躲開，但念頭剛剛升起，手指就已經點在他的眉心。
“轟！”
蘇恆的身體，還有眼前的一切，全都破碎。
通道中，蘇恆渾身一顫，清醒過來，周圍的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只是他的神情，依舊顯得心有餘悸。
他覺得，就算在現實裡，自己面對那一指，也絕對毫無抵擋之力，彷彿天上地下一起對他排斥，讓他沒有容身之地。
但緊接着，蘇恆臉上就露出驚喜。
因爲他發現，自己腦海中多了一門功法，名曰：法相。
而法相，也有法象的意思。
“法相唯識，萬法唯相。”
這八個字，便是法相的根本真意。
蘇恆簡單的翻閱了一下，就發現，這是一門不僅限於佛家的功法，甚至可以說，它不屬於道家，儒家，也不屬於巫族，明顯的自成一派，但又包羅萬象。
甚至，這門功法可以稱得上天下第一輔助法門。
因爲它沒有嚴格的招式之類，就好像藤蔓，依附別人而生。
如果它選擇的是一棵小樹，那麼它的成就最終也會被小樹限制，如果它選擇的是石頭，那麼只能被石頭困住，衆生無法伸向天空。
但如果它選擇的是參天巨樹，那麼它同樣會成長爲通天仙藤。
而且，這門功法最神奇的地方就在於，它並非是那種吸血而生的依附，而是一種促進，共生，甚至某種程度上，可以提升所依附功法的等級，讓其威力變得更強。
所以，這門法相，實際上並沒有確切的境界，一切都要看所依附的功法。
唯有最後記載着一種神通可以修煉，名字叫：法天象地。
在明白這門功法之後，蘇恆本能的想到了自己的輪迴之眸。
甚至，他覺得，這門法相，就是專門爲輪迴之眸準備的。
之前在識海中，輪迴之眸顯化，那無疑就是其本相，但卻只存在於意識當中。
可如果利用法相將它徹底凝聚出來，結果又會怎麼樣？
而且輪迴之眸雖然說是一種異能，但同樣也可以看作是一種功法。
想到這裡，蘇恆就隱隱有些激動，甚至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已經開始嘗試着凝聚法相了。
試試這門功法對於輪迴之眸的提升到底有多大。
別看蘇恆學了不少東西，可他卻很清楚，唯有輪迴之眸纔是他的根本。
甚至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一旦法相凝聚出來，距離輪迴之眸突破到第三階段，也就不遠了。
前方的迷霧已經盡數掃去，讓他可以繼續的走下去。
蘇恆收斂了一下激動的情緒。
再看通道兩邊的佛像，隱隱覺得裡面的神韻似乎消散了不少，就連金光也變得有些暗淡。
“多謝禪師！”
蘇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對於玄奘禪師的理念以及大願，蘇恆很欽佩，但這條路並不適合他，至少他眼下還沒有那麼崇高的目標。
他所想的只是提升實力，保護好身邊的人，並且有朝一日能夠斬殺牧者，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行完禮後，蘇恆再度來到武庫中。
只是他剛剛站定，就見到其中一扇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有些狼狽的身影。
他，正是楊震威。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