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看一看啦!識人相面,拆文解字,算命運。”
“頭疼腦熱的小病,都可以啦!”
一邊搖搖晃晃的走着,這個看着就不像什麼好人的道士,一邊在口裡吆喝起來。
但是周邊的人也只是皺眉,並沒有上前嘲諷。
大宋天下,佛道的衣服是必須有度牒才能穿着,尤其是過了城門一關沒有度牒穿着僧袍道服直接就會被收押,儒服也是一樣。
沒有考取童生的身份,一般人是不允許穿着的,否則就要接受律法的制裁。
或是罰款,或是監禁。
所以看到道服僧袍,基本就不會是什麼神棍一流,也不會隨便有人上去招惹。
走江湖的都知道,獨身的老人,小孩,婦女不好招惹,而一般的和尚道士,也都各自會有幾手絕活,沒有誰會胡亂盯上這些人。
所以這個道士看着賊眉鼠眼的,也沒有誰上去呵斥,只是靜靜的看着他招搖過市。
畢竟,所謂的算命,看相,在大宋王朝也是一個真正可以活命的營生,能不能做起來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這裡的風水...’
不知怎麼,這位道士搖搖晃晃的來到了趙無憂這條街道,然後眉頭一皺,看着這裡的風水楞在了原地。
‘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藏星納月的小福地,怎麼突然成爲了風水上佳到彷彿天地之極的地方?’
心中一突,覺得自己彷彿被什麼洪荒巨獸盯上了一樣,腳步不敢停留,直接就竄出了這條街道,一直走到了快到城西的地方,才緩緩的擦掉了額頭上的冷汗。
“真是流年不利,居然遇到了這種存在。”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一般人需要藉着天地風水之勢,改換命格,凝聚運勢。
可是有些人,卻可以憑着自己的命格氣運改變天地風水。
這就是剛剛那個街道內存在的存在,憑着一己之力鎮壓天地氣數,甚至是可以改換大天地,這樣的存在別說見了,就連聽都是傳聞寥寥。
除非是幾個大道脈謀劃許久,才能達到同樣的事情,將一地風水改變。
道士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事情,還好那位存在沒有在意他這種小螞蟻,否則戳死他不比多伸一下手指困難。
“不管了,不管了,這次下凡歷練,本來就被龍氣壓制得難受,如今又有大劫降臨,我還是尋個氣運深厚的傢伙,避避劫難再說吧...”
怎麼說蘇杭都是人文匯聚的寶地,所以各種爲了避劫之人都會往這裡來,除非是早就選好了避劫的對象,否則這裡也將是比北方開樑更加混亂的所在。
畢竟一國首都的壓制,可比這裡要嚴重多了。
人文匯聚,各種氣運人才纔會輩出,或者運氣不錯遇到文采斐然的讀書人,也是可以當做避劫之人求助的。
尤其是這個道士看着不起眼,相面之術卻是極爲的出衆,雖然是散修出身,也能弄到度牒,就可見一斑。
“大劫將臨,無處清淨啊...”
講真的若不是他命理之術精通,可能都還懵懵懂懂不知道大劫到來,到時候就成了大能交戰時候的炮灰,或者是被隨手打殺了也不知道。
雖然他氣運也算不錯,但是大劫之下哪裡有完卵?
不趕緊找個能夠避劫的大氣運者,難道還坐在家裡等着橫禍來襲嘛?
實在不行他也是算定了,乾脆就投靠大宋王朝好了,只要加入其中,必然就不怕劫數到來了。
至於所謂氣運牽扯,這一劫都過不去了,還管什麼王朝危劫啊?
到時候再想其他辦法唄。
大道無常,勢有聚散,哪怕是他自詡看遍天地風水,品盡百相人生,也不敢說已經明瞭所有。
否則也不會如今還在鬼仙境界內打轉,就連地仙三階的影子的看不到。
“苦咯,苦咯...”
整了整神色,這個道士把有些凌亂的衣裳拉了幾下,然後這才繼續在城西處遊蕩起來,只是心中已經將趙無憂居住的那條街徹底的化爲了禁地。
而如他這般來到蘇杭的道門高人還真不在少數,也不知道是因爲聽到了金山寺開寺的消息,還是被別的什麼吸引過來。
總之,一時間這裡顯得格外熱鬧不說,還讓不少所謂的同道修行中人碰到了面。
要不是有之前被罰去勞役的道士做猴子,之後想要救人的一堆傢伙也被封鎖了神海一月,只怕早就開始激烈的碰撞了。
就算是如今也沒有留下多少好事情。
一旦入夜,本來並無宵禁的蘇杭也變得格外熱鬧,趁着夜色這些所謂的道門高人不時的交手,更是弄得一地雞毛。
要不是監天司一直在處理善後,這些傢伙只怕早就被弄進監獄了。
就算如此,龍氣反噬也不是那麼好受的。
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內府受到了衝擊,更是搞得坐鎮在蘇杭的蘇賢書院內的大儒不滿,一字鎮封之下,乾脆讓蘇杭城徹底禁了道法。
這下好了,大家都成了只能動用簡單武功的凡人,要尋找大氣運者渡劫變得更加麻煩。
可是誰也不能放過蘇杭城這麼一個人文聚集的風水寶地,只好捏着鼻子互相看不順眼的到處走街串巷。
偶爾遇到同路人也是互相嗆聲幾句,倒是讓市井街頭多了許多看戲的人。
尤其是民間多了許多傳聞軼事,加上報刊報道,這些身穿道袍的道門中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爲了蘇杭城內的‘名人’。
那些稍微有些見識的都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家底深厚的更是將這一事視爲機緣,想要抱得仙緣。
可惜龍氣衝擊下,加上大儒的浩然氣鎮封,如今的這些道門子弟也不過身手靈便一些,展露不出多少神異,倒是要讓一些人格外失望了。
...
“這些傢伙,倒是鬧得開心!”
趙無憂沒有在意蘇杭城內的打打鬧鬧,他在意的反而是其他東西。
由於城內的混亂,加上大儒的鎮封,馮家那位紅玉姑娘已經幾天沒有來了,而另外一戶小姐心念的閨中好友也是沒了蹤跡。
不過也因此,馮家老頭已經越來越逼近大儒這道門檻,甚至有時候引起的天地異像讓趙無憂都有些無法視而不見。
‘想必那書院當中的大儒,也不止是爲了居民安定啊...’
打眼一擡,看向附近宅邸之內不時閃爍的文才華光,這可不是會考時候藉着貢院共鳴出現的異像。
這比那要純粹,也要震撼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