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間意識到，這是槍擊。
立刻大喊了一聲：“後面有人開槍！！”隨後直接臥倒，用揹包擋在前面，我很清楚，現在只能先保全自己，因爲我這槍法太差勁，根本就沒還手的餘地。
張野反應最快，別人剛把武器拿出來，他就大喊道：“都閉上眼睛！！”同時，順着被打碎的後車窗，扔出了一個閃光彈。
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後面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老潘讓小安子把車停住，大家都拿着武器下了車。
我乾脆就沒下車，反正也幫不上忙，下去反而容易壞事，大奎也沒下車，他端着自動步槍，站在後窗對着停下來的幾輛車就是一頓點射。
小安子也跟着其他人一起下車，只留下了阿麗在車上。窗外開始傳來陣陣的槍聲，後面那些人也開始反擊，子彈打得車廂啪啪作響。
我捂着耳朵緊張的望着外面，叮叮噹噹的又打了一會，後面轟隆轟隆幾聲巨響，之後所有槍聲都停止了。
我這才爬了起來，來到了大奎身邊，向車後看去。
離我們幾十米外的路邊，橫七豎八的停着五輛車，其中一輛翻倒在路邊，還有一輛正往外冒着濃煙，緊接着就閃過一團火光，轟的一聲就爆炸了。
剩下三輛車大門四開，裡面的人早就來到了車外，路上躺着十來個人。這時，翻倒的那輛車裡爬出一個人，那人彎着腰就向着路基下面跑去。
剛跑出兩步，沒等張野他們開槍，下一刻，那人就無聲的倒下了。
我向旁邊望去，原來是烏蘭的弩箭擊中了他。
對面似乎已經沒有能站起來的人了，我和大奎也下車走了過去。
張野幾個人的戰鬥效率越來越高，以少打多竟然沒人受傷，老潘他們已經開始在打掃戰場了，走到近處時纔看清，這些人清一色的穿着黑色夾克上衣，而且全都是光頭。
我有些搞不明白，他們是如何知道我們行蹤的。這十多個人中，有兩個被烏蘭的弩箭射死，都是咽喉中箭。還有幾個是被手雷炸死的，其他人都身中數槍，還有兩個竟然沒死。
看到還有活口，老潘讓大家先把這些車弄開，不然會擋住公路。張野他們直接用剩下的車，將燒爛的那輛撞下了路基，又把死屍用車拉到遠處的樹林中，連着車一起都用茅草掩蓋了起來。
老潘帶着小安子，將兩個活口拖到了路旁的灌木叢裡，也不知道他都問了些什麼，我只聽到那邊不時的傳來一聲聲慘叫，卻又像被人捂住了嘴，發不出太大的聲音。
幾分鐘後，老潘面色鐵青的走了回來。
大家都回到車上後，他嚴肅的說道：“我們的行蹤被人發現了，而且還有個很不好的消息，我們已經被蒙古政府列爲不受歡迎對象了。”
大奎撇嘴說道：“靠！不歡迎就不歡迎唄，有什麼大不了的，那地方我都不想去第二次。”
老潘等他發完牢騷後，又說道：“還不止於此，那幾個極端民族主義組織，聯名下發了懸賞通緝令，這些襲擊我們的光頭黨，就是得到消息後才趕來的。”
大奎立刻大罵道：“我日他奶奶的！是哪個王八蛋出賣了我們？！小安子，你剛纔問出他們的消息是哪來的了嗎？”
小安子聳了聳肩，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那兩個只是小嘍囉，知道內情的人已經被你們炸死了。”
張野似乎對那個懸賞更感興趣，他問老潘：“潘爺，那些傢伙出多少錢懸賞我們？”
大奎也顧不得生氣了，也跟着問：“是啊，是啊，我還從來沒被人通緝過，想想都覺着興奮。到底多少錢？要是太少的話，我們可就丟人丟到國外了。”
他還擔心錢太少了……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啊。
老潘淡淡的說道：“其他人每人一百萬，袁兄弟五百萬。”
……
我靠！！聽到這個答案我差點吐血，爲什麼我跟其他人錢數不一樣？按說，就算不一樣，也該是比別人都少啊。從頭到尾，我也沒殺過他們一個人，是不是搞錯人了啊。
安薩黎斷言說：“這裡一定有問題，我想應該是青蛇搞的鬼。還有……潘爺，我們的行蹤都有什麼人清楚？”
老潘想了想說：“聯絡人是陸海空信任的人，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而且剛纔我也問過小安子，他們接到任務後直接就來接我們，根本就沒跟其他人聯繫過。”
會是誰出賣了我們呢？小安子和阿麗都不太可能，因爲他們自己就在車上，要是他們兩個的話，就不怕被追來的人殺了滅口嗎。
我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剛纔在他們那個據點裡，似乎有個中國人對我們比較留意，而且看到我們時，神情也些問題，會不會是這個中年人的問題？
我試探的問道：“剛纔在那棟小樓裡，我們遇到的那幾個中國人是做什麼的？”
阿麗說道：“他們幾個是從國內來追查一件間諜案的，只是臨時過來收集些資料，而且馬上就要回國了。他們以前都沒來過這邊，跟黑幫也接觸不上，更別說蒙古那邊的極端組織了，我認爲他們泄密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不是他們？那還能有誰？我們這一路走過來，一個人都沒遇到過，難道是被人用衛星發現的？這樣也太扯淡了吧。
最後大家也都想不出是哪裡出的問題，但是有一點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很可能會被人在前面的路上截擊。
小安子告訴我們，光頭黨實際有一部分屬於政府力量，在俄羅斯很多聯邦內部，光頭黨都有話語權，不論是國家杜馬或者是下議院，都有他們的成員。雖然普京上臺後要求嚴厲打擊黑幫，但是收效甚微。俄羅斯地方政府的不重視，警察的縱容，及俄羅斯法律上的滯後，甚至還得到部分民衆和政治派別的認可，都成了打黑的障礙。
按照他的分析，如果只是光頭黨追殺我們，這事還算好辦。就怕光頭黨與當地警察一起出手，那我們可就寸步難行了。
正說到這裡，阿麗接了個電話後，臉色一下就變了。她緊張的對我們說：“根據最新情報顯示，俄羅斯當局已經派出警察來抓捕你們了，理由是非法入境以及進行恐怖襲擊。”
“我靠！！這他媽的也太不要臉了吧？！還恐怖襲擊，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就是格殺勿論的意思吧？”
阿麗有些愧疚的點點頭，而後對我們說：“真的非常抱歉，沒能將你們安全送出去，還出現了這樣情況。而且剛纔上級命令我們……”
說道這裡，她低下了頭，話已經說不下去了。
我們幾個對視了一眼，大家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不過也都能理解，老潘說：“我明白你們的處境，畢竟這件事與你們無關，而且爲此還會受到我們的牽連，該說抱歉的是我們，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助。哦，對了，我們從哪裡走會相對比較安全？”
既然情勢緊急，大家也就沒有再客套，阿麗拿過阿生的筆記本，在電子地圖上標出了路線，之後將我們送到最近的路口。
小安子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打算幫我們帶路，不過被老潘拒絕了，有沒有他其實都一樣，這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正好我們可以趁黑趕路。
告別了小安子兩人，我們立刻取出熱像儀，戴在頭上後，摸黑向山路上走去，如果按照阿麗畫出的路線走，我們需要多走幾十公里才能到邊境。
既然我們有熱像儀，就可以大大減少夜晚耽誤的時間，於是，老潘決定走近路，我們直接翻山過去，如果路上沒什麼意外，大約要一週多時間能到中俄邊境。
好在這時候還是夏季，山裡不會缺少食物和飲用水，我們反倒是怕遇到狼羣。在我的印象中，狼一直都是在草原上生活的，尤其的大批的狼羣。可是剛纔小安子告訴我們，現在的狼羣已經離開平原，逐漸進入了山林，因爲生存空間已經被人類佔據了。
俄羅斯土地資源太豐厚了，除了一些大城市，其他地區人都非常少，尤其是山區，更是人跡罕至。我們走了大約十幾公里的山路，基本都是一邊開路一邊走，我的天罡劍都快當柴刀用了。
我一邊砍着擋路的樹枝，一邊憤恨不已的想着，難道我就是偷渡的命嗎？看這個狀況，我們連回國都要靠偷渡了。剛纔阿麗告訴我們，說她的上級正在聯繫國內，讓那邊與俄方海關協商好，看看能不能放我們過去，但她說這可能性已經不大了。
之前還好說，他們可以裝作不知道。現在我們的身份被爆出，海關就不敢故作不知了。
大家都被這莫名其妙的狀況，搞的滿肚子氣，本來明天就能舒舒服服的回國了，可現在卻要連夜趕路，而且還要走好些天，最讓人氣憤的還不是這個。
而是那些死纏爛打的極端組織，還有光頭黨，現在更是把警察也扯了進來，這都要怪該死的青蛇。
我們剛過了一道山樑，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狗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