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步履維艱的後退,扼着處在半失力狀態的傅晴。 傅晴原本只是有些乏力,秦漠的重擊讓她不心撞上手臂,現在幾乎處於半殘狀態。 傅晴視線不清晰的看着眼前呈一個半圈包圍着他們的人,而後面是能夠逼死恐高症的高空懸崖。 碎石滾落下去聽不見一點回音,四周都是荒涼的枯樹枝,鞋底下也都是咯人的石頭。 這裡看上去就像很久沒人來過的可以稱得上荒山野嶺的地方,傅晴感受到手上的脈搏在急劇的跳動着,他的力道大的幾乎能夠單手摺斷一個人的指骨。 傅晴額頭上冒出點點冷汗,嘴脣也泛白。 看來以後這種事真的不能再大意了,這是第幾次經歷這種驚心動魄的時候了? 她的意識漸漸消散,好像已經有很多次了…… “叫雷擎佑來!”他的聲音像是撕裂出來的一樣,胸口的熱度幾乎讓他整個人要炸開,秦漠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或許出了無法意料的事情。 急於想要擺脫現在這個狀況的他焦躁不安,整個人如同被放在火上燒烤,滾來滾去卻得不到解放。 寸板頭的男人看出傅晴有些不大對勁,再看秦漠一副亡命之徒的樣子實在是不解,但是再蠢也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給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他才僵硬的想打破這種危險的氣氛。 “你聽我,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只要你別衝動,一切都有轉圜的餘地。” 秦漠惡狠狠的看着寸板頭,“在雷擎佑來之前別廢話!” 他把傅晴單手擒過來,就像一個布娃娃,輕鬆的把人死死的制在自己的懷裡。 他低下頭,呼吸在傅晴的耳邊,“你等着看,我會讓你們也感受一下失去親人的痛苦!” 傅晴忽然有一種想翻白眼的衝動,她這算是被遷怒?一定是的。 “我知道思穎的事你不知道,然而這一切都是源於你,你纔是罪魁禍首,纔是最該死的人。”如果沒有傅晴,一切都不會變,秦思穎也不會變成那樣,秦家更不會破產! 如果不是有人告訴他內情,恐怕他現在還被矇在鼓裡,不知道還要替人背鍋多久。 “你們這些人還真是殘忍啊,不過是一件事,居然讓甚至沒有成功的人付出那麼巨大的代價,呵呵,你現在經歷的所有一切都是活該。” 他忽然笑開,低聲耳語,他一隻眼睛看着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的人,戒備的看着他,每一個動作都透着想上前。 可是,他像是情人間的呢喃一樣在傅晴耳邊細語。 寸板頭凝視着十米之外的兩人,他看的足夠清楚,可是秦漠的音量大控制的開關不存在,因此他聽不見秦漠究竟在傅晴耳邊了什麼。 只看見傅晴原本乏力的臉緩緩睜開眼睛,好像什麼驚訝又恐懼的樣子。秦漠則是得意的扭曲着嘴角。 “秦漠。”正在陷入焦灼之時,一個聲音傳來。 寸板頭激動了幾秒,所有人下意識的分開,中間空出一條路。 雷擎佑從人後走出來,這裡路途崎嶇遙遠,來這裡也費了一番功夫。 而寸板頭等人能不被秦漠甩開被圍追足以見得如果不是秦漠手上有傅晴的話他早就粉身碎骨了。 可是正因爲傅晴,他有了一個讓所有人都不能輕舉妄動的理由。 “你想找的人是我,有什麼話當面清楚。” 與雷擎佑不知是強裝出來的平靜還是真正胸有成竹,秦漠雙眼赤紅,反應激烈。 “雷擎佑!”他笑了兩聲,“你終於來了。” 雷擎佑的目光始終沒有移到傅晴身上,只是平淡的注視着秦漠。 秦漠明顯對雷擎佑這樣的態度不滿,把傅晴往後一推,雷擎佑眸色一沉。 “還以爲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傅晴的命在你看來還是挺重要的。”秦漠看了眼身邊的傅晴。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因爲你,我什麼都沒了,秦家沒了,思穎的下半輩子毀了,我都那麼苦苦哀求你了,爲什麼不能給我一條活路?!” “我的要求那麼簡單,只要你輕輕的動動手指就能解決,可是像你們這種有權有勢的人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沒想到你也有今啊!” 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心裡已經是一種滿足感。 雷擎佑看着他腳後跟露在涯外,而傅晴則是被他的手扼住喉嚨,現在不管怎麼看都不可能簡單擊斃這個人之後再救出傅晴,看來秦漠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你想要什麼。”雷擎佑右手握緊拳頭,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的跟他談條件。 就算是沒眼睛的人也看得出來秦漠現在極度不正常,最好不要刺激他,單刀直入或許更有用。 “如果你想要秦家恢復原樣,現在就可以,又或者你想見秦思穎,都可以。” 秦漠面無表情,“你以爲我想要的是這些?秦家已經支離破碎,就算再怎麼樣也回不到過去了,勉強拼湊起來又有什麼意義?你以爲我會稀罕?什麼時候你也變的這麼真了?” “我要你跪下來求我!”秦漠雙眼咄咄逼人的看着雷擎佑,“你不是自詡愛她嗎?我倒想看看你的愛究竟有多偉大。” “我求你你就能放了傅晴?”雷擎佑先是看了眼虛弱卻堅定着不贊同的傅晴,然後才注視着秦漠問。 “頭兒——” “首長!” 身後的人發出聲音,無一例外都是擔憂。 先不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尊嚴可能被秦漠踐踏,最重要的是秦漠明顯是仗着傅晴在自己手裡就肆無忌憚。 想利用雷擎佑的這個弱點對他進行折磨。 “看我心情,不過你不跪也可以,反正快死的人又不是你。”秦漠獰笑了一聲。 他很清楚一個軍人,又是雷擎佑這樣頂立地的男人,尊嚴等同自己的第二生命,如果沒了尊嚴,跟行屍走肉就沒什麼區別。 “好!”微風吹過的時候幾乎要把這一聲泯滅在風中。 可是那一刻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他表情平靜,臉上絲毫沒有受辱的痛苦和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