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俊逸出塵的少年,身着月白緞的長衫,赫然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葉九的神情沖和自然,一雙寒星般的眸子,光華內斂,緩緩的掃過廣場周圍畢宿八宗的門人弟子,平靜的走向五方竹蓆。
廣場周圍的八宗弟子都是一怔,短暫的沉默後,立刻爆發出一陣竊竊私議。
“此人是誰?我竟然隱隱有些看不透他的修爲。他沒有看到那黑臉大漢曹十的五雷轟頂嗎?他難道自負能接得住一招半式?可笑!”
“豬頭啊,你沒見他是從歸雲宗走出來的!想必是那黑臉大漢的師弟,嗯!應該是這個樣子。”
“嘿嘿,同門師兄弟啊。不過那天水宗大弟子王牧的手段,大家夥兒可是親眼瞧過的。我要是他,一定懇求黑臉大漢曹十出手對付王牧,坐收漁利。”
對面雨師宗的衆人顯然沒有把葉九當一回事兒,天師老道還沉浸在方纔醉前輩大加讚賞歸雲宗曹十的時候,心裡頗不是滋味。
雨師宗裡惟有香巧一雙鳳眼秋波盈盈,一直望着葉九,見他出來時,巧笑嫣然。
而歸雲宗這邊就不一樣了,小茉和五方鬼的其餘兄弟們一睹公子的風采,別的什麼都不過問。
門派核心弟子們目瞪口呆的見識過曹十的修爲和道術後,心裡已經漸漸明悟了。但是看到這個月白緞長衫的身影走出時,心神還是一陣悸動。看向這個曾一劍斬斷大師兄飛劍的葉公子的眼神,是那麼的複雜。
歸雲宗宗主劍雲長老心情大好,見門下弟子又去了一名,沉思了半晌纔想起來,回頭對寧凡寧老兒笑道:“寧老弟啊,要是本座沒有記錯的話,他是你的弟子。”
寧老兒得意的點點頭道:“當然!也惟有我寧凡,才能收得上勇氣可嘉的寶貝徒弟。不像某些人,嘿嘿,吃着長老的俸祿,培養了多年的核心弟子,到了要緊時候,一個都不敢上場,哈哈!”
龍長老和權長老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催促手下的核心弟子,陰沉着臉道:“醉前輩發話了,本宗已然坐穩了一個席位。史延飛,你也去,要是再奪得一席的話,爲本宗錦上添花,也讓宗主和閉關的大長老歡喜。”
雲殤居的門派核心弟子都默默不語的看向了藍衫大師兄史延飛,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史延飛臉色更是蒼白,擦了擦額間的冷汗,低頭道:“弟子不敢!”
龍長老勃然變色,正待發作,忽聽得廣場周圍一陣輕咦聲,緊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寂靜,龍長老霍然回頭,頓時愣住。
只見廣場上,那自從坐下就再沒挪過地兒的黑麪大漢曹十,遠遠的見到月白緞長衫的身影來臨,立刻匆匆站起,躬身施禮。
曹十聲如洪鐘,恭敬的道:“公子,請!”
此言一出,廣場四周羣情聳動,幾乎所有人的心神都爆發出滔天駭浪,不可思議的盯着眼前的這一幕。
就連畢宿主宗元嬰後期的醉長老都是一口酒險些咽差了氣,目光如炬,盯着場上的葉九。
那些知情的,如歸雲宗核心弟子們,心中同樣泛出一陣陣酸楚和羨慕交錯的複雜之情。
葉九神色平靜的點點頭,端然穩坐在最中間的竹蓆上。
曹十候着公子坐好之後,他才退回來,垂手侍立着。
葉九淡然一笑道:“你也坐下!不必拘束。”
“謝公子!”曹十又重新歸位,彷彿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
在最邊上第一席的天水宗大弟子王牧,離着最近,心神最是震動,如坐鍼氈的暗暗慶幸道:幸虧啊幸虧,方纔又沒有出手,老子第二次忍住,真乃明智之舉!
葉九環顧四周,淡淡的道:“誰來與葉某一戰!”
廣場周圍一陣沉默,心中都在暗歎:僕從修爲已然驚人,他家的公子,誰敢招惹?
歸雲宗主又驚又喜,毫不厭倦的聽着寧老弟滔滔不絕的吹噓起收的六個寶貝徒弟。
龍長老回頭看了一眼大弟子史延飛,嘆道:“算了,爲師收回成命,不怪你。本宗已然穩操勝券,甚至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絕對是數百年不曾有過的幸事。恭喜宗主!恭喜寧老弟!”
寧老兒不忘了洋洋自得的點點頭,老氣橫秋的道:“龍長老太客氣了,嘿嘿,這是本宗的萬千之喜,老夫授徒有方不值得一提!”
歸雲宗主呵呵笑道:“此番回去,寧老弟功勞不小,理應晉升爲長老之位,我想大長老師叔他老人家也會同意的。”
跟隨來的衆長老連連點頭,更讓寧老兒受寵若驚了。
周長老樂呵呵道:“老夫看守雲錦閣,瞧着場上這兩位師侄們天資卓越,沒少讓他們看過本宗道術。”
連一直沉默寡言的殘雲長老居然也捻鬚笑道:“藏劍閣一直爲他們開啓的,足見老夫的惜才之意。”
權長老立馬改口道:“是啊是啊,小老兒也沒少教導過兩位賢侄,功不可沒。”
其他長老的恭維倒也罷了,寧老兒一聽權長老也如是說,白眼一翻,冷冷的道:“來的時候是誰說雲海居正缺幾個掃院的?還教老夫領着寶貝徒兒們去掃?”
權長老一呆,趕忙支吾道:“啊!這個、這個,老夫是一片淳淳教誨之意!俗話說請將不如激將嘛,老夫那是在激發他們的鬥志,知恥而後勇!”
青衫老者王師兄顧不得汗流浹背,連聲應道:“對對!寧老弟,不,是寧長老,小弟也是這個意思!有道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
寧老兒不耐煩的皺眉道:“得了!真是囉嗦。快瞧我那寶貝徒兒們在場上的威風,震懾羣雄,不可一世啊!”
歸雲宗七弟子範羽瞧着場上煞星主子的目光露出狂熱的尊敬,搶着道:“寧長老的富貴居和師兄們的雲落坊,以後弟子來掃,只盼有幸能聆聽寧長老的教誨。”
陳楷忙應道:“是啊是啊,弟子也願去掃!”
羅雄終於忍不住,隨聲附和道:“嗯,我們雲殤居離着寧長老和師兄們的住處都不遠,弟子理應效勞。”
寧老兒手捻白鬚,像模像樣的點了點頭。
青衫王老兒嘿嘿笑道:“去去!我們寧長老身份尊貴,怎麼還住富貴居?一定要搬到本宗靈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