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里祭壇之外，趙無德並未真正離去。
作爲天機族立族千萬年來，公認的第一天才，趙無德從沒有認過輸，他之所以，毫不猶豫地棄劉浪而走，只是想從另外一個方向，攻破祭壇。
在三界大陸，這叫圍魏救趙。
然而，兜兜轉轉一大圈，趙無德也沒有找到新的突破點。
“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樣啊！”
因爲之前進入祭壇內部，太過順利，所以，趙無德下意識地以爲，所謂聖器蠻荒，和他以前見過的聖器，沒什麼區別，只要循着過往，那些他所熟識的軌跡，自然能夠找到破解之法。
但真正細細查探之後，趙無德才發覺，這祭壇的構造看似簡單，卻環環相扣，毫無漏洞可言，完全可以用返璞歸真來形容。
“集合整個天機族的力量，能夠建造出這樣的祭壇嗎？”
趙無德暗暗問自己。
答案無疑是不能。
可是，天機族已經是已知世界的術煉巔峰，連天機族，都無法建造出這樣的祭壇，那這座祭壇，究竟是誰建造出來的？
這個問題，顯然不是靠思考就能思考出來的，而且，再思考下去，劉浪那邊百分百要涼了。
誠然，有段時間，趙無德做夢都想幹掉劉浪，但就憑劉浪剛纔，硬撐着無天聖碑，給他創造出逃生之機，他也要竭盡全力，挽救劉浪的性命。
“管他呢！先試一下再說！”
看準眼前的一座法陣，趙無德直接幾個聖紋按了下去。
就算破解不了祭壇，搞出點動靜，讓祭壇之主分心也成。
不過，幾個聖紋下去之後，卻如泥牛入海，根本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我擦……換個地方！”
趙無德往旁邊繞了繞，如法打出聖紋，但結果是沒有結果。
“我還不信了！”
作爲陣道大師，趙無德不相信什麼陣法，是沒有漏洞的，沒有漏洞只是還沒有發現而已，所以，趙無德果斷又換了地方。
一點一點試，效率不高，但在沒有明確的目標之下，也只能如此，總比干坐着強。
“轟！”
大概是運氣夠好，趙無德的第三次嘗試，終於有了結果。
一陣地動山搖之後，聖紋打中的地方，直接露出一個大洞。
趙無德一喜。
想都沒想，就鑽進了洞內。
彷彿是從一個鏡像，穿越到另外一個鏡像，一邁入洞口，眼前的景象，就開始變幻起來，不過，以趙無德的能力，哪裡是真，何處是假，還是可以清楚判斷的。
“破破破！”
幾枚聖紋扔出去，屬於幻象的部分，直接破碎。
“轟！”但幻象剛一消逝，就有一道直徑十餘米的光柱，從天而降，徑直壓向趙無德的頭頂，光柱帶來的恐怖氣息，讓趙無德渾身的寒毛，都立起來了。
不用想，也知道，以他金仙巔峰的修爲，這道光柱，是不能硬抗的。
“閃！”
擡手一個防禦之陣扔了出去，防禦之陣觸碰到光柱之後，堅持了還沒有零點零一秒，就砰然破碎，不過，趁着這零點零一秒，趙無德已經退到數丈開外。
但剛剛站定，又一道同樣粗細的光柱，降了下來。
剛纔，光柱來得太過突然，趙無德一時沒來得及思考，但這一次，他有了足夠的時間，擡眼望着越來越近的光柱，趙無德眉梢挑動。
這光柱的運行規則，與整座祭壇格格不入，倒是和趙無德曾經見過的一套術煉法則，有着九成相似。
“回去吧！”
就在光柱距離趙無德頭頂僅有一米不到的時候，趙無德冷笑一聲，揮手之間，數道聖紋凝聚而成的法訣，凌空成型。
光柱觸碰到聖紋法訣之後，速度驟降，在距離趙無德頭頂，僅有一釐米的地方，完全停了下來，不過，這還不是結束，下一刻，光柱調轉方向，以更快的速度，飛回來的地方。
“轟！”
隨着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光柱變成了光團。
光團之後，一個差不多被燒焦的人，冒着白煙奔了出來。
“你爲何懂得光族陣法？”灰頭土臉的郗晨升，一臉驚恐地望着趙無德，在見到劉浪之後，他一直以爲劉浪已經是最厲害的金仙了，沒想到，這年頭，金仙一個比一個變態。
劉浪靠着光族寶殿，可以化解光族陣法，而眼下這位，竟能反控光族法陣，讓他這個佈陣之人，反受其害，如果不是反應及時，郗晨升此刻恐怕是一堆焦土了。
“這個世界上，我不懂的陣法，還真不多。”趙無德撇了撇嘴。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說，這個世界上，我不懂的陣法，還沒有，但是，見識過聖地祭壇的絕妙之後，趙無德突然有了一種井底之蛙的感覺，所以，下意識地不敢再把話說得太滿。
“你到底是什麼人？”郗晨升望着趙無德，嚥下一口吐沫。
如果說是別人這麼說，他肯定會譏笑對方大言不慚，星空世界那麼大，陣法千千萬，能夠理解十分之一，已是鳳毛麟角，過半完全是幻想，可是，對方剛纔表現出來的能力，又確實恐怖。
光族從鼎盛到沒落，陣道都是獨樹一幟，數百萬年中，還從沒聽說，誰能反控光族陣法。
“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郗長鳴是你什麼人？”趙無德盯着郗晨升問道。
儘管，郗晨升現在的模樣有些悽慘，但那些煙塵灰土，根本阻擋不了趙無德的視線，而之所以，提到郗長鳴這個名字，是因爲，眼前之人，和郗長鳴長得有九分相像。
“你認識我父親？”郗晨升身體一震。
“郗長鳴是你爹，怪不得……”
趙無德微微點頭。
“你到底是什麼人？”郗晨升嚥下一口吐沫，他爹郗長鳴，死了幾十萬年，而隨着光族的銷聲匿跡，即便在域外星空世界，知道這個名字也不多了。
郗晨升想不透，眼前這個金仙，和光族，和郗家，到底有什麼樣的淵源，僅憑兩道光柱，便能說出他父親的名字。
“你真想知道？”
趙無德笑了笑問道。
“當然。”郗晨升點點頭。
“好，那你先叫一聲爺爺。”趙無德抱着肩膀，好整以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