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不會殺我的...”
李振冷若冰霜的話語，平靜中卻滿含殺氣的臉，讓張天道瞬間失去了抵抗的勇氣。
癱坐在地上，張天道感覺自己渾身沒了力氣。剛纔那一劍，用盡了他全身的真元，這一刻身體受傷的地方傳來的疼痛，內心對於死亡的恐懼，幾乎讓張天道崩潰。
李振冷哼一聲，右手微擡，撫在張天道的額頭，雙目微閉，一臉嫌棄。隨即擡起一腳踢中張天道的丹田，五指微攏，一道光芒沒入張天道的額頭。雙眼睜開，李振拉起臉上還殘留着恐懼的靈雪就走，沒有絲毫停留。
剛走了沒幾步，李振轉過身來：“等到清玄子回到崑崙告訴他，哪怕他帶頭剿滅青城，崑崙弟子也永遠沒機會踏入仙界，更沒有成仙的希望...”
李振沒有殺了張天道，而只是廢了張天道的修爲，攪碎了張天道的元神。此時此刻的張天道，與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李振自信，哪怕大羅神仙來了，也無法讓張天道再重新修煉...
身懷重傷，元神破碎，修爲被廢，哪怕張天道活了下去，也難以支撐三個月！
讓張天道在痛苦中死去，這就是李振對與張天道剛纔想要趁機殺死他的報復！在嘲笑中，在白眼中，在恐懼傷痛中被折磨的死去活來，比殺了張天道更解氣！
眨眼間，李振帶着靈雪出了房門，手中掐動法訣，一道無形的門出現在兩個人面前，在靈雪驚訝的眼神中，拉着靈雪一步踏出，進入茫茫山脈之中。
李振伸手撫住張天道的額頭的時候，搜索了張天道的元神記憶。出了雜亂不堪的無恥記憶，被李振嫌棄之外，一些功法道法也難以進入李振此時的法眼，李振尋找的是進出崑崙玉虛宮的法訣。
世界變遷，但進入崑崙玉虛宮的法訣不會變化，這是世界性質決定。就像張天道從背叛的狐族狐女那裡得到進出狐靈山的法訣之後，狐靈山就再也沒有了秘密可言。此時的崑崙就是如此，李振有了進出崑崙玉虛宮的法訣，崑崙玉虛宮不再那麼神秘......
看着隱沒不見的時空之門，李振心中很是唏噓，似乎冥冥之中有數雙眼睛在暗中觀察着他一樣。李振也明白，暗中這數雙眼睛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對於暗中這數雙眼睛的主人，李振心思極爲複雜。這些人推算無雙，自己每走一步，似乎都在順着他們設計的路線前行。就像這次崑崙之行，就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沒想到他們真捨得下本錢，混沌珠竟然都被他們拿來武裝自己......”
混沌珠全稱爲混沌如意時空珠，分數混沌至寶，是諸天萬界，僅存的唯一一件混沌至寶！
讓李振驚訝的是，混沌珠這等寶物，竟然主動認主，更是利用一個小世界的混沌之氣，幫助李振把修爲境界提升到了地仙巔峰！也是第一次，讓李振在修爲上高出肉身境界與元神境界......
“你爲什麼不殺了他？讓他在痛苦中死去？只是爲了讓他帶話給清玄子嗎？”
忽然，一直沉默不語的靈雪，開口打斷了李振的沉思。
看着這個只有五六歲大小的小姑娘，李振輕聲一笑，沒有回答靈雪的話，反而問靈雪道：“你就這麼恨他，剛纔你也可以完全出手殺了他的......”
靈雪說的不錯，李振沒有殺死張天道，一是爲了折磨張天道，也是爲了讓張天道帶話。
張天道就算不被嘲笑與唾沫星子淹死，也決活不過三個月。剛纔在玉虛宮寶塔中，張天道已經淪落成一介凡人，靈雪想要殺死張天道，可以說輕而易舉...
但靈雪沒那麼做，而是順從地跟着李振離開了。
“我不恨他，也沒想着要殺他...”
靈雪很是認真的回答道，沒有絲毫做作，完全出於真心。
靈雪的回答讓李振微微錯愕：“他殺死你那麼多的族人，還要搶你們族長做女人，可以說仇恨滔天，你竟然不恨他？”
看着眼前這個只有五六歲大小的身軀，卻裝着數十年歲的靈魂的小姑娘，李振有些不解。
“你說兔子吃什麼？”
靈雪稚嫩的臉上帶着一種睿智，看着李振小聲問道。
“兔子吃草...”
“那狐狸又吃什麼？兔子是不是狐狸的食物？”
“不錯，兔子是狐狸的食物...”
李振老實的回答道。
“那麼，老虎是不是也會吃狐狸？”
李振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靈雪要表達的意思。
靈雪帶着回憶說道：“從我出生開始修煉的時候起，族中老人就教導我，兔子吃草是因爲本性，因爲兔子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捕食者。與狐狸相比，兔子又變成了小草一樣，被食物鏈更高端的狐狸當成了食物。狐狸強大，可以吃兔子，但遇到老虎，又成了食物鏈底層的食物，註定會被更強者老虎吃掉...”
靈雪微微捋了捋思路，繼續說道：“就像張天道，他就相當於是老虎，我們狐狸註定是他們的食物，甚至是玩物。我們作爲弱者，想要在強者環伺的環境中生活下去，不被吃掉，成爲強者的食物，唯一可做的就是修煉，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足以讓想要吃我們的人反而喪命與我們的手中的時候，我們纔是最安全的......”
“只有強大再強大，把食物鏈的規則踐踏在腳底下，打破這種食物鏈的規則，擺脫命運的束縛，我們才能無視威脅...我們不求爭霸，不求成爲食物鏈最頂層的捕食者，我們只希望不再受到傷害......”
李振訝然，看着靈雪，心神震動：“好奇怪的小姑娘，好奇怪的思想。把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完美地詮釋了出來...”
李振擡頭望天：“與小狐狸靈雪他們相比，我何嘗不是暗中操縱我命運的人腳底下食物鏈最低端的食物？”
“我與他們的命運相同，他們都有勇氣反抗，我又怎麼能甘心做一個棋子？”
“只有強大再強大，把食物鏈的規則踐踏在腳底下，打破這種食物鏈的規則，擺脫命運的束縛，我們才能無視威脅...說得好啊...那我就立下志願，我要變得強大再強大，揪出掌控我命運的人，把他們踩在腳下！”
想到此處，心中的枷鎖似乎被打開，李振感覺渾身一鬆，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暢。
看着這個只有幾歲大小的小姑娘，李振笑道：“走吧...沒想到今天讓你給我上了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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