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
匕首刺進了皮肉，靜謐的辦公室內發出一聲悶響。
方涼墨皺着眉，咬着牙，手中用力，將匕首推進了更深處。
他能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他能感覺到死亡離他越來越近，空氣在這一刻都變得凝固了一樣。眼見着自己離死亡只有分毫之差時，忽然，不知從哪來了一股神聖而不可抗拒的力量，如盾牌一樣裹住了他的心臟。
下一秒，鋒利的刀尖與那神秘的盾牌直直撞上，耳邊似響起了金屬相撞的鏗鏘聲，緊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刀尖傳來，一直傳到手腕，硬生生將他震得脫力，手裡的匕首直直彈了出來，最後，“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如鏡一般的金屬面上還殘留着紅色的血跡。
然而……
方涼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膛，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蹦躂的格外歡暢、有力，就像是在對他自己挑釁叫囂一樣“你來殺我啊~你殺不死~略略略~”
方涼墨懵逼了。
這是什麼情況。
想自殺都死不了？
(⊙o⊙)
他怔住了片刻，回過神來後，像是不信邪似的，又撿起掉在一旁的匕首，這回，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了自己的眉心。
然後……
和剛纔幾乎是一模一樣，只刺進了皮肉，卻傷不到根基。馬上要致命的時候突然迸出一股神秘的力量保護住了他的靈魂。
神仙的自愈能力比凡人強了很多，僅僅是皮外傷的話，不用多少時日就能好，一點疤痕不會留下。
第二次嘗試自殺的時候，方涼墨仔仔細細感應了一下。
那股神秘的力量來的迅速，消失的又無影無蹤，彷彿無處不在，隨時都能凝聚起來。雖然是來保護他的，沒有任何攻擊力，卻隱隱能感覺到威嚴不可抗，宛若……天道一樣。
所以說……剛剛的力量，是天道的力量？
他曾向天道立誓，如果不能誅殺白柒柒，自己靈魂受千刀萬剮之痛，永世不得解脫。所以只要白柒柒不死，他也死不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現在也相當於受上天保護而不死不滅的神邸。
只不過，那些神邸，他可以殺，可是想殺了他，只能先殺死白柒柒。
而他，不知道能在這樣的疼痛下，清醒理智究竟能保持多久。
如果有一天，他被這靈魂千刀萬剮之痛折磨的瘋掉了，失去了理智，持刀對準了白柒柒，白柒柒不死，他就不死，而他若不死，白柒柒終將會耗盡所有，被他殺死……
無論怎樣，無論他想與不想，似乎對白柒柒來說，都會是一個死局。
方涼墨頹然地癱坐着，靈魂之痛大於身體之痛，心之痛又蓋過了靈魂之痛。
雙手捂住了臉，腦袋深深埋在了自己的膝間，雖看不見他的神情，卻掩不住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無助。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眼前，又看到了在帝宮的偏殿內，碧然煙臨死前猙獰的面容。
現在想想，那個女人簡直太可怕了，用自己的命，設了一個無解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