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神見到她眼底的不可置信，便知白柒柒已經猜到了。
也不再瞞着掖着怕刺激到她，司命星君直接挑白了說道：“我們已經確認了方涼墨就是可以弒神之人。我查閱了司命簿，說起來，你還認識他不止一世，他的上一世，是東方青，還有一世，是吸血鬼路煜，你第一次下凡，碰到的蘇子譽也是他。
還有碧然煙，她很聰明，對自己也夠狠心。竟然將原本就撕裂了的殘魂又撕裂開來，留一半給我們做誘餌，另一半，不知被哪個神仙裡的內奸給帶了出去。”
說道吸血鬼這三個字的時候，白柒柒明顯感覺到了司命星君的殺氣，反射地縮了縮脖子，不敢插話。
等司命星君說完，她才咬了咬脣：“那你們，打算將他怎麼辦？”
“天庭、冥界還有隱居在各凡界的神獸已經聯合派人整個三界搜捕方涼墨，一旦發現，立刻抹殺！”司命星君說的很乾脆果斷，不容拒絕。只是心底卻輕嘆了一聲，說不清是同情還是什麼的目光落在了躺在牀上虛弱的白柒柒的身上。
世人皆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卻沒有人說過一日爲徒終身爲兒。
每一個徒弟，都是被師父當成兒子一樣來養的。
比如他，平日裡雖然愛壓榨徒弟，但也是爲了鍛鍊他們不是？
將心比心，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他說季琰是弒神之人的轉世，恐怕他也狠不下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徒弟被整個三界追殺卻置之不理。
人心都是肉長的，畢竟相處那麼長時間了。
尤其是方涼墨。
曾經爲了白柒柒連腿都斷過，雖然被白柒柒用法術給續了回來~
這次更是直接捨身擋在了白柒柒面前。如果沒有方涼墨擋那一下子，可能白柒柒這個孩子就保不住了……
況且說白了，方涼墨如果不是爲了救白柒柒，他弒神者的身份可能根本不會這麼早暴露。
現在卻告訴白柒柒，爲了三界的和平，我們要殺掉你的徒弟。
雖然不忍心，但事實就是這樣殘酷。
白柒柒垂下了頭，沉默了好半晌。
她似乎知道爲何一個凡人會走上了弒神之路了。
他是蘇子譽，那個原本應該是和惠心公主結婚、壽終正寢的蘇子譽，卻因爲自己和神穹的下凡不小心被擾亂了命格，英年早逝。
他也是東方青，原本應該是位極人臣，卻因爲神穹重生了一次不得不顛沛流離地逃亡。
他還是方涼墨，那個爲了保護自己的師父沒有任何猶豫地不惜以自己性命相迎的方涼墨，然而現在卻被三界追殺。
在他的眼裡，站在他的角度想，神仙就是一羣高高在上、享受着凡人的供奉卻又把凡人的命格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惡劣分子。
連白柒柒自己也不能否認這一點。
世間萬物皆有兩面性。
神仙這整個團體大部分都是好的。比如在看她的直播的時候也會爲凡界的不公平而打抱不平。比如她自己，在看到楚沅白因爲主考官泄題活活氣死之後她立刻動用無字天書之力讓那個主考官下輩子經歷一樣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