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刻，她有些惱了。
她擡起頭來，提高了聲音。“死丫頭，聽到我的話沒？”
一邊說着，她一邊伸出手指去想要戳北雪的腦袋。
自始至終，這丫鬟只當北雪是殷雲蘿從宮外頭帶進來的再普通不過的侍女，一點都不曾將她放在眼底。
無知早就悲劇。
於是，這個小丫鬟就徹底悲劇了——
在她的手指快要碰到北雪的時候，北雪驟然眼皮一挑，眸底迸射出了寒光，“拿開你的髒手！”
話落的剎那，周身迸發出了一股極其冷冽的氣息。
隨之，她伸出手去，竟是生生地折斷了那丫鬟的手指。
“啊——”劇烈的痛楚下，那丫鬟發出了一陣殺豬般地叫聲。
她一隻手死死地捂着另一隻手的手指，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她斷的是一隻手指。
正所謂十指連心，可想而知，現下她到底會有多痛苦。
而門外，北雪卻只是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的侍女，面無表情。
直至良久，她冷冷出聲。“你，沒有資格命令我。”
她的主人，只有北冥澈。
現在，又多了個殷雲蘿。
唯獨這二人可以命令她，其餘任何人，都不行！
屋子內，殷雲蘿感覺着外頭的一切，終於是見怪不怪了。
北雪的性子，她也總算是摸透了。
她推開門去，看了眼那丫鬟。
那丫鬟依舊在瑟瑟發抖着，許是被北雪給嚇了。
雲蘿轉過頭，看着北雪。“你看你，多不溫柔啊。”
“姑娘，她自找的。”北雪冷冷道。
雲蘿扯了扯脣，轉而看向那丫鬟。“你之前說，柔妃要找我？”
“是……是……”經歷過方纔的變故，這丫鬟是再也不敢張狂了，只是在聽到雲蘿的話後，忙不迭地點着頭。
“那，帶路吧。”雲蘿眯了眯眼，出聲。
丫鬟一怔，煞白着臉從地上爬起。
眼見得那丫鬟就要帶路，雲蘿轉過頭來看向北雪。“我先過去，你在這裡等我。”
“是。”北雪點頭。
見狀，雲蘿轉過身來，跟着那侍女往柔妃的方向走去。
路上，那侍女腳步極快。
她恨不得快點回到柔妃那兒去，將方纔所遭受的一切告知她，讓她替自己討個公道。
可是，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從後頭，一陣似笑非笑的聲音響起。“走這麼快做什麼？這國宮裡的風景這麼好，不帶我欣賞欣賞？”
丫鬟聞聲，腳步微微一頓，“殷小姐，娘娘等着呢。”
雲蘿視線掃過她的手，眸光輕閃。“走這麼快做什麼？你忘了，方纔你可摔了一跤了，要是再摔一跤，那可如何是好？”
這聲音一出，那丫鬟一愣。
正想再說什麼，卻聽雲蘿繼續出聲。“記得，你是摔倒的，切莫亂說……否則……”
她的語調微微上揚，脣角的弧度越見深刻。
偏是這樣的笑，讓人覺得如若魔鬼一般，整個地不寒而慄。
那丫鬟心神一顫，方纔所有的小心思全都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只是唯唯諾諾的應聲。“是……奴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