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豐，你最近怎麼了？”
張楚上下打量，一臉狐疑之色：“感覺你情緒很低落啊。”
“……或許吧。”王豐窩在沙發上，整個人沒有什麼精氣神，彷彿一條對生活沒了興趣的鹹魚，消沉頹廢，生無可戀。
“怎麼了？”
張楚非常困惑：“你最近……好像沒出門吧，怎麼這樣飽受打擊的樣子？是不是太閒了，反而不習慣？”
“可能吧。”
王豐的表現，不要太敷衍。
“……”
張楚白眼，懶得多打聽，直接轉移話題：“面試時間，快到了吧，你做好準備。”
“哦。”
這時候，王豐的眼皮子，才擡了一擡：“讓他們直接進來就行。”
“放心，錢足夠，中介公司，已經安排好一切。”
張楚笑道：“零碎的瑣事，不需要你操心。你要做的，就是拍板，確定最終的招聘人員名單……”
“好。”
王豐才點頭。
冷不防，啾啾聲音，就在窗外傳來。
張楚擡眼看去，只見在窗外，忽然鑽進來一團毛絨絨。
“咦，這是什麼？”
張楚有些驚訝。
他凝神打量，才發現毛絨絨的東西，應該是隻小動物。
嬰孩拳頭大小，小巧玲瓏。
尖尖的小嘴，豆點似的小眼珠，細細的小腳丫。
模樣看起來，就好像是一隻雛雞。
只不過，這一團毛絨絨的小東西，啾啾叫喚聲，比雛雞好聽多了。而且它很霸氣，直接從窗臺上躍下，再沿着茶几，走到了王豐身邊。
再之後，它以小腦袋，輕輕摩挲王豐的手指。
豆點小眼，流露靈性之光。
“哇！”
乍看之下，張楚忍不住讚歎：“這小東西，很可愛嘛。最重要的是，看起來很聰明……你養的麼？這是什麼……雞還是鳥？”
雖然按常理來說，沒人會養雞當寵物吧？但是保不準，王豐有特殊的愛好。
畢竟有錢人的癖性很難說的，或許與普通人有區別，不是嗎？
張楚這個問題，也讓王豐的眼角一搐。
說實話，幾天過去了，他還是不怎麼待見眼前的毛團。
因爲他發現，自己被欺騙了，浪費了自己的感情。
枉他一直以爲，當蛋裡的生靈，在破殼而出之後，就如同展翅的大鵬，一日同風而起，扶搖直飛九萬里……
偏偏事實卻是，破殼而出的，居然是隻小雛鳥。
一團毛毛的羽絨，還沾着溼呢。
不要說展翅高飛，連骨頭都還沒長硬。
羽翼未豐，飛個屁啊。
半年？
還是一年？
他期盼這麼久的時間，最終卻迎來了傾盆冷水。
從頭到腳，直接涼透啦。
“應該是鳥吧。”
王豐不迴應，張楚也習慣了，只顧觀察毛團，然後煞有介事道：“這眼睛，這尖喙，還有這小巧的體型，絕對是雛鳥……”
“要是錯了。”
張楚信誓旦旦，話峰一轉：“恰好殺了煲湯，乳雞湯滋味挺好。”
啾！
毛團猛然轉身一啄，狠狠叮在張楚指節上。
“噝！”
張楚抽了口涼氣，他忽略了半米距離，小毛團怎麼轉瞬而至。
針扎之痛，讓他手指如閃電顫抖，抽搐。
“這是什麼鳥，這麼兇狠？”
張楚揉搓良久，纔算是緩過來。他看了眼，發現指關節，一片紅腫。
煲湯什麼的，肯定是開玩笑的。但是現在，他真有些生氣了，惡狠狠道：“王豐，我中午想吃烤乳雞！沒雞，鳥也行……”
“別鬧。”
王豐一招手，小毛團就急奔而去，爬到他的手掌上。他在口袋中掏了掏，抓了幾粒芝麻大小的小丸子。也不需要他喂，小毛團就小心翼翼啄了起來。
“……好香。”
張楚鼻子一動，頓時震驚道：“不是吧，你餵它香玉？”
“渣屑而已。”
王豐掩飾了下，就把小毛團放下。
只見這時，小毛團站在茶几上，身體忽然一顫。
緊接着，它就好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小腳丫交錯邁步，東倒西歪。
憨態可掏的樣子，也讓張楚哈哈大笑。
“有趣的小傢伙。”
張楚決定，不與之計較了。
他好歹是人，與一隻畜生置氣，也着實跌份。
儘管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咋舌：“你確定，那是香玉的渣屑，我怎麼感覺，它像是嗑了什麼藥似的……有癮頭。”
“還有啊，香玉畢竟礦物煮出來的，哪怕毒素再微量，一樣能死人。”
張楚提醒道：“連人都承受不住，更何況是雛鳥。”
“你注意點兒，別養死啦。”
張楚嘖聲道：“話說，我這是在哪兒買的？回頭，我也養一個。”
“……花鳥市場。”
王豐撒了謊：“你去碰一碰運氣。”
至於喂死？
呵呵。
主要是張楚不知道，這隻小毛團，一天吃多少香玉。
從開始的一兩克，再到現在的一兩斤。
時間不超過五天。
王豐懷疑，再過些日子，十斤八斤，都滿足不了它的胃口。
哪天，它要吃上一噸，咋辦呀？
這樣吃法，金山銀山，也消耗不起啊。
之前叫窮，那是隨便說說。
但是現在，養了這隻無底洞，怕是真要窮啦。
王豐無聲嘆氣。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門鈴聲響起。
張楚也不再看鳥兒了，直接起身道：“面試的人來了。”
一下子，王豐也提起了精神。
偌大的莊園，終於要多幾分生氣，不再清冷空寂。
這是好事……
王豐站起來，與張楚一起走到了外面。
在莊園鐵欄門外，密密麻麻一百多人，井然有序排列。其中有男有女，應聘的職業，各不相同。從清潔工，到廚師，再到園丁、管家，分工明確。
待遇優異，包吃包住，還有五險一金。
對於許多人來說，這無疑是很吸引人的工作。
所以不需要中介公司怎麼組織，就有上百號人來面試。
只要過了王豐這一關，就當場籤合同。
走到門口，張楚瞄了幾眼，頓時笑道：“來的好多人呀……喲，還有俊男美女，嘖嘖。什麼時候，服務行業的競爭，這麼殘酷了？”
王豐目光低垂，微微的閃爍。他知道，這是張楚隱晦的提醒。
上百號人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心應聘的呢？
魚龍混雜，要仔細篩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