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傳言？”
王豐驚愣，從來沒聽說過什麼傳言。
“有人說……”
蕭景行微笑，目光深邃：“你在發現古城的時候，已經把古城搜刮了一遍，所以才導致了古城現在……空無一物，一點遺留都沒有。”
王豐臉色變了，憤聲道：“這是污衊！”
穩住，穩住，不能慌……不能露餡。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做得這麼隱秘，應該沒人知道纔對，到底誰走露了風聲？
王豐百思不得其解……總不能是自己說的吧？
“別緊張。”
蕭景行寬慰道：“都說了，這是暗地裡的傳言……也就是說，這只是猜測，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自然定不了你的罪。”
“……你什麼意思？”
王豐反應過來了，怎麼聽蕭景行的意思，已經認定他幹了這事似的。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告訴你，不要怕……”
蕭景行淡然道：“其實這種事情，也算是人之常情。發現了重大的古蹟，拿幾件東西回去，充當紀念品，上頭也不會認真計較的。”
“問題在於……”
蕭景行瞥了王豐一眼，眼中帶笑：“這種事情，也不能做得太過火了，把全部東西打包回家，一點兒也不剩下，太獨，遭人恨！”
“污衊，不存在，沒有的事。”王豐鐵定不認：“你不要隨口污人清白，失落的古城，本身就是空的，根本沒留下什麼東西……”
“真沒有嗎？”
蕭景行冷笑道：“那你要小心了，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覺得你搜颳了大量東西，所以在死死地盯住你，就等你忍不住把東西出手換錢，然後一網成擒……”
“靠，好陰險。”
王豐無語了，想到堆在宅院中的一堆寶石，難道只能堆在角落中發黴？
不對……
王豐心中一動，瞄了蕭景行一眼，他是在提醒自己嗎？
“不，我不是提醒你。”
蕭景行彷彿猜出，王豐現在的想法，立即開口道：“我只是想說，如果你在古城之中，沒有帶走任何東西。那麼你……哪來的錢，買回緋紅之眼？”
“……”
王豐無言以對，徹底明白過來了。
他在古城之中，到底有沒有收穫，蕭景行也不是很確定。但是對方三言兩語之間，就把他的後路全堵死了。
就算他有什麼收穫，也不敢輕易出手了。
因爲他不敢賭，不敢冒這個風險。如果蕭景行，沒有說謊呢，真的有人盯住自己，要抓自己的小辮子，他哪裡還會蠢到自投羅網？
一時之間，他的心情有些複雜。爲什麼，富三代就不能傻一些呢？
富豪子弟，本身就資源豐富，錦衣玉食了，腦子還這麼聰明，普通人怎麼競爭得過，也難怪社會階層，越來越固化。
“或者說，你拿劍來換？”蕭景行微笑道：“三千萬不變……緋紅之眼折價八百萬，我還要倒貼錢給你。怎麼樣，足夠厚道吧？”
厚道個屁……
王豐忍不住翻白眼，早知道不賣緋紅之眼了。但是不賣東西，他又沒錢買宅院，不買宅院又遇不到隕石，更不會發生後面一系列的事情。
只能說，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不行，主動權，不能丟。
冷不防，王豐心中一凜，發現談話的節奏，完全被蕭景行掌控了，自己就好像一頭牛，完全被牽着鼻子走。
一瞬間，王豐心念百轉，突然道：“蕭景行，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買回緋紅之眼嗎？”
“……嗯？”
蕭景行挑眉道：“這不重要，反正你想買回去就行。”
聰明人，居然不上當。
王豐笑了，慢聲道：“你不覺得，緋紅之眼，真的太像眼睛了嗎。逼真得好像……它就不是什麼奇石，而是某種生物的眼睛化石一樣。”
蕭景行聞聲，忽然失態了。
他端着咖啡的杯子，竟然拿不穩，咣噹一聲摔了下去。
“經理……”
一瞬間，一幫人涌了進來，或是驚慌失措，或是警惕看向王豐。
“你們出去。”
蕭景行冷靜下來，輕輕揮手。旁邊有人要收拾狼籍的地面，也讓他打發離開。一幫人無奈，只能無聲退走。
這時候，蕭景行才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沒有啊，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王豐口氣敷衍，視線流轉看向了旁邊的書架。
精巧的書架上，一排排書籍羅列密集，多數是嚴肅的天文物理科普書。什麼宇宙起源，天體運行、時空蟲洞之類的高端知識。
然而在這些高端科普書之間，卻夾帶了幾本畫風突變的書。比如說……外星生物，火星人，月球人探秘等等，獵奇文學。
嚴肅高端科普書，與濃濃的地攤風，很違和啊。
王豐若有所思……
與此同時，蕭景行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清冷：“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王豐反問。
兩人四目相對，眼神都帶着深意，在微微閃爍。
試探，都在試探……
沉默了好久，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彷彿誰先開口，誰就先輸一樣，都在憋着一口氣。
冷場半晌，敲門聲響起。
“經理……”
清脆的聲音傳來：“你待會有個行程，時間快到了。”
“好，備車，我立即走。”
蕭景行迴應，視線卻落在王豐身上。
“打擾，告辭。”
王豐起身，向外走去。
蕭景行沒有挽留，只是默默看着王豐消失。
“……竟然不上套，是我想錯了麼。”
王豐乘電梯下去，託着下巴沉思。一會兒，他抵達大樓一層，都沒人追出來，他只好離開蕭王大廈，打車回家了。
回到家中，搬出一箱寶石，打量這些五顏六色的寶貝，他心情鬱悶。
本來他還想着，等到風頭過去，他就把這些東西變現。可是蕭景行的一席話，卻打消了他的念頭。那混蛋，絕對是故意的……
王豐憤憤不平，無奈的一嘆。
他收起寶石，挽起了衣袖，打量手環。
在離開雲頂天宮的一瞬間，手環中的反應，驟然平息。
這意味着什麼？最重要的是，雲頂天宮金字塔的結構，到底是不是引發手環變化的誘因，這也是關鍵問題呀……